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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马汉庆妻子:我老公不是“他”(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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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WS.SOHU.COM 2004年11月16日09:07 来源:新京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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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汉庆这次准备买车干活
公安部A 级通缉犯马汉庆之妻对话本报记者,细说二人6 年生活点滴
本报特派三亚记者 高爽
对话动机
马汉庆已于11日落网。此前8年,他一直化名为吴厚宜潜伏在海南三亚,并娶妻生子。从本报记者采访他的邻居看,大家对他的印象都还不错,觉得他话不多,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有时候还很仗义。而对于同他一起生活了6年的妻子而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电影情节一样不可思议。
13日晚,马汉庆的妻子李玉从公安局回家。14日和15日,李玉与本报记者两次倾谈,讲述她与马汉庆如何认识,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
对话人物
李玉(化名)
李玉,年近而立,湖南人,十年前到三亚,多年来一直在歌舞厅工作。
1998年,她与马汉庆相识。2001年,与马汉庆生育一女。她和马汉庆共同生活了6年,她称自己一直以为丈夫姓吴,是四川人,而根本没想到枕边人居然是身负4条命案的公安部A级通缉犯。而警方从她家里搜出的枪,更令她目瞪口呆。此外,她和马汉庆的结婚证还被鉴定为假的。
在邻居的眼里,她和她的女儿,都是受害者。
女儿问什么叫通缉犯
新京报: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李玉(以下简称李):意外。我觉得一切都太突然了。
新京报:你从来没怀疑过马汉庆?
李:马汉庆?不,我不认识马汉庆,我老公叫吴厚宜。
新京报: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
李:我不相信他做了那些事。我的老公和他完全是两个人。现在我还是在想,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新京报:这些天的报纸电视天天都在报道这个事情。
李:电视我看了。我看着电视里的他,感觉越来越陌生……我只记得他对我的笑和平时对我的好。我在公安局呆的这三天三夜没睡觉,也睡不着。
新京报:孩子知道爸爸的事吗?
李:他被抓的那天,女儿就在他的摩托车后座上。那天我正在炖排骨汤,直到警察敲门进来,我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女儿告诉我说:几个叔叔把爸爸抓走了。
新京报:她才3 岁,懂这些吗?
李:幸好她还小……这几天她一直问我什么叫通缉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昨天,她看到三亚以前抓到的那个通缉犯马加爵的照片,她才放心地说,他们骗我的,他们抓的人是叔叔(马加爵),不是爸爸。
新京报:你怎么对她讲?
李:我只能骗她,说爸爸去外婆家,要过几天才回来。
新京报:很多邻居说你们母女俩是受害者,你怎么看?
李:我不知道……
“从未见他有朋友”
新京报: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马汉庆?
李:1998年。
新京报:你上班的地方?
李:对,他到我工作的歌舞厅来玩,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新京报:他一个人?
李:对,这么多年,我几乎没看到过他有什么朋友,干什么都是一个人。
新京报:他怎么讲他以前的经历?
李:他只是说他以前是做生意的,我也从来都不问他以前的事情,因为我觉得这些和我没关系。
新京报:包括他藏在家里的手枪,还有假身份证,你也不知道?
李:不知道,我从来就不知道他有枪。
新京报:怎么可能?你是女人,家里有什么东西不知道?
李:真的是这样,我平时也就扫扫地擦擦地,家务活基本上都是他干。
新京报:你和他生了孩子,又过了这么多年夫妻生活,但你却不知道枕边人的真实身份,你不觉得这有点儿虚幻吗?
李:这就是我的命。
新京报:你喜欢他什么?
李:我说不清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是孤儿,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我就觉得他很可怜。还有,我们很谈得来,所以我就这么跟着他。
新京报:他喜欢你什么?
李:我们认识不久,他的脚骨折了,整整两三个月我没去工作,一直陪着他。我帮他洗澡,给他做饭。怕他闷,我就不出去打牌,陪在他床前和他聊天。他那时候拉屎拉尿都要在床上……
新京报:他感动?
李:嗯,就这样,等他脚好了,他就问我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是不是同情他。我说有一点儿吧,然后他告诉我,说一辈子都会记得我照顾他,永远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新京报:你们在三亚有亲属吗?
李:都没有,我们都是一个人在异乡,所以有相依为命的感觉。
新京报:邻居们都说他对你很好。
李:是的,我们从不吵架,不管什么事他都顺着我。
新京报:你记忆中关于他最深刻的细节是什么?
李:有一次我生病,头疼,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他去给我买药,回来时风把大门关上了。他就在门外叫我,但是我睡着了,听不见。他就急了,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咣当”一脚把大门踢开了……还有,他很细心,我头疼他给我蒸蛋,会反复问我:放糖还是放辣椒。
“他当时穷得叮当响”
新京报:你从没有去过马汉庆的老家?
李:没有。但他见过我的父母。认识他一年多以后,我说我带你回我们家吧,他说好啊,但是你爸爸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我说我喜欢就行了。
新京报:你父母对这个未来的女婿有什么评价?
李:父母对他印象不好,可能就是嫌他身体单薄吧。
新京报:不是因为年龄差距太大?
李:我不知道他多大,通缉令说他今年40岁,但他的身份证上今年是36岁。
新京报:父母劝你和他分开吗?
李:那倒没有。当初家里给我介绍了几个男朋友,长得也挺漂亮,条件都不错,但我看了就是不喜欢。我跟妈妈说,我自己找老公日子过得好不好都怨不得别人,要是你给我找,以后受苦我可就怨你了。
新京报:你想过和他分手吗?
李:说实话,想过。
新京报:为什么?
李:就是他脚骨折好了一段时间后。因为家里穷,我十八九岁就来到三亚。现在我爸爸还每天出去给人家砍柴,一天只能赚十几二十块钱。我在三亚一直在歌舞厅工作……我没什么本事,只能这样来赚钱。但和他一起后,我就赚不了钱了。
新京报:马汉庆应该很有钱吧。
李:报纸上说他抢了很多次,但我没看到过他的钱,也没花过他的钱。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穷得叮当响。
新京报:后来怎么又在一起了呢?
李:等真离开他了,就又舍不得了。总是一想到他是孤儿,心里就软……其实我都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新京报:现在后悔了?
李:他把我害惨了。我要是找了别人,肯定日子比现在好。哪怕那个男人打老婆,也不至于让孩子没有爸爸了啊。
“房子是中彩票买的”
新京报:你平时也叫他表哥?
李:对,大家都这么叫。
新京报:这个绰号怎么来的?
李:原来他说他是四川人,还没搬到盛京公寓这边的时候,有一次打麻将,一个四川女人说,你也是四川的,那我们就是亲戚,应该叫你表哥。本来是玩笑话,但后来大家就都这么叫他了。
新京报:马汉庆一直好赌是吗?
李:他喜欢赌钱,有的时候还很疯狂,输赢一次几千、万把块的都有。
新京报:你不干涉他?
李: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管他,现在输100 块钱我都心疼。现在我们的生活一直都很节省。
新京报:他赌钱输多赢少?
李:对,输多赢少。后来我就很不开心了。每次他输了钱,我就取我自己的钱给他,给了他之后他还是输掉,我也都不埋怨他。我总觉得他无聊,出去玩一下还算有点儿事情做。只是有一次,我给了他600块钱,他出去赌赢了1000多块。我就说,现在咱们都有小孩了,不要再赌了。他就说不赌无聊啊,然后就出去把1600块输了。这回我生气了,到银行取了6000块钱,那是当时我们仅剩的钱,我说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赌,全输完了我们就不过了,结果20分钟不到,我们就把这6000块钱给输了……
新京报:你们应该不缺钱用吧?
李:我从不花他的钱,我自己赚钱,他是他的,我是我的,我们分得很开。就只有一次,他说你身材那么好,脚又好看,我给你买个脚链吧。
新京报:你们结婚以后你还出去坐台吗?
李:我以前赚的钱全都拿来家用了,要维持生活啊。他不在三亚的时候我就出去工作,孩子就让邻居先带着……
新京报:他抢来的钱呢?没拿到家里?
李:没有,我没有看到过他拿钱回来。
新京报:这次警察在你家里搜查的存折呢?上面有七八万块钱吧?
李:那是他这次回来后说做生意赚的,这是他第一次拿钱回家。
新京报:盛京公寓的这栋房子是在你的名下?
李:对。
新京报:是马汉庆买给你的?
李:不是,这房子是我买彩票中奖后买的,表哥没出一分钱。2001年三八节,表哥和我手挽手出去吃饭,前一天我同事买彩票中奖请我们吃饭,我很羡慕,就对他说,我中奖了也要请同事吃饭。他说好啊,那你也去买彩票吧。那天我们去买了彩票,果然就中了,一共有5万多元,后来就用这笔钱买了现在这处房子。
新京报:你运气真好。
李:我这一生做什么事情运气都好,什么都顺利,就只这一件不顺,但我也是心甘情愿。我是不是很傻呀?喜欢一个人,智商就是零了。我都不知道喜欢他什么。
新京报:你的朋友们对马汉庆有什么评价?
李:她们都说表哥长得不好看,我说你们说管什么用,我就越看他越好看。这可能就是我上辈子欠他的吧。
“想让女儿见爷爷奶奶”
新京报:你们的结婚证是假的?
李:警察是这么说。当时我们打算结婚,表哥要走了我的证件后不久就把结婚证拿回来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结婚证的真假。
新京报:我听幼儿园的老师说,你的女儿有点残疾?
李:她的喉咙天生有缺陷,没有小舌头,嘴张开时喉咙的地方是个洞,使她发音很不清楚。
新京报:能治吗?
李:要到广东去,还要花好多钱。我自己安慰自己,等她长大了可能就好了……
新京报:实际呢?你知道等她长大了也好不了,对吗?
李:是的,那要花很多钱。还有,我头疼也是老毛病了,一疼就吐,喝水都吐。我没做过检查,做一次CT要好几百块钱,我舍不得。表哥也经常咳嗽,他的肝肯定有问题,但也没去检查过。那天在招待所里,我听到隔壁房间有人咳嗽,我就知道他在隔壁,我想见他,但警察不让。
新京报:你们不至于拮据到这种程度吧?
李:但事实上是这样的。
我家里的单间出租给东北的一个大姐,每月租金300元,她交了半年房租,还有800元押金。现在不怕你笑话,家里出了这事儿,东北的大姐想搬走,我连她的押金都退不出来。刚才给孩子买吃的,还是在小店里记的账。
新京报:你们从来没有计划过以后的生活?
李:我们也商量过,我们都有小孩了,就都找个工作吧,很简单的工作就行,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我就很满足了……这一次,表哥拿回钱来时对我说,他准备买辆出租车出去干活……
新京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李:我问了武汉的记者,知道表哥的父母还在武汉,我就想到武汉去一下,让女儿见见她的爷爷奶奶,那都是她的亲人。
新京报:女儿以后交给老人抚养?
李:不会,我会让她一直在我身边。
新京报:那你呢?怎么抚养女儿?
李:以后怎么办我不知道,重新再来吧,可我没有这个能力……原来我想过,如果我在这里过不下去了,就回老家和父母种地去……但现在情况不同,我要带好孩子。
以后怎么办,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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