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9日,75岁的阿拉法特从他在约旦河西岸拉姆安拉的官邸转入法国巴黎的贝尔西军医院接受治疗。】
11月初,当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阿拉法特一度陷入“不可逆转的昏迷”时,世界上的许多媒体开始了对他的评说,在一些人的眼里,阿拉法特已经从一个为巴勒斯坦解放事业奋斗不息的战士变成了一个贪权、固执、软弱的独裁者。就像BBC驻耶路撒冷女记者普勒特在一个时事广播节目中所说的:“当直升机带着这位羸弱的老人,从他残破的官邸起飞时,我感到奇怪,人们到哪里去了?没有团结一致的大规模示威,没有情绪高昂的口号,外国记者似乎比拉姆安拉的任何人都更关心阿拉法特的命运。”
事实上,阿拉法特被边缘化的趋势在1990年代初就初露端倪,自从他在萨达姆侵略科威特后表达了对这位暴君的支持后,他在国际社会的影响力就开始每况愈下。阿拉法特近10几年来的所作所为表明,不是人们抛弃了他,而是他先远离了大家。
最近4年,阿拉法特一直被以色列软禁在约旦河西岸拉姆安拉,但其妻苏哈似乎并没有受到丈夫被软禁的影响,当成千上万巴勒斯坦人在暴力冲突中朝不保夕时,苏哈在巴黎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生活。美国媒体曾报道说,苏哈在巴黎“富人区”的第16区有一处豪华公寓,并经常出现在巴黎时装表演会的贵宾席上。阿拉法特一向以头巾和制服示人,钮扣掉了自己缝补,但国际货币基金指出,巴勒斯坦政府将9亿美元转为公债存入一个特别银行帐户,由阿拉法特个人控管。美国《福布斯》杂志预估阿拉法特个人财富超过3亿美元,在全球王室分类排名第6位。
以色列政府此次“慷慨”地允许阿拉法特到法国治病,换作几年前,那是不可想象的。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一年来,阿拉法特“失声”了:无论是沙龙提出单边主义还是以军侵入加沙杀人放火,都没听见他说过什么让人有印象的话。在很多批评者眼中,阿拉法特已被视为追不上时代的游击队领袖,不但是中东任何长久和议的一大障碍,亦会阻止其他人寻求解决持续半个世纪的以巴冲突。美国总统布什就明确认为:“阿拉法特是一位失败的领导人。”甚至民主党候选人克里也表示,白宫并不欢迎他。而对许多阿拉伯国家而言,阿拉法特早在几十年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1970年,巴解在约旦煽动革命,约旦出动飞机轰炸了难民营,巴解老战士就死了两千,精锐尽失。巴解在黎巴嫩时,又介入黎巴嫩内战,黎巴嫩政府至今对阿拉法特心怀不满。据阿拉法特本人透露,现在阿拉伯国家对巴勒斯坦的援助,无论是在物资上,还是精神上都要比以前少得多。
在阿拉法特病危时,许多人预言巴勒斯坦将出现权力真空和不可避免的混乱。而这种权力真空的出现,与其说是库赖、阿巴斯等人缺乏个人魅力,不如说是阿拉法特不给他们表现的机会。《纽约时报》认为,阿拉法特一直在采取一种策略,让他周围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拥有足够的的权力,从而成为他的当然接班人。据称,巴解目前的存款有10亿美元以上,阿拉法特至今依然是银行户口的唯一签署人。阿拉法特离开巴勒斯坦前往法国巴黎就医前,库赖与阿巴斯曾委婉询问阿拉法特巴解的财政状况,因为他们须动用这些资金令巴人自治政府继续运作,阿拉法特只是答道:“感谢真主我仍然活,所以不用担心。”巴人惟有寄望阿拉法特在昏迷前曾向人透露银行户口的详情,否则将有很大可能难以动用这笔巨款。长久以来,大权独揽的阿拉法特始终不曾明白交代一旦他因故无法视事,巴人的权力机关究应如何运作,他在乎的似乎是如何使他代表的神话与象征永垂不朽。
至于混乱,出现的可能性不大。就像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的中东专家谢哈德所说:“每一位年老阿拉伯领袖逝世后,人们都预测他的国家会陷入国破家亡的惨况,例如在约旦国王侯赛因、摩洛哥国王哈桑、叙利亚的阿萨德离世后,人们都曾经这样想。不过,人们结果是生活如常。阿拉法特死后,我们将看见同样的情形。”
(赵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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