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期受“易性癖”困扰,26岁的女孩刘炎(化名)一直想通过手术易性。昨日下午,她对记者坦陈心事———
父母希望我是个男孩
我出生以前,父母还都在农村,他们的生活过得清贫而艰苦。大约在我1岁多时,我才随父母迁到呼和浩特市。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经济的好转,我们的生活逐渐变得富裕起来,我开始拥有了城里孩子的一切。但在穿着上,作为一个女孩子,我没有像别的城里女孩那样衣着光鲜、色彩亮丽。这主要因为父亲,从农村走出来的他不喜欢我这个“长子”一身裙装,他授意母亲把我打扮成一个男孩子,他甚至要求我在言行举止上也一律男性化。
我还记得上小学时,我一直穿一件绿军装。那时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也有意随父母喜好来养成男孩子的作风。其实,父母不知道,我本身是个有“问题”的人,而他们的做法正在滋长我潜藏的“易性”倾向。
小学三年级钟情小女生
8岁那年,我在呼市小学读三年级。每天听讲、写作业、背课文,学校的生活虽然简单,但充满了情趣。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的早晨,我们安静地在教室里上自习,《语文》书上那些色彩斑斓的图画似乎比教室外鸟儿婉转的叫声还要吸引人,同学们居然都没有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本来坐在第三排,离教室门比较远,但敲门声还是传进了我的耳朵,我站起来去开门。拉开门后,我就要转身回坐位,只随意瞥了门口一眼。我看到了一个面容清瘦的女孩子,怯生生的样子让我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震。
后来,整个小学期间,这个女孩子成了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两家只隔一条街,冬天的早晨,我们俩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起去上学,“叽叽喳喳”地有说不完的话,像刀一样的寒冷也被我们温暖的友谊融化了。
小学毕业后我和她分开了,但20多年来,为她开门时的那些情景总在心头萦绕。现在想来,或许正是那一次的心动,启发了我对女孩的情窦,而每一次的回味咀嚼,把这种心情变得愈来愈重!
“变态”像是为我准备的“帽子”
潜藏的心情不知不觉中疯长,无论学校慈祥的老师还是家里亲爱的妈妈,她们都没有觉察出正在我身上发生的“恐怖”变化。上了初中后,一些有关情与爱的话题逐渐成了同学们的议论内容,但当她们纷纷讲述自己对异性的喜好时,我居然找不到自己喜欢过的异性。另一种情况更让我惊恐万分,当和我要好的男同学在讲述对女性的喜爱时,我居然不由自主地“注意”起女同学来。
与此同时,我已经开始阅读课外书了,在一本医学杂志上,我第一次接触到了“变态”这个词——它就像为我迷乱的心理专门准备好的一顶帽子,一下子就把我罩住了,我自认为我的这种心理就是“变态”的。
从这以后,我才真正开始自觉关注自己的心理状态。一方面,我已习惯了“男孩”装束,完全拥有了“男孩”的心理;而另一方面,自以为“变态”的意识又让我惊恐不安,它又反过来强化了我的“变态”意识。
但无论是对“变态”的恐惧,还是无数次对自我心理的调整,这一切在整个初中时期都悄无声息地进行着。同学们尚不能觉察到我与常人的不同,我趁他们在性别认识上的模糊,争取时间努力改变和调整着自己。多少个深夜,无助的我像玩具一样躺在床上,对自己古怪的心理有着无尽的恐惧。
讨厌日渐明显的女性体征
上高中时,学校在呼市南郊,离家远了,来回奔波,我的学习成绩也一点点掉了下来。与初中生不同,高中生对性别的要求变得越来越高,他们有了明显的性别界限,这对我形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心理压力越来越大,而身体发育却越来越快,高耸的胸、凸出的骨盆让我一天比一天不自在。终于不堪承受同学、朋友的议论,我对自己日渐明显的女性体征变得讨厌起来。
每听到一次同学的议论,我对身体讨厌的情绪便会加重一分,这种厌恶的心理又让我变得愈加猜疑,似乎觉得同学看我的眼神全都是古怪的。
逃避似乎成为惟一可行的方法!比如上厕所,我总是选择没有人的时候进去。到了高二,我干脆托亲戚转学到西安,其实是想寻找一个全新的地方,希望一切能重新开始。
然而事与愿违,到了西安,我愈加孤独,“易性”的心态无所节制地蔓延开来。
大学里的两次“恋情”
后来,我考上西安一所高校学习会计专业,我们家也从呼市迁到西安南郊。
在大学期间,我有过两次“恋情”。大一时,我们班一个女生与我关系非常要好。一个星期天的晚上,我正在宿舍里看书,她敲开门把我拉到走廊上,我看见她眼泪正扑簌簌地往下掉。她说她跟男朋友吵架了,我就拉着她的手去了操场。
我们坐在操场最黑暗的角落,我把她搂在怀里,任她无止尽地流泪。那一夜,我真想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男生,能给她恋爱和幸福!往后不短的一段日子里,我们形影不离,相互关爱。
后来,我考上了专升本,认识了一个勤奋上进的女生。她美丽、清纯、落落大方,深深地吸引着我。终于有一天,我鼓足勇气向她袒露了内心。她对我说,她可以理解我的想法,但不能接受我的追求。
这些年来,我已经失去了与她的联系,但我每天都在为她写日记,或者回忆我们的过去,或者幻想我们的将来,积累的日记有十几本了。
想以男性的身份进入社会
2000年7月我开始进入社会工作。我最先到了广东东莞一家电器厂从事生产管理,月工资1500多元,我把全部身心投入其中。工作得到了领导的肯定,但另类的服饰和怪异的言行渐渐引起同事注意,各样的议论声像刀一样割痛了我的心。
管理工作有些搞不下去了,我到广州跑保险。上班第一天,经理要求我必须穿裙子、高跟鞋,我都不予理会,我下定决心用业绩来改变他们的观念。但即便几笔业务都已经有了眉目,我跟经理的矛盾却在升级。最后,我放弃了这份工作。
从东莞回到西安后,我先在家里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今年4月份,我开始去医院做检查,结果被确诊为“易性癖”。做易性手术全部花费在3万元左右,我希望通过工作来赚到这笔钱。
为找到工作,我把胸束起来,完全男式打扮,把毕业证上的性别也改成“男性”。但每次接受面试时,心里仍然七上八下的,几次面试时又打了退堂鼓。
我知道“易性癖”是一种病,这种病的治疗方式就是通过易性手术。我不太担心手术是否成功,主要是这笔巨额费用我拿不出,所以我只能求助于社会……华商报 本报记者 康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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