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1987年的某天与一只松鼠发生过节,比尔·阿德勒恐怕永远只是个毫不起眼的自由作家。那天,阿德勒站在家里的窗户边,看着窗外一只灰松鼠将他新买的养鸟器里的所有鸟食都吃光了。此后,他开始疯狂寻找办法,斗败这只松鼠。
他希望别的爱鸟人拥有和他一样的经验,于是把斗松鼠的经历写成了书。这本书使新兴的养鸟业发展成一个上亿美元的产业。而阿德勒本人,受这本书的启发,写了“斗败”系列丛书,一举跻身美国著名作家行列。美国《华盛顿邮报》近日对他作了报道。
爱鸟一族最恨松鼠
要理解阿德勒的成功,恐怕最重要的是理解爱鸟人对松鼠的感受。在他们看来,松鼠是极其可恶的家伙,为了吃光喂鸟器里的鸟食,它们几乎无所不用其极,上蹿下跳。最让他们痛恨的,是松鼠从不给鸟留下任何东西,如小偷一般,看见一个坚果就如看到了命。
有着2万会员的美国养鸟协会执行主席史蒂夫·拉内尔斯说:“它们(松鼠)只是表面看起来不错,但和老鼠是同一家族。”
多年来,一些养鸟人对“掠夺成性”的松鼠妥协了,接受了它们吃光喂鸟器里所有鸟食的事实。另一些人则挖空心思,想尽办法把松鼠赶到邻居家的喂鸟器里。自然主义者约翰·舒斯特说:“对松鼠只有两种办法,要么连它一起养了,要么打败它。”约翰在一家提供鸟食的连锁店工作。
斗松鼠关乎人类尊严
阿德勒就属于“要打败它们”一族。他在纽约的曼哈顿长大,养鸟前从不了解松鼠。搬到华盛顿后,他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开始在克利夫兰公园附近的家里办公。为了给自己解闷,他买了一个喂鸟器。后来,一只松鼠出现了。
为了赶走那只松鼠,阿德勒几乎试尽了各种办法:大声敲着窗户、给喂鸟的笼子四周喷上光滑的特富龙、用矿泉水瓶子把喂鸟器围起来,拿儿童玩的飞镖袭击松鼠,这一切都不奏效,饥饿难耐的松鼠就是赶不走。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阿德勒突然意识到,这中间有个原则性的问题。他说:“如果我们连松鼠都斗不过,怎么能把人送到火星?这是关乎人类尊严的问题。”
建议用大炮发射猫
阿德勒几乎疯狂了,开始将松鼠看成真正的对手。他请教专家后,又试验了多种办法,给喂鸟器戴上塑料盾牌,他称之为“戴围巾”;在喂鸟器周围涂上松鼠不喜欢的凡士林和红辣椒的混合物,他将此法比喻成给喂鸟器“挖护城河,并养上食人鱼”。
他不惜花大量时间,从不同角度观察喂鸟器,他说,要以松鼠的视角看喂鸟器。正是这种不同的视角,触发了他的写作灵感。
他把他所有斗松鼠的经验都写进了《斗败松鼠101招:减少喂鸟器中鸟食数量过度被松鼠侵占》(下称《斗败松鼠》)一书中,指导那些同样喜欢给大自然的鸟类喂食的人们如何斗松鼠,他甚至在书中建议“造一门特殊的大炮”,让大炮对着松鼠发射猫,让猫去对付松鼠。
一本书推动了一个产业
1988年书出版了,对阿德勒来说,可谓正逢其时。在接下来的15年里,喂养野鸟在美国几乎成了一个产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鸟发生兴趣,在厨房的窗户里喂野鸟,成了许多人的爱好。
美国最大的鸟食供应公司的创始人乔治·佩德里德斯说:“城市扩张得越快,我们就越希望接触野外。”
在此后的十几年间,美国全国突然冒出了成百上千家鸟类中心。联邦政府2001年一份报告说,美国的爱鸟族每年在鸟食上的花费达到了320亿美元。
阿德勒的书成了爱鸟人对付松鼠的第一批指南,这让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斗败松鼠》出版后,30万册销售一空。不仅如此,随着该书的热买,阿德勒又出了“斗败”系列,比如《斗败公鹿》(鹿在美国也让许多人痛恨,在该书中,他将鹿比作“很大很大的松鼠”)。这之后,书市中出现了《斗败家畜》《斗败混乱》《斗败作家的阻碍》等等,其中有些是阿德勒所作,有些是其他人所写。所有这些“斗败”系列丛书,共销售了100多万册。
他承认斗不过松鼠
如今,阿德勒成了全职作家,与妻子及两个孩子仍住在克利夫兰公园的公寓里。他仍然在写“斗败”系列,他的下一本书是《斗败青少年》。
至于他与松鼠的那场较量,到底谁赢了,连业内人士都说难有定论。可以肯定的是,如今人们又想出了更好的办法来对付松鼠。罗得岛州一家公司推出了一种新喂鸟器,能够凭借松鼠的体重“嗅出”松鼠的到来,然后自动启动笼内的“栖木”,将松鼠赶走。
但专家说,实际上,完全能防住松鼠的喂鸟器根本就不存在。研究对付松鼠装置的生物学家霍恩所说:“凡事总有例外,每次人们研制出新的喂鸟器,总有一只超级松鼠能吃到里面的鸟食。”
松鼠“获胜”的标志,恐怕还在于这样一个事实:当年热衷于“斗败松鼠”的阿德勒如今也放弃了。阿德勒说,他已烦透了松鼠咬他家喂鸟器的木板,前几天把最后一个喂鸟器收起来了,他不再喂鸟了。他说,也许他本不应该对松鼠如此疯狂,现在的松鼠,应对人类如此多的挑战,已经变得更聪明、更不易战胜了。
(启行 都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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