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眉生与苏加诺结识,早在印尼得到国际公认真正独立之前。
1945年日本投降后,印度尼西亚民族主义运动更加风起云涌,在苏加诺和另一位民族运动领袖哈达的领导下,爆发了“八月革命”,8月17日宣布独立,成立了印度尼西亚共和国,苏加诺与哈达分别当选总统和副总统。但不久,荷兰殖民军卷土重来,立足未稳的新生政权不得不离开雅加达,将共和国首都临时迁往日惹。
位于印度尼西亚中爪哇南部的历史名城日惹,虽然是荷兰扶持的苏丹王朝领地,但却有反对殖民主义斗争的传统。19世纪初曾与荷兰殖民者战斗达五年之久,因此,也是当时印尼历史命运的一所“吉宅”。印尼宣布独立和迁都日惹时,苏丹哈孟古.布沃诺九世给予全力支持。
1946年夏季,年仅19岁的司徒眉生,以印尼华文报纸《天声日报》临时记者的身份,第一次被派遣采访重要国务活动——共和国“临时国民大会”,“临时国民大会”选在离日惹400多公里的玛琅召开,司徒眉生先从雅加达飞抵日惹,然后又乘火车赶往玛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加诺也同乘一趟列车赶往玛琅,而且,此行竟与苏加诺结下不解之缘!
记不清火车走了几个小时了,忽然苏加诺总统来到记者云集的车厢里看望。他逐一和每个记者握手问候,当得知司徒是其中最年轻且又是仅有两位华人记者时,马上产生了兴趣。因当时能掌握纯正印尼语言文字的华文报记者很少,好奇地询问:“你的印尼话在哪学的?”
司徒答:“是专门在一个印尼文补习班学了一年多。”
苏加诺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留下很深印象。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苏加诺总统又两次过来与司徒眉生聊天。最后一次要分手时,问司徒:“你到玛琅有住的地方没有?”
“谢谢您,有,由大会统一安排。”司徒很感激地回答。
苏加诺诚恳地说:“万一住宿有问题,找我的副官。”随即把副官介绍给司徒眉生:“如果没地方住,你就同他住在一起。”
三天的“临时国民大会”,司徒眉生虽然天天都能在会场见到总统的身影,但终没有碰面的机会。一直到返回路上,记者们依然和总统一趟专列,司徒才又见到苏加诺。
“住的怎样?”总统见面就问。“有地方住,所以就没有去打扰您。”司徒眉生回答。
“你什么时间回雅加达?如果来得及,到总统府来聊聊。”苏加诺回过头又叮嘱副官一句:“你去找他。”谁知,抵达日惹后的第二天下午,总统副官就开车到司徒眉生下榻的宾馆来接他去总统府。
总统和司徒眉生足足聊了半个多小时,详细询问了他的家庭、个人经历等情况。显然,总统心里已经在酝酿着什么。末了,苏加诺交代副官:“以后眉生再来日惹采访,你一定要引他来见我。”
从此往后,司徒眉生与苏加诺总统的交往正式开始了。转眼到了1949年末,与荷兰签订圆桌会议协定。1950年8月,苏加诺宣布成立统一的印尼共和国,共和国政府和苏加诺总统正式还都雅加达。此时的司徒眉生,已经成了可以自由进出总统府的熟客,苏加诺总统与司徒眉生之间也相知日深。总统越来越喜欢这个既会中文(包括普通话、广东话、客家话),又懂荷兰语、英语、印尼语的朴实勇敢的小伙子;而司徒眉生则更加敬重这位浑身洋溢着理想与才华的开国元首。
有道是,机遇永远属于那些有准备的人。苏加诺从中学时代起,就深受中国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和印度圣雄甘地的不合作主义的影响,对政治运动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是一位反帝、反殖、争取国家统一和民族独立的伟大的民族主义者。而司徒眉生从小跟随父母从事反对日本侵略者的斗争,十四、五岁时就曾坐过日本侵略者九个月的牢狱,饱经磨练,也是一位坚定的民族主义者。共同的理想,让他们迅速聚拢在一起;共同的追求,更让他们看到彼此在未来征途中的价值。
如果说,司徒眉生认识苏加诺总统纯粹是一种巧合,那么,苏加诺对司徒眉生的赏识与重用,却是有备于事业与志向的需求。来源:人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