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纷争贯穿着乌克兰独立以来的整个历史,而这中间的焦点人物就是库奇马。在乌克兰的前两次总统大选中,库奇马都未能在第一轮中以超过半数票直接当选,而是通过第二轮投票才以微弱优势胜出。乌克兰的第三次总统选举,风波更是越演越烈,选举令人惊异地进行到了第三轮,结果尤先科以较大优势胜出,但前总理亚努科维奇不愿认输,并且向选举中央委员会和最高法院提出了诉讼,可惜两起申诉都被最高法院驳回。
这次选举将为“库奇马时代”画上一个分号,尽管仍有80%的寡头将他视为代言人,但乌克兰著名政治评论家聂伯韧科认为,尽管在第三轮选举前的关键时刻,库奇马曾逼迫反对派同意通过修改宪法限制总统权力,但他本人不会再出任总理,这不是他的风格。总理必须考虑如何协调国家、寡头和地区间的利益平衡,库奇马对此不感兴趣,这也是他在1993年10月出任总理后不到一年就主动辞职的原因。作为曾经的火箭工程师,他性格里最重要的特征就是战斗,而不是妥协,这已为他13年来的政坛生涯所证实。
库奇马拒绝遴选接班人,主张大选见分晓,但选举到最后,却使他自己成为了被攻击的对象。包括被他从顿涅茨克州长直接擢升到总理位置的亚卢克维奇,两名总统候选人在他们的第三次电视辩论中,都把矛头对准了现任总统。对此有专家认为,选举危机其实是库奇马一手炮制的,他放手让两派人马在竞选中厮杀,目的就是在双方势均力敌,出现僵持局面之后,以唯一合法总统的身份出面调解,从而获得政治交易的空间。
不过世事难料,两个多月的选举争执,已将库奇马放弃三度竞选总统之后的民意涨势毁于一旦,这位精通平衡术的大师如今的民意支持率只有不到30%。这足以说明一点,对乌克兰普通人来说,库奇马的10年只是一个大的循环,国家又重新回到了起点,他们仍然和前苏联解体时一样过着低水平的生活。而现在,胜利者需要复仇。尤先科最得力的政治盟友尤利娅季莫申科表示,“像库奇马这样的人不能让他安度晚年”,她的政党在议会中将全力阻挠通过对前总统予以法律保障的提案。尤先科也公开表示,他在担任总统之后将因循前例,不会给予前总统任何法律上的保证,并会把反腐败作为首要任务。
然而选举危机中暴露的乌克兰政治版图上的分裂——西部由尤先科领导,东部支持亚努科维奇,库奇马则是中央的领导人——不会轻易弥合。乌克兰街头革命凸现的是民族情绪强烈的中西部地区与工业发达、讲俄语的东南部地区之间的分裂状况。即使同在中西部,库奇马背后的人是外甥平丘克和女儿叶林娜为代表的前苏联传统工业巨头,也与以尤利娅季莫申科为代表的一批新兴商业资本家相对立。“橙色公主”尤利娅是个极富争议性的人物,曾经上过俄罗斯的通缉名单,她的激进姿态有可能吓跑俄罗斯投资者。
所以,在尤先科有望于1月结束前就任总统之际,尤利娅和尤先科这对“最佳搭档”的关系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胜利前曾承诺总理之职非尤利娅莫属的尤先科打起“太极”,称现在谈总理人选为时过早;曾表示当不上总理也会在内阁任职的尤利娅则放话称,除了我谁也别想当总理。尤先科阵营的重量级盟友、曾在尤先科之后和亚努科维奇之前当过一年总理的基纳赫说,尤先科的支持者必须避免因新政府职位引发不体面的争吵。
除了议员尤利娅和前总理基纳赫,新任总理的热门人选还包括议会预算委员会主席波罗申科,以及社会党主席亚历山大莫罗兹。根据将在2006年新一届议会产生前生效的宪法修正案,总统不能组建政府,所有政府部长职务将由议会决定,尽管总统可以拒绝接受政府总理、外交部长和国防部长这三个内阁要职的人选任命。这样,尤先科胜选的政治意义将被冲淡,库奇马坐山观虎斗,还是有可能成为中派政党的领导人,代表石油和天然气企业的利益,并在一年之后重返政坛,在尤先科首肯下坐回政府总理的宝座。 (周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