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性别特征不男不女，因此至今无法办领身份证和户籍，而且不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我想自食其力，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1月18日，两性人付华建在向成都青羊区人民医院提出变形手术申请时如是写道。
一个被不幸看上的人
28年前的冬天，付华建出生在四川蓬溪县明月镇的一个小山村。当付华建还只有8月大的时候，邻居家一条敞放的猪竟然将他的右耳活生生地咬掉了，从此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永久性的伤痕。
然而，不幸才刚刚开始。8岁时，付华建的父亲因病去世。因为经受不住打击付华建的母亲发疯了，离家出走后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外出打工的哥哥也是一去不复返。一瞬间，刚刚才上小学二年级的付华建顿时成了孤儿。
不幸似乎特别关注付华建。12岁那样，付华建开始发现自己的力气总是比同龄人小，声音也特别像个女孩子。更可怕的是，付华建发现自己的生殖器开始逐渐萎缩，乳房也渐渐地发育长大。渐渐地，人们开始骂他是“阴阳人”、“公母人”，甚至还打他。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人肯接济和照顾他了。
我只想做个真正的人
16岁时，因为性别不明当地公安机关拒绝为付华建办理身份证。付华建想要找个工作自食其力，但没有任何一个单位敢接受他。有一次他在捡垃圾时，还差点因为没有身份证而被收容。
付华建向记者说道，自打成年以后，他本以为生活可以从新开始。但由于没有身份证，甚至连性别都没有，因此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该干男人的活儿，还是该干女人的活儿？自己是该睡男工房，还是该睡女工房？第一次到成都来的时候，付华建还曾因为上厕所被人殴打。
23岁时，付华建终于下定决心到成都找医生为自己诊断病情。
在当年华西医院开出的诊断报告上是这样写的：染色体为男性，雌性激素偏高。无阴道、子宫及卵巢，乳房有发育但发育不成熟，属于先天性两性畸形。为了治病，付华建想尽办法。然而，高达十余万元的手术费用却是付华建一辈子也难以挣到的。因此，付华建最终只能选择默默地离去。
2003年10月，付华建辗转来到了四川省妇联法律顾问处。在这里他哭诉道，“我只想做一个人，可以吗？”付华建的不幸遭遇深深地打动了省妇联工作人员的心，为此省妇联替他张罗手术费用，并与青羊区人民医院联系。医院在得知付华建的情况后表示，自己只收取1.1万元的费用，其中9000元为手术的基本费用。考虑到付华建无依无靠，另外的2000元主要用于手术后的疗养以及生活所需。然而，直到记者截稿时为止，尽管有省妇联的好心人站张罗，但目前仍仅筹集到9000余元，还差2000余元方能开始手术。
手术后又该怎么办
由于医院方已经确定在1月20日为付华建动手术，因此付华建到时候就可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女人了。一想到自己的将来，付华建显得十分积极乐观。然而，当谈到尚未筹够的2000元手术疗养费时，一丝愁云又出现在付华建的额头上。
不过，一个值得高兴的消息是，付华建告诉记者，四川省公安厅已经明确表示，等手术后就会立即为自己办理身份证。届时，自己就将是个真正的人了。
虽然变形手术能为付华建带来一个身份。然而，28年来付华建几乎都在流浪中度过。即使曾有好心人暂时为他提供一个栖身之所，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工作。那么，手术后的付华建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养活自己吗？对于这个问题，本次手术的主刀医生邹景贵教授与记者同样十分疑虑。对此，付华建承认自己以前还从未从事过一份真正的工作。不过，付华建认为自己的优点不少，相信能为自己的就业助一臂之力。同时，付华建还特别向记者强调说，自己一直走得端行得正，28年来从没有做过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一点，在公安机关提供的材料中可以得到证明。
那么，手术后已经28岁的付华建是否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手术后的她，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吗？
对此付华建显得十分理智。他说，自己以前还从未考虑过这些事情。因为28年来自己都深深明白，自己没有权利去要求爱情与婚姻的。眼下，付华建只想等手术后能堂堂正正地做个人，能够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而不必再为形体上的畸形而备受白眼。
四川新闻网实习记者 郑永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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