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读王东小说集《乡神》

　　读书

　　张平

　　唱给山野的歌 ———读王东小说集《乡神》

　　读王东的小说，就如同沐浴着乡间夏日的细雨，清爽而亲切。他描写的那个时期的生活，虽然贫穷，却给人留下了许多美好而难以忘怀的东西。别林斯基说：“一切情感和一切思想都必须形象地表现出来，才能够是富有诗意的。”情感是最基本的要素之一，没有情感，人生就会失去阳光，没有情感，心灵就会像草地失去了泉水的滋润。王东的小说集《乡神》正是执著于这个话题，是唱给故乡的歌。

　　这支歌是深情和纯朴的，是发自内心的。

　　《乡神》中，作家笔之所触，无不是乡村的人物掌故、风土人情。写祖辈父辈，写街坊邻居，写酒友文友，一个人物是一个故事，一组人物是一幅丰富多彩、风格独特的乡间画卷。通过这幅画卷，他集中诠释生于斯、长于斯的芸芸众生勤劳与执著的品德和诚实正直、宽厚谦和的特性。

　　《皎皎月照人》写年轻的寡妇巧姑在一个月光皎皎的夜晚，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因为敲门人是本村的浪荡汉猴精，又是丈夫生前向他借过钱的人。丈夫临咽气前告诉巧姑：“曾借猴精三……”就离开了人间。按猴精说的300元借款，巧姑在丈夫死后一分不少地归还了猴精，今夜猴精再来敲门，又是为了什么？巧姑隔着门对猴精说：“他猴哥，咱从今日起，快刀刀解萝蔓——钱财两清。往后，瓜是瓜，蔓是蔓！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过日子。别……”而门外的猴精却在一番思想斗争后道出了骗钱的事情：原来巧姑的丈夫只借了他30元钱，今晚他是来请罪的，并把270元从门缝塞了进来。《跛子》中那个从小一跛一拐沿街乞讨的孤儿，在过大年时，人们以为跛子会是贫穷、凄凉的景象，而跛子却将自家炸的馓子送给众人，原来50多岁才过上了好光景的跛子娶了老婆。这些自然、纯朴的风土人情，在王东笔下十分感人。像这样的作品还有《丰收夜话》、《乡神》、《河那边的石屋》、《乡情》等。作家热情地歌颂了改革开放给农村带来的新变化、新气象，将人们的道德观念、人性品德揉进小说，使作品的思想内涵显得厚重。这是作家努力从生活中开掘出来的，这样的作品中无不闪耀着人性的光泽，同时也不乏理性的思辨。

　　王东的小说在对人物塑造的同时，充满了对故乡的眷恋之情。这情感是作家的一种创作冲动，需要作家对生活深刻认识，并通过现象去捕捉到本质的东西，然后以情感为中介产生联想，再将其深化、锤炼，使之典型、丰富，从而找到适宜表达这种情感的对应物将之表现出来，读者才能透过对应物这一具体可感的艺术化了的形象感受作者所要吐露的抽象情感。作家感情的真实，还表现在他对他所写的题材的爱上。鲁迅先生说：“创作总是植根于爱。”作家是与他的人物紧紧融合在一起的，体验着他的人物的情感，他的憎爱流淌在他的描写中，这样的作品才最感人。生长在渭河上游黄土地上的王东，把对父老乡亲的深情厚谊，当作最珍贵的纪念，记在心底，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乡神》这本集子便是他唱给山野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