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2月，小甜茹在泗洪老家玩耍时不慎跌倒，鼻子正好触地，当时就感到疼痛万分血流如注，随后鼻部出现肿胀。次日，父亲陈勇就带着孩子来到泗洪县人民医院就诊，经过检查，小甜茹从2月3日开始到村卫生室用药，以抗生素为主。直到2月17日，陈勇再次带着甜茹来到县人民医院，经CT检查，确诊为双侧鼻骨骨折，左侧上颌骨额突骨折，并住院治疗。2月19日，小甜茹接受了鼻骨骨折上颌骨额突骨折复位手术，术后一直使用抗生素直到2月25日出院。
“花了1000多块钱，治一个骨折，我们觉得事情结束了，没想到出院不到半个月，甜茹鼻子的左边又红又肿，突起来一大块。”陈勇只能再次带着女儿来到医院。两个星期以后，小甜茹脸部出现红斑，并且有加重的趋势，陈勇夫妇再也按捺不住，来到南京，穿梭于各大医院。经过中国医学科学院皮肤病医院真菌培养及病理检验，确诊为“毛霉菌感染”。
由于陈勇一家都是农民，无力支付治疗费，确诊后始终没有及时治疗，直到2004年2月，也就是一年以后，“在皮研所治了一段时间，没有明显的效果，所以出院了”。出乎陈勇意料的是，孩子的情况日益恶化，发展到鼻腔通气障碍、右眼睑不能开闭，而且面部已经严重毁容。“我们现在都不敢想帮她整容，治病要紧”，陈勇每每看到原本漂亮的女儿成了这个样子，总是痛不欲生。
两次鉴定 一头雾水
“小小的一个骨折，怎么会毁了孩子的脸，让她透不过气？”陈勇难以接受，于是他向宿迁市医学会递上了女儿的相关材料，希望能得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2004年4月，鉴定报告送到了陈勇手中。“上面说，甜茹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使用抗生素不当，加上皮肤粘膜屏障受损造成的，但主要是因为使用抗生素不当，泗洪县人民医院只负轻微责任”。陈勇不服，他说：“好端端的孩子，变成这个样子，轻微责任四个字就能抚平我们所受的伤吗？”
从年迈的父母处筹来了几千元钱，陈勇一家三口怀揣着父母的血汗钱来到南京。2004年9月，他又获得了由江苏省医学会出具的《医疗事故技术鉴定书》，此次的鉴定结果与上一份鉴定书又大相径庭。记者从该鉴定书中得知，专家认为泗洪县人民医院对小甜茹鼻骨骨折的诊断本身就是误诊，而对其的治疗也是误治。同时，小甜茹患有原发性鼻中隔、鼻窦毛霉菌病，换言之，小甜茹现在的毛霉菌感染为原发性，但与泗洪县人民医院的误诊误治没有因果关系，仅仅可能对其病情的进程有影响。因此，不构成医疗事故。
这份鉴定书只有四页，陈勇却觉得重于千钧，对于这对农民夫妇来说，这些医学术语他们一窍不通，仅仅疑惑着，“难道孩子自己就会变成这样”？
做牛做马 只为救女
两次医疗鉴定、孩子住院治疗、多次来宁就诊花去了陈勇夫妇所有的积蓄。身在泗洪老家的父母更是变卖了家里的鸡鸭，换来几百元钱，这仅仅是陈勇三人的路费。
甜茹是陈勇家里唯一的孩子，虽然在农村，陈勇却也不想再生，“孩子很乖很听话，再疼她也不哭，脸坏了以后她的话就更少了，我们现在不想退路，只想把她治好”。2004年年底，陈勇向泗洪县人民法院递交了诉状，希望获得相应的赔偿。法院依据两次医疗鉴定的结果判定，县人民医院承担其误诊误治的责任，相关医疗费全额退还。最终，县人民医院赔偿甜茹38747.73元，12月拿到这笔钱后，陈勇一刻不曾停留，带着女儿再次来到南京，住进了皮研所。
“平均每天要花500块钱，除去路费和其他花费，我们在医院账户里打了2万块钱，50多天了，还剩下1000多块，撑不了几天了。”为了省钱，陈勇和妻子每天都睡在医院的空床上，保证孩子一天三餐，自己节衣缩食。陈勇说：“我是个农村人，不知道能干什么，如果可以，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只要让甜茹好起来！”
再过几天，传统的节日———春节就要到了，这个年，陈勇夫妇准备在医院里过了。“本来想回去看看家里的老人，在这过年，能省点路费给孩子治病”。
小甜茹始终没有说话，偶尔摸摸自己的脸，路过镜子的时候，她久久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里透着知的孩子所不该有的恐惧。见习记者 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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