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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回家的脚步(组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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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WS.SOHU.COM 2005年02月03日17:17 来源：四川新闻网-遂宁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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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这时候，你才能强烈意识到自己外乡人的身份，才知道回家过年几乎就是一种宿命。过年的城市不属于你，城市的节日气氛也不属于你。春节的临近，我们的心里都在默默呼喊着“回家”、“回家”!。对于漂泊在外的人来讲，过年就是回家。回家才叫做过年。虽然心里明明知道，年复一年，回家过年总是那老一套程序，但那一种遥远的、带着乡音的亲情却依旧无时无刻不在暖烘烘地召唤着你，哪怕会遭遇拥挤、涨价、小偷，却仍然阻挡不了我们回家的脚步，阻挡不了我们去想象到家门口时，亲热地喊上一声“爸、妈”……
镜头一
火车上站了30多小时
1月25日。上海火车站，距春节还有13天。
当在上海一建筑工地打工的冷琼芳带着5岁的儿子戴庆雪连同父亲冷定志，与其他的打工者一样，背着已经被塞得爆满的蛇皮口袋，挤上了开往四川老家的ｋ351次列车。
但是，平日里空空的车厢在这个时候已经挤得没有他们落脚的地方了。但对冷琼芳一家三口来说，更糟糕的事由于车票特别紧张，只买到了从上海至义乌的车票，一家人只有一个位子!这不仅意味着带着孩子的冷琼芳，和她60多岁的老父亲即使补票后也必须在车上站30多个小时，他们还不能指望能够在这“人山人海”的车厢内吃上一顿热饭。
“这算是回家的代价了!”列车启动了。向不得不留在上海讨要那余下大半工钱的丈夫几经挥手后，背负着复杂心情的冷琼芳逐渐静下心来，整理地上那堆杂乱的行李。此刻，除了父亲，她全身上下仅剩下了临行前工地老板给的700元工钱，她明白，这700元钱对于他们这家人来说有多重要。
车上很挤，在将唯一的座位让给父亲后，冷琼芳抱着儿子坐到了行李堆上，在她看来，这趟空调列车甚至比很多年前的“闷罐车”还闷，车厢内到处都是因为没有位置而不得不站着的人，有人甚至已经钻到了座位下面睡觉。
镜头二
700元血汗钱被盗
列车是在开出义乌站后，才开始补票的。“咱们先把钱拿出来，免得等会人多了不方便。”听说要补票，冷琼芳一边对父亲说，一边从自己的上衣内包里摸出那仅有的700元钱，放在外衣口袋里面，然后就抱着儿子静静地等待列车员的到来。“三张到遂宁的票。”二十多分钟后，列车员来了。冷琼芳一摸口袋。“啊!？”……车厢里所有的乘客被她诧异的尖叫震住了，冷琼芳面色苍白，发了疯似地翻着自己的口袋。“你好好找找，是不是放那个荷包里了。”父亲冷定志焦急地在一旁叫道。“我记得我真的是放在外衣包里了，咋个不见了呢!”。情急之下，冷琼芳干脆将上衣脱了下来，翻来覆去地找，但是别说700块，就连钱的影子也没看见。“肯定被小偷拿走了!”父亲冷定志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哆嗦着手从内衣的贴身口袋里掏出自己仅有的几百元钱，递到了列车员的手里。
车厢内很快就恢复平静了，奔驰的列车上，除了能听见儿子庆雪的说话声外，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冷琼芳父女俩对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但在冷琼芳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要知道对于这个每天最多只能得到33元钱的打工家庭来说，那700元钱可是全家半年的生活费。
镜头三
5岁儿子随父母“迁徙”
儿子庆雪，今年已经5岁了。2005年的春节是他第二次跟着妈妈回四川老家，在他幼小的记忆中，不仅已经记不起那个被母亲和外公叫做“家”的四川遂宁市安居区中兴镇兴寨村一组是什么样了，甚至也已经记不得外婆的模样。因为自小便跟浙江话的奶奶住在一起，庆雪不仅听不懂而且一句也不会说四川话。
“自从我出去打工，儿子就一直在浙江，所以听不懂四川话。”冷琼芳说。同时也因为父亲冷定志听不懂普通话，因而爷孙两个交流起来也异常的艰难。“到这时，我就成了他们的‘传话筒’了。”冷琼芳苦笑着说。5岁的庆雪只上过几天幼儿园，大多的时间里都是跟着父母随工地老板东奔西走。这也是她作为母亲最难受的地方。“我们在工地上做事，老板说到哪就到哪，根本没有固定的地方。孩子也就跟着我们东奔西走，吃住都和我们一起。”冷琼芳说。
回家的路是艰辛的，带着孩子又有老人。火车上人太多，冷琼芳只能蜷缩着身子抱着孩子坐在过道上，又因为嫌火车上10元一盒的盒饭太贵，一家三口只能吃上车时候带的方便面，而这一吃就吃了整整三天。
镜头四
老母徒步8里迎亲人
1月27日11时50分，火车终于抵达了遂宁站。
列车缓缓驶进遂宁站，满脸疲惫的冷琼芳一家显得异常的高兴。“到家了!”冷琼芳高兴地对儿子说。但令她失望的是，面对着窗外她熟悉的情景，儿子庆雪的脸上却显得异常的茫然。下了火车又挤上公交车，当冷琼芳带着孩子坐上回中兴镇的中巴车时，一家三口的脸上流露出了难以言表的兴奋。“什么时候到家啊？!”操着浙江普通话的庆雪问。“快了，就在前面。”冷琼芳回答说，对于这个在外面打工，又远嫁异乡的女人来说，家和家中的老母亲成了自己心中最真切的牵挂。“我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妈妈了!”
儿子坐在她身上，对窗外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好奇，活泼的他一路上扭着母亲问个不停。而经历了旅途奔波的冷定志则一上车便疲惫地睡着了。
终于，下午3时30分，在经过2个半小时的颠簸后，他们终于到家了。
车刚停稳，冷琼芳向等在路边的母亲大喊，“妈，这边、这边!”一见女儿，年迈的母亲赶紧迎了上来。
没有我们事先想象的热烈场面，甚至没有拥抱，迎上来的母亲只一把接过女儿手中的行李，笑着说了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后来我们才知道，为了等女儿，冷琼芳年近六旬的母亲竟是走了4公里的山路!
镜头五
给留守讨薪的丈夫报平安
“我们已经到家了，你在那边如何？”放下行李，冷琼芳赶忙给丈夫戴炜茫去个电话，本以为知道被小偷拿去700元钱的事后，丈夫会很生气，谁知电话那头的丈夫在听完了妻子的讲述后，只说了一句：“到家我就放心了，等老板把工钱发了，我就回来．．．．．．”放下电话，冷琼芳朝记者笑了笑。“回家咯……”随着父亲一声招呼，一家人踏上了崎岖的山路!
（本报记者严家瑛郭杨柳袁文生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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