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笑星大山畅谈当选“北京十大杰出青年”感受,称想为北京文化事业做些事
■对话动机
去年12月23日,第六届“北京十大杰出青年”颁奖,著名洋笑星、加拿大人大山当选,成为获得这一荣誉的首位外籍人士。
从1988年在春节晚会上表演成名作《夜归》至今,已过去16年,这次当选“十杰”,大山称是一次起点,除了一名相声演员之外,他又将自己定义为中外文化交流的使者,将继续为中外交流做更多的事。
一开始我很犹豫,觉得心里没底,怕够不上这个称号。
1月6日下午,已当选“北京十大杰出青年”的大山终于坐在本报记者面前,畅谈当选后的感受。面对记者的照相机,他始终报以“大山式”的微笑,他调侃说:“人们都说我不笑就不是我了。”16年来,他的笑容始终如一地展现在国人面前,如他所说,他已然成为了北京人的“大山哥们”。
大山和“杰青”
“我想做中西文化的使者”
新京报:你是怎么想到去参加“杰出青年”评选的呢?
大山:最初是我的助手告诉我有这么一个机会,说是第一次接受外籍人士参选。她觉得这两年我参与的非赢利性活动、公益活动很多,参加这个评选比较有说服力。
一开始我很犹豫,觉得心里没底,怕够不上这个称号。因为如果仅以一个演员的身份参加评选,恐怕难以达到这种荣誉的要求。9月份公布了30个候选人名单公布后,惟一的外籍人士就是我,那时我就比较有把握了。
新京报:你是否觉得当选和评审与公众都很喜欢你有关系?
大山:没有,光凭名人效应是不够的。参加“杰青”评选,我的知名度不一定是个好事。
新京报:这两年,你做了哪些公益活动或者非赢利的文化交流?
大山:公益活动比较多,像抗癌大使、环保、北京心理危机中心工作等。
新京报:为什么参与那么多公益活动?
大山:想更多的做一些奉献,觉得做的事情挺有意义,有一种成就感。我想做中西文化的使者,搭一个桥梁,虽然观众把我定义为一个相声演员,但我对自己的定义并不仅如此。
新京报:你怎么看待外籍人士可以参加“杰青”评选?
大山:“杰青”评选接受外籍人士,选择了我,表面上是对我所做的事情的肯定,但关键是把我当成一个理念,对别人起到启发和推动的作用,我代表是什么呢?是北京的对外开放。
北京是中国的首都,也正在迈向一个国际化大都市,北京接受外籍人士参加评选,是向这个目标迈出了一大步。
大山和北京
“我就是他们的街坊邻居”
新京报:你何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北京人?
大山:我早就是北京人了。许多人对北京人的称呼有一种误会,觉得地道的北京人应该是八旗,或几代以上都在北京的人,实际上这个意义上的北京人现在只是极少数。
大家都觉得王朔的作品很有北京味儿,但他的父母也是解放以后才来到北京的。只要你来到这里发展,逐渐就变成这里的人了。
新京报:你曾说来中国是对这里感兴趣,现在都来了16年了,这种兴趣还在吗?
大山:越来越深了。作为一个北京人,我有一种归属感,我觉得我变成了这里的一分子,这里是我的家,我也属于这个环境,更多的人觉得我就是他们的街坊邻居,是“大山哥们”。
新京报:你也去过了中国的其他很多地方,是否对北京有特殊的感情?
大山:对。其他城市没有家的感觉。虽然上海的高架路修得那么精致,珠海、大连天那么蓝,客观上说很多地方都比北京好,但北京是我的家。
新京报:来北京16年,感觉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大山:如果说建筑啊,交通啊,这些都比较表面,更多的还是意识。刚来的时候是上世纪80年代末,经常觉得中国人有时候很自卑,经常和我们没完没了谈一些劣根性,但同时又有很多人很自大。按照姜昆老师的说法,就是在自卑和自傲之间徘徊,很难找到平衡的健康的感觉。
但现在,尤其是这几年,中国的影响越来越大,中国文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中国越来越自信。
新京报:那么16年来中国人对你的态度有改变吗?
大山:至今我还喜欢大家看到我觉得亲近的感觉。前段时间去安徽主持某电视台20周年台庆,他们也请了郭富城,演出结束,大家一起出去吃饭,有三四百人堵在门口,当然是在等郭富城,车一到,因为有黑色玻璃,大伙看不清楚,一开门,我出来了,看到我大家都笑了,和郭出来的情形是不一样。他们很亲切地一起喊“大山、大山”,我就说:“我是加拿大的郭富城。”
大山和相声
“特别想为北京的文化市场做些事”
新京报:现在在哪里还能听到你说相声?
大山:主要在剧场。最近,再小的剧场我也去,因为这是一个爱好。
新京报:为什么不上电视晚会?
大山:在电视上演出,掌声和笑声是事先录好的。相声要和观众有种交流,是会心一笑,我们在剧场演出,笑得多,掌声少,鼓掌应该是在结束的时候,或是笑到实在受不了再鼓掌。我也希望在剧场里头多磨练一些好的节目,等成熟了以后,再拿到电视台去演。
我还特别想为北京的文化市场做些事情。原来北京的茶馆都是非常活跃的文化场所,但是现在演员已经没有这样的演出场所了。
相声最早是摆地摊儿,就像是街头艺人,后来进了剧场,变成了一种正规的艺术,后来又从剧场进了广播电台,上世纪80年代进了电视台,但是在一步一步向前发展的时候,把后面的丢了。你必须要有可以和观众交流的小剧场,所以我非常支持相声界的呼吁,让相声回归剧场。
新京报:有一些外国人或者外国媒体看不懂“大山现象”,他们想不通为什么你能在中国这么红。
大山:确实,想起这些我觉得是非常幸运的,但是自己发展到今天,很难从一两个节目去总结,更多的是16年中我积累了很多。可能大家对我的节目有印象的就那么几个,但那几个节目之外的很多节目,也给了我其他方面的影响。
有时向外国记者介绍自己,都觉得比较困难,他们只是看过我的一两个节目,只是在社会上经常听到我的名字,有个加拿大人叫大山,中文学得非常好。
大山和家人
“希望孩子觉得自己属于北京”
新京报:你以前接受媒体采访说,和夫人上街要保持两米的距离,现在依旧这样吗?
大山:我的知名度确实给我的家人带来了麻烦,但是我都能接受,因为这是我的工作,我选择的事业。我习惯了走到哪里都被认出来,大家寒暄上两句。
但是和家里人一起出去,大家就会盯着他们,好奇啊,孩子长什么样啊?眼睛是什么颜色的?他们不是干这行的,他们也不是公众人物,所以我对他们有一种保护意识,而且我爱人从一开就不愿意自己曝光,所以我尊重她的选择。我们走在街上会稍微岔开一点,一旦我被围上了,她往前走两步,在旁边等着,没有人会注意她。
新京报:你的孩子在加拿大还是在北京?
大山:我的两个孩子今年分别是6岁、9岁,他们在加拿大上学,暑假、圣诞节回北京。我的孩子在那边是很普通的人,多伦多华人很多,混血的孩子也很多,他们在那里,文化、国籍、血统一点也不突出,我希望给他们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但是我同时希望他们和我一样,觉得自己也属于北京这个地方,和这里的文化很熟。我老说自己是国外的硬件,中国的软件,他们可是硬软件都有中国的。
新京报:他们对北京有亲近感么?
大山:应该是有的,这一点我们特别重视。我会安排孩子们在这里多待一些时候,在家里尽量说汉语,给他们讲孙悟空大闹天宫,哪吒传奇。昨天我们和李小龙———一个用汉语唱RAP的歌手在一起,我要让他们感觉汉语是一种活着的、很时髦的很酷的语言。
■人物简介
大山,加拿大人,原名Mark Rowswell.1988年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中国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后来到北京大学继续进修中文,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被推荐到电视台做节目,小品《夜归》让他在中国一举成名。
1989年底,24岁的大山拜姜昆为师,之后便不断在全国各地的舞台和电视屏幕上献艺,很快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洋笑星”。
他还主持了许多电视节目,如《随大山万里行》、《姜昆大山侃上网》、《交际汉语》等,目前任加拿大大山有限公司总裁。
去年年底,大山获第六届“北京十大杰出青年”称号。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宋蕾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倪华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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