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残忍杀害352人 英“死亡医生”杀人动机随死亡成谜
英国约翰郡海德镇有个远近闻名的希普曼医生，虽然时常传出他诊治的老年病人去世的消息，但谦逊和蔼的他仍然深受病人特别是中老年妇女的信赖。突然间，一个“幼稚低级”的错误让他暴露出杀人狂魔的嘴脸，二十年间352名病人被他残忍杀害！而其中大多是中老年妇女！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病人，难道原因仅仅就在于母亲去世得早，他不能忍受比母亲长命的女人？
希普曼是一位个子矮小、戴着金丝边眼镜、留着白色络腮胡子、看上去文绉绉的普通家庭医生。虽然医术并不特别高明，但凭着待人谦逊和蔼，希普曼在英国约翰郡海德镇远近闻名，深受患者的爱戴，人们称他为“海德医生”。他的病人大都是中老年妇女，这些无依无靠的女人们非常敬佩希普曼医生。虽然时常传出希普曼医生诊治的老年病人去世的消息，但病人们仍然对希普曼非常信赖。
而就是这样一位受人尊敬的医生，居然是杀害了数百名病人的“死亡医生”。
但是，他确实一名杀害了215名病人的“死亡医生”。英国检查院2002年公布的一份调查报告指控，希普曼在1975年至1998年间平静地、冷酷地、系统地、不间断地谋杀了至少215名他的病人，被害者年龄从44岁至93岁不等，其中男女各有171人和44人，这一串数字使希普曼立刻成为英国杀人最多和世界上最凶残的系列杀手之一。而在2005年1月27日公布的最新调查报告表明，希普曼杀害的病人数目比先前认定的213人多出137人，达到了352人。
调查结果让世人震惊，为什么这样一个凶残的杀手连续作案了20年都没有被发觉？人们继而发现，这个双手占满血腥的医生的确非常奇怪，他杀人既不为财也不为色，难道他仅仅是为了“沉溺于杀戮的快感”？还是说，年轻时，母亲早逝带给他太大的创伤，以至于痛恨长命的妇女？
2004年1月13日，希普曼在监狱自杀，他的杀人动机成为永远的迷，然而他的自杀并没有阻止对他罪行的继续调查，犯罪研究学者和科学家仍在继续研究希普曼的案件，希望这个奇特的案件的研究结果，为犯罪学提供帮助。
童年
古怪的妈妈严格约束 从小被教导自命不凡
1946年6月14日，哈诺德·弗雷德里克·希普曼出生于英国一个工薪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家境还算良好，希普曼就是在这样的家庭成长。但是希普曼和同龄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这种影响来自于他的妈妈维拉，妈妈带给希普曼的影响在以后的岁月里日益明显。
希普曼的邻居曾这样说过，“维拉是个非常和善的人，但是她从内心里认为她的家庭比我们其它人都要高贵得多。而且，我们很明显地可以看出，希普曼是维拉最疼爱的孩子，她对他抱予的希望是3个孩子中最高的。”
维拉对希普曼管教严格，她限制希普曼什么时候玩耍、和谁玩耍。维拉总是想让希普曼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当朋友们都可以穿休闲衣服的时候，希普曼却被妈妈要求一定要穿小西服并系上领带。由于深受妈妈的影响，希普曼也认为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所有他始终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希普曼有一个姐姐和一个比他小4岁的弟弟，但邻居们都知道，维拉对希普曼的要求最高。
初中时期，希普曼表现非常优秀，人们认为他是个非常聪颖的孩子，但到了高中希普曼开始走向平凡。希普曼的理想是当医生，虽然考取医学院的门槛非常高，但意志坚定的希普曼为了这个理想默默努力。让邻居们奇怪的是，富有运动细胞的希普曼根本没有任何成为专业足球运动员或者赛跑运动员的念头，在他们看来，当运动员也不失为出人头地的一种途径。
妈妈患癌倍受煎熬 亲人去世刻下创伤
希普曼17岁的时候，亲爱的妈妈患上了肺癌，疼痛日夜煎熬着妈妈。看到妈妈日益衰弱，希普曼自然而然充当了妈妈依赖的角色。
每天放学后，希普曼会立刻赶回家，给妈妈泡一杯茶，陪妈妈聊会天，基本上说的都是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卧病在床的维拉一分一秒数着时间等待希普曼放学回家，他的陪伴给了维拉极大的安慰。
维拉病后经受了难以想象的肉体痛苦，那个时候美国法律还不允许私人购买止痛药，因此惟一能解决痛苦的办法，就是依靠家庭医生开的药。希普曼目睹了家庭医生给妈妈注射吗啡和海洛因，可以想象，当年轻的希普曼看到被病痛折磨得无法安宁的妈妈在注射后立刻得到平静的那种触动。
可是这些东西并不能挽救妈妈的生命，以前总是干净整洁的维拉一天比一天瘦削孱弱，1963年6月21日，年仅43岁的维拉撒手而去。
妈妈的离开带给希普曼极大的打击，希普曼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失落感中。毕竟，妈妈是那个最让他感觉自己与众不同的人。据他本人说，他当晚在大雨中狂奔了一夜。也许这使他从此留下了深刻的心理创伤，他从此看不得比他母亲高寿的人。
犯罪心理学专家则注意到，那个晚上，吗啡让痛苦的妈妈暂时获得平静的场景，在希普曼的心中留下无法拭去的烙印。17岁的那个夜晚的场景，在希普曼后来的岁月中几百次地重现，这时的希普曼已经成为一名毫不在乎病人感觉和权利的医生。
青年
大学里不合群的人 娶个老婆同样孤僻
妈妈维拉去世两年后，希普曼终于被英国利兹大学医学院录取。在大学里，希普曼一如既往地保持一贯的优越感，尽管他也有考试不合格的学科，但希普曼的成绩足以让他顺利升级并获得进入正规医院实习的机会。
调查人员在调查中非常吃惊地发现，大部分的同学和老师几乎对希普曼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印象。而记得他的人则说，希普曼表现比较低调，好像还常常表现出对其他同学的所作所为非常困惑的样子。“就好像他在容忍我们其他人似的，比如有人说了个笑话，希普曼也会展露一个微笑，但是他从来不参与进去，他的笑容只是一种敷衍。我后来听说他是个非常优秀的运动，感到非常吃惊，因为运动员给人的感觉应该是非常适应团队生活的。”希普曼的大学同学对调查人员这样形容他。
绝大多数认识年轻希普曼的人都只对他有一个感觉——不合群，同时他们也对足球场上的希普曼印象深刻，在草地上，希普曼勇猛奔放、为足球队踢出了不少成绩。
尽管他在别人眼中是不合群的，但对希普曼而言，他已经比小时候在妈妈的限制下交的朋友多多了。
虽然同学和老师都认为孤僻的希普曼恐怕交不到女朋友，但事实上希普曼不仅结交女朋友，而且比大多数同龄人还早结婚。19岁那年，希普曼认识了比他小3岁的普利姆罗丝。普利姆罗丝的背景和希普曼非常相似，她的妈妈对她管教也非常严格，限制结交的朋友，控制她的兴趣发展。外表不出色性格也不开朗的普利姆罗丝因为自己找到了男朋友而非常欣喜，她和希普曼结婚的时候，希普曼20岁，她17岁半。
成年
脾气古怪的家庭医生 对待病人却和蔼得很
1970年大学毕业后的希普曼在一家私人诊所工作，开始他还以自己的努力勤奋给合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几个月后，他的行医生涯就沾上了污点——染上了药瘾。希普曼经常开假处方，收集一种叫派鱼替啶的药，这种药是一种合成镇静催眠剂、多用于妇女分娩时的止痛剂，然后他为自己注射，有时还口服，这样逐渐便上了瘾。为此希普曼于1976年被判犯有滥用药物罪，但仅仅被罚款600英镑，并没有引起英国医药理事会的处罚与重视，希普曼得以继续行医。
1974年，希普曼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他在约克郡开设了个人诊所，这更为他实施自己的罪恶带来了方便。在这个英国北部城市，希普曼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开始乐于交际，在他的实习医生和病人眼中，希普曼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好医生。
约翰·肖是曼彻斯特市市郊海德镇的一名出租汽车司机。令他疑惑的是，每过一段时间，他的客人———特别是年岁已高的老人中间就会有人死去，而且这些死者都曾坐他的车前往希普曼医生的私人诊所就诊，当然约翰压根没有想到这跟希普曼医生有什么关系。
1998年8月，德高望重的海德镇前镇长夫人凯思琳·格伦迪太太的去世，她的死就此揭开了“死亡医生”的真面目。没有哪一位电影导演设计得出这么恐怖的场景。一个凄风苦雨的秋夜，海德镇的警察在公墓里挖坟，无情的风雨更渲染出慑人的恐惧。警察从洞里抬出布满泥泞的棺材——富有的格伦迪夫人躺在里面，这位去世的老太太成为破获近400名病人突然死亡疑案的钥匙。
犯罪
露出低级愚蠢的马脚 死亡医生终于被发现
格伦迪太太只身一人生活在该镇上，自己拥有价值38万英镑的房产。她的女儿伍德拉夫是位律师，早已远嫁他乡。在格伦迪太太的“遗嘱”上写道：我的家人不再需要这套房产，希普曼先生平时给予我和海德镇上的人以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为了表达我对他的感谢，我决定将房产赠予他。”这引起了律师出身的伍德拉夫的怀疑。伍德拉夫首先想到，早在1986年母亲便将所有房产给了她本人，她相信母亲是不会更改遗嘱的。其二，格伦迪太太是一个曾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秘书，打印各种文件都极其认真和严谨，几乎不会出现纰漏，格伦迪太太还曾多次说自己的女儿手写信件难以辨认。而在希普曼伪造的遗嘱上，希普曼将格伦迪太太想象成一位老态龙钟、没受过多少教育、不会使用打字机的人。格式和用词都很不正规，根本不是她一贯的风格。
伍德拉夫进而调查了母亲去世前的一些活动安排。她发现母亲虽然80有余，但精力旺盛，每周两个工作日在社区为老年人管理图书；母亲依旧自己驾驶汽车；在去世前3天还亲自组织午餐会，庆祝老年人基金委员会的成立。取得足够证据后，她到当地警察局出示了母亲的驾照、银行收入证明及日记。她的举动引起了当地警察局的重视，并开始监视希普曼，同时搜查希普曼的诊所。在他的诊所，发现并证实他的打印机曾用于打印“遗嘱”，且通过鉴定，“遗嘱”的页边留有希普曼的手印。
接着，格伦迪太太的尸体被开棺重验，两个月后，曼彻斯特司法科学实验所公布了验尸结果，证明格伦迪夫人是被注射了过量的海洛因而死亡的。警方随后扩大调查，对希普曼诊所的15名已故高龄病人一一开棺验尸，结果令检察官目瞪口呆：他们全部死于同样原因。
真相大白，希普曼依然抵赖，他称格伦迪太太平时吸食海洛因，并以电脑中伪造的诊疗记录作为证据。希普曼在电脑中安装了一种专为英国的普通医生设计的程序，用它来管理病人的医疗档案。英国警方没收了希普曼的电脑之后，发现病人档案有被删改的痕迹，于是对希普曼进行了讯问。
调查小组试图从他妻子普利姆罗丝身上找到一些线索，但却很难。她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妇女，跟丈夫一样不与外界来往。从来没人踏进她的家门，她也从来不邀请别人。据警方称，从1998年调查开始，这个女人一直拒绝向警方提供任何有关希普曼杀人的线索。她不时去看希普曼，二人在一起时总是手握着手低声说些什么，探监时间一过他们还要相互叮嘱些什么然后才分开。
调查中，一名曾经与希普曼共事过的护士桑德拉·怀特黑德向警方提供了有用的证据。1970至1974年间，希普曼在庞蒂弗拉克特综合医院一共工作了4年。桑德拉对调查小组说，她在医院工作期间充满了“痛苦的回忆”，因为病人死亡人数很多，曾有一天三名病人死亡。她还回忆起，很多时候，当病人死亡后，病床旁边都有一个空注射器。根据桑德拉提供的线索，调查小组对包括苏茜在内的137名病人死亡事件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表明，在庞蒂弗拉克特工作期间，希普曼共签发了133项死亡证明，远远超过一般医生。在希普曼签署的死亡证明中，47％发生在下午6点到午夜之间，而正常情况下比例为25％。有1／3病人死亡时，希普曼都单独与病人待在一起，而其他医生这一比率只有1．6％。希普曼还讨好自己的上级主管，这样到1972年他实际上已经负责了两个病房。“当病房寂静无声，附近没有其他医生，当周围护士不多的时候”，希普曼就实施自己的作案计划。
几十年来杀人不断 手段狡猾屡屡得逞
随着调查工作的深入展开，希普曼残酷的杀人事实逐渐清晰显现。
1999年10月，希普曼系列杀人案开庭审判。翌年1月31日，希普曼15桩杀人案罪名成立，被判15次终身监禁。但英国舆论不相信希普曼的受害者仅仅15人。于是，在法庭宣判之后，英国司法机构又组成了一个以女法官史密斯领导的专案调查组，专门调查希普曼系列杀人案，调查结果显示，查证共有215人死于希普曼之手。另有45名死者亦有可能是希普曼的受害者。而更多的人坚信，死在希普曼手中的病人超过300人。
希普曼杀害的215名病人中，有171名是妇女，44明男性，年龄从41到93岁。调查人员非常吃惊这么多年来，希普曼的谋杀行为一直是“非暴力”进行，“希普曼与他即将要杀害的人面对面，而这些人对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因为他们死后的模样都非常平静。”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几十年来希普曼诊治的病人的死亡率如此之高，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这是因为希普曼的警惕性很高，他杀人也并没有图谋家财的意图。而且杀害病人后，希普曼就会劝说受害者家庭将死者火化，而且信誓旦旦病人是正常死亡，家属通常出于对希普曼医生的尊敬信任都不会对他有所怀疑，毕竟，希普曼医生给出的死亡理由都很合情合理。
而且，狡猾的希普曼也早就有所准备。当死者家属对他有所怀疑时，希普曼就会出示病患的诊疗档案，档案上明确记录病患的情况确实在一步步恶化最终导致死亡。事实上，希普曼在这些记录上做了很多手脚，当他杀死一个病人后，就会立刻赶回办公室修改病患的诊疗记录。有所怀疑的家属往往在看到档案后，也就相信了希普曼。
因为死于希普曼之手的很多病人都是被火化的，所有警方只能挖掘出少数死者的尸体化验，结果证明他们的确死于注射的吗啡过量。让许多人奇怪的是，给病人注射过量的吗啡并且伪造遗嘱，这样“幼稚”的犯罪手段希普曼居然也敢妄图欺骗警方。人们只能解释，这又是希普曼一贯妄自菲薄的表现。
谜
憎恨老年妇女？享受杀戮的快感？用病人来试验药物？
死亡医生狱中自杀 杀人动机随之埋葬
2004年1月14日是“死亡医生”的生日，在生日到来前一天，希普曼决定以最独特的方式迎接他58岁的生日———用一张床单拧成一根绳，把自己吊在洗手间的窗框上自杀了。
他为什么要杀害这么多病人现在成为了永远的谜。
精神病学专家分析，希普曼的成长环境还算正常，没有家庭暴力；没有性侵犯；除了导致希普曼露出马脚的格伦迪案外，这名杀人恶魔从未想方设法将受害者的资产据为己有；而且，连环杀人犯一般喜欢耍弄虐待受害人，这样做能够增强他们在心中建立的自我强大形象，下手害人的时候就比较有勇气。但死在希普曼手中的病人全都是安详地离开，而且他们都是在感觉安全的自己家中遇害。
希普曼的案件中充满了无数个悖论。
许多心理学家推测希普曼憎恨老年妇女，他认为这些老年人是健康系统的负担。
另外一些心理学家则认为希普曼是在一次次重演母亲去世的场景，以此来满足内心深层次的受虐需要，这都是建立在他从小就自视不凡的性格基础上，
还有一些专家认为，希普曼的作案其实留下了很多清晰的线索，这可能代表希普曼希望自己的罪行被发现被强行停止，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一直在和某种心理强迫做斗争。英国检察院官方正式报告上写着，希普曼“沉溺于杀戮的快感”。曼彻斯特市验尸官约翰认为“希普曼就是要享受看着别人渐渐死去的快感。”
案件调查小组对希普曼的杀人动机又有另一种推断，组长史密斯说：“我认为，在早期，希普曼德主要动机可能是想拿药物做实验。我想，他当时对药物着了迷，喜欢试验它们。”“在他造成的死亡案例中，一些很可能源于这种动机。他使用比普通剂量多的药物，丝毫不考虑可能对病人造成的后果，因为他们年迈多病。”
希普曼不仅在病人身上做实验，也把自己当成试验品。当他离开庞蒂弗拉克特综合医院当家庭医生时，他已经吸食镇痛药陪替丁（一种人工合成的镇痛和催眠药）上瘾。
但是愤怒的舆论不会对希普曼进行如此深层次分析，舆论认为希普曼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做一个主宰人们生死大权的“上帝”，于是他以罪恶的方式去实现自己这一邪恶的愿望。英国《独立报》曾报道希普曼为了表现自己具有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力，他在两年前对患者说，“你只能活两年”，两年后的那一天他就将患者害死。检举人理查德·汉力克斯总结说：“希普曼一直在训练自己掌握生死的力量，他如此频繁地作案是在享受操纵别人生命的乐趣。”
“死亡医生”用自杀方式结束了罪恶的一生，而他在海德镇居民心中留下的阴影恐怕到死也难以消去。
本版编译 尘 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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