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上午,崇明的96岁老人朱巧妹带着“还我一个清白”的未了心愿告别人世——最后一名沪籍原慰安妇辞世
2月20日上午10时15分,96岁高龄的朱巧妹,带着未了的心愿走完了她艰苦的一生。此前,朱巧妹老人是上海已知唯一健在的上海籍原“慰安妇”,也是国内年纪最大的原“慰安妇”。
邻居都来“送行”
在崇明庙镇,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巷子,我们来到了老人生前居住的地方。一间简陋的砖瓦房,20平方米左右,里面只有一张床、两张八仙桌。一张桌上摆着老人的灵位和一些祭奠老人用的水果、糖,另一张桌上放着老人生前的衣物。来送老人的邻居挤满了房间。
一袭黑色呢子大衣、红裤红鞋、蓝围巾,朱巧妹老人就这样安详地走了。老人辞世时除远在沈阳的独生子没在身边,其他的儿孙都在。
渴望还她清白
按理说,老人应该“走”得无牵无挂,然而,朱巧妹老人是带着一个未了的心愿“走”的。用她自己的话说是“走得不清不白”,她希望法院能还她一个清白,让她死也死得瞑目。
“我同你讲,你今后告诉法官,告诉他们我的遭遇,还我一个清白!”这是近几年朱巧妹老人常挂在嘴边的话。从大年初五开始,老人已经不能说话,意识也有些模糊,但是还是会抓着晚辈的手,想要说点什么。
当提及老人曾是“慰安妇”的往事,邻里们都表示了宽容和理智。“那不是她的错,全是日本人坏,没人性!”71岁的朱允芳老人气愤地说。自从老人的往事被公开后,镇里的人都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对老人的遭遇表示同情。
受辱史已公证
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的苏智良教授在得知老人辞世后,立即带着学生赶到崇明送老人最后一程。他说,朱巧妹老人生前已将自己的遭遇叙述出来,并于2001年做了公证。
2001年我国首次为慰安妇做了法律公证。2002年、2003年陆续有十多名老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曾是“慰安妇”。但是,苏智良表示,很遗憾的是,该项工作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停滞状态。
“建造慰安妇纪念馆的事情至今没有着落,公证工作从去年开始全部停止。”苏智良说,“目前,只对海南、湖南、武汉和上海近20位老人的遭遇做了公证,还不到已知人数的1/3。”据了解,目前内地已知的原“慰安妇”有60位左右。公证的停滞很大程度是因为缺乏资金。
苏教授表示,随着老人一个个离去,如果没有了见证历史的人,历史或许将被篡改。从2001年公证工作开始,先后有近20位老人辞世。在已知的原“慰安妇”中,上海一共有5位。除朱巧妹老人外,目前只有2位朝鲜籍老人健在。
为她继续努力
“老人的去世在意料之中,无奈啊,把内心的阴影、沧桑带进了坟墓,遗憾!”昨天,听闻朱巧妹去世的消息,上海天宏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朱妙春沉痛地说。
2001年2月,苏智良、朱妙春和静安区公证处为朱巧妹等3人的个人遭遇做了公证,主要内容是她们被日本军队在崇明岛的驻军强迫做“慰安妇”的事实。她们的亲身经历,通过口述的方式,以公证文书表现出来。
2001年的公证,让朱巧妹的死有了不同的意义:公证后,就有了证据保全,现在朱巧妹虽然死了,但她所受的屈辱还有得到说法的一天,“也就是说,如果有日本政府赔偿中国慰安妇的那一天,朱巧妹就是其中一员。”说到这一点,朱妙春为朱巧妹感到欣慰。
朱妙春说,作为一名律师,只要有条件,他还会为她的权益而努力,希望能让老人感到些许慰藉。
李燕 余梦 卢士强(东方早报供稿)
【摄影者手记】
2001年2月14日,静安区公证处和天宏律师事务所工作人员上门为朱巧妹做公证。
相关事务完毕后,老人颤巍巍地到门口送别众人。在极具江南农村特色的家门前,老人手扶门板,迷茫的双眼望着远方,黑暗的房内亮盏小灯,沧桑的手和沧桑的脸写着无尽的悲凉,但还包含着一丝希望。于是我抓拍了这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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