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迎娶卡米拉,不仅预示着两人关系的合法化,也为查尔斯通向王冠之路扫清了最大一个障碍。短期而言,容忍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的缺点使查尔斯更容易走向国王宝座。
当23岁的卡米拉1970年第一次与22岁的查尔斯王子相遇时,坠入爱河似乎是一种遗传安排。正如卡米拉对查尔斯的一句戏言:“我的曾祖母是你高祖父的情妇,我们又会怎样?”
他们的故事似乎注定是无果花。不被英国王室接纳的卡米拉嫁给了查尔斯的朋友安德鲁·帕克·鲍斯,而年轻、优柔寡断的查尔斯迎取了戴安娜。但两人谁也不能失去对方,伤害、悲剧和绵延数英里长的小报标题接踵而来。
因此,当2月10日查尔斯宣布自己将和卡米拉于今年4月8日完婚时,这对饱受煎熬的老年人似乎最终找到了已被浪费多年的幸福和慰藉。英国首相、内阁、反对党领袖、坎特伯雷大主教甚至女王都给予他们祝福。而在许多王室专家眼里,戴在准新娘卡米拉手上的王室传家宝——铂金钻戒,不仅预示着两人关系的合法化,也为查尔斯通向王冠之路扫清了最大一个障碍。
温莎王朝的危机
如果查尔斯只是一介平民,他的感情生活也许会顺利很多。但他从1948年11月14日降生在伦敦白金汉宫那刻起,就背负着特定使命。他的温莎家族并不是一个普通家庭。王室的事业在民主时代就意味着说服纳税人:世袭君主制是值得存在的。而“营销策略”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改变。
在21岁生日时,尚未登基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向她的人民起誓:“我的一生,无论长短,应奉献为你们服务。”她没有食言。在而后的半个多世纪,她开设医院,主持国宴,每时每刻都兢兢业业。但女王的儿辈和孙辈们的表现却令人担忧。王室的名声已大不如前,不时传出的风流韵事、毒品、纳粹臂章等丑闻就像俗不可耐的肥皂剧。
查尔斯的感情一幕由卡米拉开场,但公众认可的是更具童话色彩的戴安娜。他深爱的卡米拉被多数人视作卑鄙的“第三者”,而深受民众爱戴的戴安娜却无法给他带来生活上的幸福感。查尔斯和卡米拉都爱好园艺、骑马和猎狐(都是戴安娜讨厌的活动)。他曾说过没和卡米拉结婚是他一生最大的错误。但王储在感情上的我行我素使他离百姓越来越远。随着戴安娜的香消玉殒,78岁的女王似乎成了英国老百姓崇敬王室的最后原因。查尔斯知道自己的尴尬处境,他希望在母亲还在世时能有所作为。
当大家对王室有些“丑闻疲劳”时,查尔斯和卡米拉订婚的消息似乎是王室最近一次的媒体效应。但大多英国民众的反应接近无动于衷。伦敦48岁的出租车司机弗兰克说:“他们没结婚并不令我烦心,他们准备结婚也不会让我困扰。没有人介入我的生活,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干涉他们呢?”卡米拉时代可能会为君主及其臣民提供一种新的契约关系:互不干涉,顺其自然。
这可能对温莎王朝来说是不坏的。短期而言,容忍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的缺点使查尔斯更容易走向国王宝座。但“容忍”离“漠不关心”并不遥远,对于一个没有实权的机制而言,“无人关注”是最无情的伤害。温莎王朝不需要成为偶像,他们也不应是跳梁小丑。但他们绝对不能令自己的臣民和这个世界感到乏味。
这种冷漠征兆在2月再次显现。2004年6月的民调显示,38%的英国人并不关心查尔斯和卡米拉是否结婚。而当两人订婚的消息公布后,英国各大电视节目没过多久就恢复正常。《独立报》甚至在头版把这消息放在一小块里,和其他11条新闻消息一起,标题是“你可能错过的新闻”。
当然,民意变幻无常。戴安娜去世只在7年前引发英国民众的感情决堤。电台电话和网上调查显示,很多细线仍牵扯着那个伤口:怨恨直指订婚的查尔斯和卡米拉,有些人仍视戴安娜为心中的王后,或者只是不喜欢卡米拉,或认为查尔斯最终自我放纵。但在订婚消息公布后由You Gov在网上进行的第一次大型民调显示,公众很平静,65%支持者这场婚姻。
通向婚纱的荆棘路
当查尔斯和卡米拉习惯于他们上年纪的夫妇角色时,人们对于两人喧嚣过去的记忆也许将渐渐褪色。自两人初次见面至今,英国的离婚率已经翻了一倍多。去年12月MORI进行一场民调,问英国百姓,七宗罪中还可以加入什么新罪名:28%说“残忍”;只有8%提到“通奸”。
查尔斯不规则的私生活使他很难受到民众的尊敬和爱戴。尽管“尊敬”已不是21世纪的必要概念,但查尔斯不再希望出现丑闻,和卡米拉的事得到认可是就是关键一步。在没有“尊敬”或丑闻的情况下,个人魅力无法与戴妃相比的查尔斯如何维持民众的兴趣?他的婚姻可能就是一场赌博——在他深爱女子的帮助下,查尔斯估计到整个家族需要稳定维持下去所需的注意力。
尽管民众对他们关系和婚姻的接受度不断增加,但反对卡米拉成为王后的呼声也越来越高。2002年,62%的被访者反对她拥有这个称号,而今年2月初YouGov的调查结果是87%,因为卡米拉离过婚,并被看作是戴安娜的“篡位者”。对此,查尔斯同意如果他成为国王,卡米拉将是“配偶王妃”,就如阿尔伯特是维多利亚的“配偶亲王”一样。
“他们这样做很聪明”,《伯克贵族名谱》的出版主管哈罗德·布鲁克斯-贝克说,“这样做就像特别为卡米拉·帕克·鲍斯创造了一个头衔,而事实上,每个和国王或女王结婚的人,都是一个君主配偶。”在查尔斯登上王位前,卡米拉的称号是“康沃尔公爵夫人”(查尔斯是公爵),避免使用戴安娜的“威尔士王妃”。
最麻烦的是英格兰教堂,那里禁止离婚的一方再婚。因此,4月8日的婚礼是民间的,由公共登记员见证,而不是如同当年在圣保罗大教堂的奢华婚礼。而后,坎特伯雷大主教将主持祝福仪式。一些保守主义者对此仍然颇有微词,但大多数人相信查尔斯在登上王位前“浪子回头”。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传记《王室成员》的作者罗伯特·兰西说:“这让我想起教堂对待同性结合的轻蔑方式。”查尔斯和卡米拉的故事也是对古老传统礼节的又一次后现代侵犯。
对查尔斯而言,只是继续和“帕克·鲍斯夫人”没名分地生活在一起令人痛苦。1993年,全世界惊愕地听到两人深夜手机的隐私记录,查尔斯把自己比作卡米拉的“卫生棉条”。他们不仅有激情关系,他也的确爱着并依赖她。据查尔斯的传记作者乔纳森·丁布尔比所写,查尔斯在卡米拉身上看到了“他一直渴望和在其他人身上从未能找到的温暖、理解和坚定”。
然而,由于同居没有法律上的保障,他们的相互渴求经常受到阻碍。
去年11月,查尔斯的教子爱德华·凡·可森和亿万富翁、威斯特敏斯特公爵的女儿塔玛拉·格罗夫纳结婚。爱德华的双亲在查尔斯与戴安娜结婚期间,让这对情人在他们的房子里幽会。但这一次,查尔斯和卡米拉被要求在切斯特大教堂内分开坐,并乘坐不同的车离开。查尔斯至此开始很认真地和贴身顾问讨论结婚一事了。
在最近一次半官方宴会上,尽管查尔斯和卡米拉一同到场,他们永远不能“一起”出现。在接待室内,她顺时针走,他逆时针走,不得不忽视对方就像彼此是陌生人。布鲁克斯-贝克说:“王室成员可能酗酒、吸毒,但因尊严的缘故,一些简单事就不能做。”
法律上,必须征得女王的同意。过去,她对卡米拉没什么考虑,“但她已经接受了她。”女王的传记作者莎拉·布拉德福说,“作为一名天主教徒,她不同意离婚,但这已发生在她三个孩子身上。”女王的丈夫菲力普亲王也希望儿子稳定下来。2月2日,布莱尔首相在女王每周一次的接见中得知此事。他立刻与司法部长协商,发现并不存在任何法律障碍,他甚至考虑更改5月5日举行的大选日期。
查尔斯的远见
查尔斯并不是只懂儿女情长的纨绔子弟,他深知自己王储的使命。因此,他不希望和卡米拉的事拖得太久。查尔斯的考虑至少在戴安娜去世后就已显现。8年来,他已成功地从冷漠的“负心汉”转变成慈父形象。在戴妃车祸发生几天后,他在英国北部的表现使人们感动落泪。然后的举动愈加温情:他和哈利在南非的父子情深,或是和两个儿子在瑞士滑雪的其乐融融,似乎都是在镜头前的亲切哑剧。
增进和儿子们的感情后,查尔斯就试着让卡米拉进入他们的生活。她第一次接触威廉王子是在1998年。此后,威廉和哈利开始慢慢接受这个父亲称为自己“试金石”的女人。有关他们关系加深的故事几年来小心翼翼地被一一透露。王室助手说,已经长大、不再那么敏感的男孩们喜欢卡米拉,并意识到她在父亲生活中的重要性。
这样的承认非常重要,查尔斯和卡米拉也在彼此的圈子中显得更加自然。他们共同生活多年,但卡米拉的公开露面却巧妙地保持低调,由查尔斯的顾问“按量配给”。
1999年,两人第一次共同露面,参加在伦敦里兹大饭店举行的卡米拉姐姐50岁生日派对。2000年,卡米拉陪同查尔斯在一些半官方活动中出现。那年夏天她在一次烧烤中和女王有10分钟的接触。2001年,两人在一个慈善仪式上第一次公开接吻,而后在2002年出席女王母亲的葬礼(尽管卡米拉没有和王室成员坐在一起),她仍受到女王的私人召见。不久以后,她在一次公开庆典中坐在女王身后。去年,查尔斯和卡米拉共同露面多次,无论是否有相机在场,都显得轻松愉快。
查尔斯让公众接受卡米拉可谓“用心良苦”。和卡米拉的婚讯显示,查尔斯丝毫没有让位的意思。尽管41%的英国人赞成让有着新鲜、华丽面容的威廉王子直接继承王位。事实上,除了麻烦的感情生活,查尔斯是一个不错的王储。
查尔斯曾因攻击现代建筑、支持有机农场和非常规药物而受到嘲笑,但这些观念现在都得到了共识。自1976年开始,王子信托基金已帮助培训超过50万境遇不佳的年轻人,指导和帮助他们开始自己的事业。他的“公爵原创”美食和有机食品的生产线使有机农场生机勃勃,销售125种产品,去年盈利近200万美元,全部捐给慈善事业。
他在多塞特郡的彭布里镇,实践了自己建筑和城镇规划的现代化理念。“他有一个很长远的打算。”原“公爵原创”市场经理费奥娜·盖特立说,“他和必须着眼于下一届选举的政客相反。”
查尔斯在民意中的表现似乎像坐过山车。1981年,81%的英国民众认为他能成为一个好国王;戴安娜死后只有41%,而去年,这个数字又回升到61%。即便在查尔斯和戴安娜的矛盾最激烈时期,超过70%的英国人希望保持君主制,这个数字数十年来几乎没有变化过。
如果说查尔斯的第一场婚礼像一个童话,这一次却在接近真实。
真实的卡米拉
卡米拉1947年生于伦敦,是家中的长女。父亲布鲁斯·珊德少校后来成了葡萄酒商人,母亲罗莎琳德·丘比特是19世纪初建造伦敦上流住宅区Mayfair的托马斯·丘比特的后人。儿时的卡米拉在苏塞克斯郡的乡村和保姆、马匹和小狗为伴。
和大多数她这一社会阶层的少女一样,她在即将18岁时初次参加社交活动。1970年,她在马球场初遇查尔斯。两人成为恋人,但不是处女的卡米拉不可能嫁入王室。当查尔斯到加勒比海皇家海军服役8个月期间,卡米拉嫁给了查尔斯的朋友、陆军军官安德鲁·帕克·鲍斯。两人育有一儿一女,但这段婚姻在1995年结束。
尽管卡米拉·帕克·鲍斯与英国王储查尔斯的亲密关系已经有30余载,但她始终保持低调。在朋友们眼里,卡米拉是一个正直、快乐、不加渲染、没有多少心计但很有原则的女子。她喜欢猎狐(现在英国列为违法)、园艺和骑车兜风,和查尔斯的幽默感异曲同工。“卡米拉很英式、朴素、有魅力。”《德布雷特英国贵族年鉴》的主编查尔斯·莫斯利说,“尽管她没有戴安娜漂亮。”重要的是,和卡米拉在一起,查尔斯十分放松,更像他自己。
婚礼商机
目前,数十家英国公司看准商机,纷纷生产带有查尔斯和卡米拉肖像的纪念品,类别五花八门,从徽章、水杯、相框到电子表。甚至一家纸巾公司也打算生产一批印有两人头像的“纪念珍藏版卫生纸”。这数十家公司已争先恐后地向英国女王申请两人的“肖像使用权”,并展开一场激烈争夺战。据悉,王室为此已赚了至少1亿英镑(约15.7亿元人民币)。
此外,由美国沃尔玛公司控股的艾斯达连锁超市集团(ASDA),日前专门设计了一种卡米拉钻戒仿制品,准备在4月8日两人大婚之日前后对外发售。届时顾客在艾斯达旗下的195家商场的珠宝柜台都可以买到这种仿制钻戒。仿制的“卡米拉钻戒”由纯银指环和锆石打造,每枚售价19英镑。艾斯达公司还提供造更接近卡米拉钻戒原貌的戒指,售价3万英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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