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2日清晨,100多名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特工分成数个小组,突袭了新泽西州11名政府官员的住处,把他们从床上揪起来,一举逮捕。这个大动作在新泽西州甚至全美引起了轰动。
最大的腐败丑闻
新泽西州纽瓦克联邦检察官克里斯蒂在当天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说,这是该州近年来最大的腐败丑闻,涉及3名市长和8名政府官员,他们均来自靠近大西洋沿岸的曼莫斯县,他们以承诺帮助承包商获得工程项目为名,接受了一名承包商的贿赂。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名承包商竟是FBI的线人。自2002年曼莫斯县数名贪官因受贿被起诉后,此人便与FBI进行了“秘密合作”。在这项历时数年的“诱捕行动”中,11名被告的犯罪事实全部被FBI录音或录像,可以说是难逃法网。
当天下午,这些贪官就集体出庭了。当时的场面跟他们开市政会议有些相似,只不过他们都戴着手铐和脚镣,神情惶恐,不像往常那样自信。他们很想为自己辩解,但法庭并未给他们申辩的机会。在法庭播放的录音和录像带中,这些平时道貌岸然的官员都变成了厚颜无耻的家伙,他们都把以权谋私当成了“工作惯例”。
检方在一份指控中称,这11人中有10人涉嫌敲诈和受贿,1人涉嫌洗黑钱。他们的犯罪金额从1000美元到1万美元不等。据美国《纽约时报》披露,有一名被告要求承包商帮他“免费”修建其住宅的车道,以换取埃斯布里公园的工程合同。哈兹雷特市市长考夫林则是被一名市政官员带上了“贼船”,这名官员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跟这名承包商做交易绝对安全,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前市长奥格拉蒂收了6000美元的酬金,帮这名承包商搞到了市政建设的合同。当承包商问他是否担心被警方发现时,此人吹嘘说:“在警察还未动手时,我就能听到风吹草动。”联邦检察官克里斯蒂不无嘲讽地说:“奥格拉蒂先生真应该好好查查他的嗅觉功能了。”
在法庭上听到一条条证据确凿的指控后,这11人有的大汗淋漓,有的面如土色。据检方透露,他们将面临严厉处罚,最重的可能是20年监禁。出庭后,这些人均以5万美元的保释金获释。
一句话激起检察官斗志
这次声势浩大的抓捕行动,检察官克里斯蒂功不可没。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他的斗气之举。2002年,克里斯蒂指控了曼莫斯县5名官员,并宣称“该地腐败行为泛滥”,只要他和FBI再调查一年,就可以证实他的论断。当时,该县资格最老的公诉人凯伊反驳说,“该县的腐败行为是新泽西州最少的”。这话激起了克里斯蒂的斗志,为此,他不依不饶地进行了两年多的深入调查。2月22日,在记者招待会上,他还对凯伊的话念念不忘。他说:“在两年后的今天,我想请他评判一下,到底谁是正确的。”
克里斯蒂透露,在过去的3年中,联邦检察机构已经以腐败罪指控了76名政府官员,而且他们仍在与FBI合作,对其他“腐败分子”进行调查,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一批贪官落网。他对这次11名官员被捕的行动大加赞赏,称之为“反腐历史上的新篇章”,“必将对贪官产生极大的震慑作用”。与此同时,他也对目前上升的腐败趋势表示担忧。他说:“从这些案件可以看出,不法分子把政府官员拖下水是多么轻而易举。”
这件事在新泽西州引起了轩然大波,老百姓对此议论纷纷。有的拍手称快,有的则悲观地表示,“天下乌鸦一般黑”。基波特市商业联盟主席凯西不无担忧地说:“毫无疑问,这件事将损害公职人员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其实,有很多人是在踏踏实实工作的,他们都会受到连累。”
如何有效对付腐败
在美国,有一整套法令和道德规章对政治腐败行为进行约束。目前,美国大多数州都制定了道德规则,并设立了“委员会”或“办公室”来进行公共道德调查,提出咨询、监督或审查财产申报。州司法部长办公室和地方检察官则负责日常的监督管理工作。
不过,在对最严重的公共腐败进行调查方面,联邦执法机构起了更重要的作用。有50个以上的联邦执法机构具有执行公共腐败调查的责任。联邦调查局、司法部刑事局公共诚实处、美国检察官、独立检察官,以及各部门的监察长办公室,都有权揭发、调查和起诉地方、州和联邦腐败行为。美国社会鼓励政治野心和出人头地,无论经商还是竞选,靠的都是知名度和业绩。一旦查出大案,办案者便声名鹊起,此后要想从政,那些“行动”便是选票保证。抓贪官可以说是既风光过瘾,又名利双收的事,也难怪FBI和各级检察机构办起案来都铁面无私,不遗余力了。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杨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