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侯煜马效军许多人可能想不到,在农民心目中无所不能、11项科研成果获奖者魏公河,至今只拥有农艺师这一中级职称。
白银区农牧局副局长年平说,按他取得的成绩和实际水平,早该是高级职称了。
虽然有公务员不评职称的规定,但只要稍稍变通一下,魏公河晋升高级职称不是什么难事。
有人劝他,你长年在一线工作,既有成果又是领导,破格晋升职称没人会有意见。
魏公河说,就因为自己是领导,更得严格要求。
“有货仓的车虽然没有轿车气派,但下乡时可以给农民拉些东西”2001年12月,魏公河兼任白银市科协副主席,成为一名副县级干部。
然而每次区直部门负责人集体下乡时,总有人说:魏局长在区直部门负责人中官最大,但坐的车却最寒碜。
那是一辆用了将近10年的客货两用车,暖气不暖了,车门也坏了。说实话,这车也确实有点寒碜。
当初区科技局准备买车时,许多人都建议买一辆轿车,但魏公河却执意买了一辆客货两用车。他说,有货仓的车虽然没有轿车气派,但下乡时可以给农民拉些东西,实用。
白银区科技局每年管着上百万元的科技三项费,加上他与省、市、区有关部门的良好关系,筹集资金买辆新车不成问题。但是魏公河却说,车能用就行了,为买车花心思、动脑筋划不来。
而实际上,魏公河在区农技站担任技术员、副站长、站长的十几年时间里,不但上下班骑自行车,到近一点的村下乡也骑自选车。第一辆自行车丢失后,他干脆买了一辆被同事们称为“贼不偷”的旧自行车。
1999年,区政府在新修的住宅楼给魏公河分配了一套住房。而与此同时,妻子张正萍在单位也分到了一套住房。
妻子所在的单位分配完住房后还差一套住房,分房矛盾比较突出。单位领导找上门来,希望他们退掉已经分配给他们的那套住房。
退与不退,夫妻俩发生了分歧。
妻子说:“占两套房子的人多的是,凭什么我们要退?”老魏说:“别人是别人,我们就不能多占。”经过激烈争论,妻子最后同意退一套房,但提出要退就退区政府分的那一套,因为妻子单位的住房结构更合理。按理,这一要求毫不过分。
又是一番苦口婆心,妻子最终退掉了单位分的那套住房。单位答应的退房补偿款至今也没有落实,妻子现在想起那套住房还觉得“心疼”。魏公河不需要更多的住房吗?不。
他在兰州农村的一个外甥和外甥女,当时都在白银打工,住的都是租的平房。
他的两个姐姐当初把孩子送到白银,其实是指望外甥能沾上当官的舅舅的光,在白银找个工作干。外甥甚至干脆花钱把户口落在了白银区。
过了两年,在城里找不上工作的外甥重新又回到了老家农村。
老姐姐怨气难消:“你的名气这么大,电视上经常能见到你,难道给外甥就找不上一个工作?”魏公河有口难辩,只能默默地承受这种埋怨。
找工作是难,如果自己去求区委、区政府的领导,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为了自己的私事麻烦组织,他不干。
“农技站是个穷单位,做家属的应该有点奉献精神”魏公河不愿意沾公家的便宜,可却没少让“公家”沾自己的“便宜”。
区农技站经常需要在乡村举办培训班,向农民普及一些适用的农业科技。魏公河为了让农民看得懂学得会,就把家里的电视机搬到培训班,放有关农业科技的录像给农民看。
电视有时一搬走就是一个月,孩子看不上动画片就经常抱怨。
在进行农业技术研究、推广和服务的过程中,经常需要拍一些照片作为资料,魏公河就拿出家里积攒的2800多元钱,咬牙买了一台比较好的照相机。由于每次下乡他都背着照相机拍来拍去,同事们还以为这是单位买的相机。因此你方借罢我登场,使得货真价实的私家相机变成了公家的东西。最后,相机被人摔坏了,连谁摔坏了都不知道。
妻子说:“家里攒上些钱就让他给糟蹋光了。”魏公河却乐呵呵地说:“农技站是个穷单位,做家属的应该有点奉献精神。”最让妻子头疼的是,1983年结婚后的那几年里,魏公河下乡回来晚了就给家里领来一帮人。
此时单位的食堂早已下班,单位附近又没有饭馆,魏公河就经常领着和他一起下乡的那些单身到家里吃饭。收拾完房子,哄孩子睡着,刚想休息一会儿的妻子,就得起来给他们重新做饭。“十来平方米的房子,五六个人一坐就挤得满满的。”结婚以来,妻子住过四次院、孩子住过一次院,魏公河不是下乡就是出差,没有一次在身边。
1985年3月的一天早上,临近预产期的妻子感觉肚子有点疼,就让他留在家里陪自己。而此时正值春耕时节,魏公河原计划要到兰州去买种子和农药。安慰了妻子几句,魏公河就乘上了前往兰州的班车。
到下午时,妻子感觉肚子越来越疼,顿时又委屈又焦急,不停地在单位门口等望魏公河。
晚上8时许,魏公河回到了单位,但他没有回家,而是拉起院子里的一辆架子车,又赶回汽车站。
一趟、二趟……直到把买的种子和农药全部拉到单位库房放好,魏公河这才回到房间。
看到疼得满头冒汗的妻子,一股歉疚之情油然而生。魏公河立即将妻子送到了医院,3小时后孩子出生了。
了解到事情经过后,素不相识的医生将魏公河狠狠说了一顿。
“作为一把手,不但要学会省钱,还得学会花钱”1990年5月,魏公河被任命为区农技站站长,成为单位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当时有一句顺口溜:穿的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像是要饭的,一打听却是农技站的。农技站工作条件差,工资待遇低,使得近10名专业技术人员先后调走。
魏公河说,作为一把手,不但要会省钱,还得会花钱。平时节俭惯了的魏公河开始学会大把地花钱。
技术员下乡的差费及时报销,想购买专业书籍尽量批准。与此同时,魏公河尽量创造条件,有计划派技术人员到外省考察、学习或调运新品种。他在农技中心担任一把手的5年里,稍有资历的技术人员基本都有过出省的经历。而在此前,几乎没有一名普通技术人员去过外省。
由于历史的原因,白银区的乡级农技站基本有名无实,处于瘫痪状态。这使农技推广“缺腿”,区农技中心往往需要一竿子插到底。
魏公河到处呼吁,上下斡旋,终于使5个乡镇的农技站全部实现了“独立建站”。同时,他给每个乡站都拨了5000元的周转金和价值3000元的仪器。
乡农技站的积极性起来了,区农技中心的指令能得到落实,全区农技推广、服务人员一下子增加了20多人。
作为科技局长,魏公河的眼光并不只盯在农业科技上,他对工业科技同样给予了关注。
中科院兰州化物所和白银区政府合资组建的高科技企业———希科公司,在建设过程中得到了科技局的热情帮助。
魏公河不仅协助他们办理了高新企业认定手续,还先后拨给100多万元科技经费。
由于种种原因,该公司目前尚未进行批量生产,但白银人在与希科公司的第一股东———兰州化物所的紧密联系中,却催生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成果———中科院白银高技术产业园诞生了。
有人说,没有希科公司,就没有中科院产业园;没有白银人的诚意,也不会有中科院产业园。
在白银区科技局每年管理的100万元科技三项费中,虽然绝大部分属于戴帽项目,但仍然有一部分资金可由科技局自主支配。
利用这笔资金,魏公河对铬盐厂、刺绣厂、淀粉厂等区属企业进行了支持,并评选出一批“全区科技创新示范企业”和“全区科技先导企业”。这对当时引导企业开发新产品和引进新工艺,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科技局的吸引力也大大增强。
魏公河不仅以身作则,廉洁自律,对下属的要求也非常严格。科技局连续8次被区委、区政府、区直机关工委评为先进党支部和先进集体。
白银区纪委干部李兴国说,在魏公河担任局长的近10年时间里,科技局没有发生过一起违纪事件;在区上每年对专项资金进行的审查中,科技局的科技三项费做到了专款专用,账目清楚。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如今48岁的魏公河,每一天还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忙碌着,继续在白银区的土地上挥写着壮丽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