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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泰州信访局长,他以个人魅力化解多重矛盾,近年来又致力于构建信访大格局削弱个人影响力
张云泉简历
张云泉,1948年6月出生,大专文化。1983年调入县级泰州市委信访办工作,先后任办公室秘书、副主任等职。1989年任县级泰州市信访局副局长,1991年任局长。1996年任地级泰州市信访局副局长,1998年任信访局局长。2001年至今任泰州市政府副秘书长、信访局局长。2003年2月当选江苏省人大代表。
1999年张云泉被授予江苏省优秀共产党员称号。2001年9月被中组部、中宣部、中央文明办、国家人事部联合授予全国“人民满意的公务员”称号。
“我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
3月20日,初与江苏省泰州市信访局局长张云泉见面,他不经意间冒出这样一句话。
在泰州市这块总面积5793平方公里,总人口504万,下辖两个区和四个县级市的土地上,信访局局长的位置总是给人留下一些关于艰难的想像空间。
城镇房屋拆迁、农村土地征用、企业改制、历史遗留问题、突发事件,一系列事件都会凸显出各种矛盾。信访局,这个公民与政府交流的机构,自然是各种矛盾的交汇点。
这位信访局长用各种方式解决了很多棘手问题,而他使用的杀手锏———求助高层领导,一度演绎为“人治”的话柄。
争论还不仅限于此。他的个人魅力以及制度建设的影响力之争也正在上演。
这位在5年前就提出辞呈的信访局长,现在依旧以强硬的态度来化解各种矛盾,同时,也以理性的制度建设来逐渐削弱人格的影响力。
有脾气的局长
张云泉,57岁,个头不高,看上去很结实。
他经常穿的是一件普通的夹克,这让一些上访者甚至把他误认为他们中的一员。
25岁的泰州姜堰人徐宇当时就这样误认过。
2001年,当地一干部擅自挖路,致使徐母摔成高位截瘫,从此失去劳动能力。经法院裁定,肇事者应赔偿徐宇的母亲9万元,但肇事者迟迟不给赔偿。徐宇为此辍学,走上了上访之路。经人指点,他慕名拜访张云泉。“我见到张局长,以为他也是上访的,还问他谁是张局长。”徐宇说,当这位穿着普通的男子把他领进办公室,给他倒水洗脸时,他呆住了。
“看完材料,张局长发火了,说这事一定要办。”徐宇说,临走时,张局长给了他一张名片,“你以后经常来玩,就当我多养了一个二小(当地俗话,指孩子)吧。”
时隔不久,徐宇感觉整个事情有了转机。村里成立了协调小组,法院的人对他的态度也180度急转弯,经常到他家来了解情况。
后来,徐宇听说是张云泉在催办这件事,还和一些干部拍桌子发了脾气。半年后,徐宇讨回了他妈妈应得的9万元钱。
“后来我和张局长又见了6次面,每次都是他拿东西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他,在家里自己做了2斤炒米糖送给他,他尝了一块,又送到其他办公室去,说‘这是我们收到的最珍贵礼物’。前几天,听说我结了婚,张局长又掏出400元钱给我。”
张云泉有脾气,虽然大多数时候,他表现得很客气。
但熟悉他的人说,发起脾气来,他连天王老子也不怕。
今年70岁的王有德是一位老上访户,16年间,他数十次到北京、南京等地上访,先后给各级信访部门和法院寄出了上万封申诉信。
1996年,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到了张云泉。
“我当时谁也不信任。我不相信一个小小的信访局长能给我洗冤。”
但随后的事实使王有德改变了看法。在江苏省高院,他听到高院的人说,泰州市的信访局长张云泉太厉害了,居然为你的事跑到省高院拍桌子。
“我听了非常震惊,没想到这个信访局长有这么大的胆子。”王有德说,从此后,他就不上访了。在张云泉的帮助下,他的冤情最终得以洗清。
“我不是随便发火的,只是有些部门拖着不办事,实在忍不住了才会发火。”张云泉说。
与百姓“零距离”
“我在遗像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局面很快就控制住了。”3月20日,张云泉回忆了他7年前处理的一件事。当时是中秋节,一位村民在交通事故中死亡,悲痛的死者家属和处理交通事故的干警发生冲突,并准备聚集上千人阻断高速公路,甚至策划大批人上访。
张云泉当时正在医院输液,他立即拔下输液针头,驱车赶到了出事现场。
那时的现场已经乱成了一团,当张云泉走到村口的时候,他朝人群喊了一句:“你们不要站在公路上,有话跟我说,我是信访局长”。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围了过来,他在推搡中走进了死者的家中。
“我知道,当时跟死者家属说什么都没用,动之以情是最有效的方式。”
鞠完躬,他从口袋里掏出用白纸包好的600元钱,放到死者的遗像前。“我鞠三个躬。第一个是我本人并代表信访局全体同志向死者致哀,向家属和亲友们慰问;第二个躬是代表肇事者及其全家向死者和各位请罪;第三个躬是代表政府向你们承诺,一定会合理、合情、合法地处理好这件事。”
“距离一拉近,事情就容易解决了。”张云泉说,这场箭在弦上的危机迎刃而解。
在坊间,还有一个信访局长帮忙“修”厕所的故事。
2002年,泰州市创办文明城市期间,一个居民点的厕所总是修不起来。原因是周围群众均不愿厕所离自己家的房子近。张云泉了解情况后,当即就说,这个距离他来帮着测。
那个居民点中间地带当时成了“简易厕所”,粪便漫得到处都是,大家都不相信这个“上面”来的干部会站到粪水里为他们测量距离,议论纷纷。
“他当时二话没说,拿起皮尺,脱下鞋,就踩到了粪水里。”泰州市人大常委会办公室信访科科长钱泽华目睹了这一幕,“当时大家都很感动,意见统一了,厕所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在大家看来,张云泉总有“摆平”这些难题的本事。而张云泉则将其总结为“零距离”的“艺术”:你站在群众角度思考问题解决问题,与群众“零距离”,群众当然就信任你了。
信访局长的干亲戚
在泰州,张云泉的朋友很多,搓澡工、三轮车夫、的哥的姐里面都有他的朋友,张云泉的干亲戚也很多,都是他在上访群众中认的。
22岁的方小娟就是张云泉在8年前认的一个干女儿。
出生于泰州兴化农村的方小娟,4岁时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母亲不堪沉重打击,得了偏执性精神病,一口咬定丈夫被人谋害致死。自1986年起,年幼的方小娟就跟随母亲往返于各地上访,落了一身的病。
“我干爸第一次去我家时,我放狗咬他。”方小娟现在泰州某花店工作,她手中插着花,脸上露出微笑,“当时以为他是去抓我的。”
张云泉没有发怒,他绕过黑狗,走进了这个破旧的家,收拾起锅碗桌椅。从此,张云泉就成了她们家的常客,送救济款物,为她们求医购药……
当时方小娟已经14岁,但从没进过校门,在张云泉的帮助下,“女儿”上学了,不仅学会了写信和算账,还完成了电脑初级学习。后来,他把“女儿”接到了自己的家里。在张云泉妻子的细心照料下,流浪女出落成了一个懂事的大姑娘。
今年春节前夕,22岁的方小娟出嫁了。张云泉既是主婚人,也是方小娟的娘家人。在酒桌上,他难得地笑个不停。
据统计,22年来,张云泉义务帮扶过六十多户特困家庭,为近百名群众求过医、购过药,先后从自己的工资中挤出两万多元,捐给群众。
59岁的李庆余则是张云泉认的一位“大哥”。
李庆余夫妇的独生子原是泰州市某企业驻外办事处工作人员,2001年5月1日煤气中毒身亡。
张云泉了解情况后,特意帮忙将老两口的户口从农村迁入市区,纳入最低生活保障。为了尽快让老人还清给儿子买房时欠下的十几万元债务,他和同事一起,以最快的速度为二位老人张罗了一个小售货亭。“张局长硬塞给我们1000块钱,我知道他也要养家糊口,当时不想要他的钱,他一定要给我,我们含着眼泪收下了。”
2002年7月1日,老人的小商店开张了,特地请人在售货亭上写上“共产党万岁”5个字。
《泰州晚报》记者陶艺芸透露了一个细节。她在3月中旬看望李庆余时,发现老人喝上了酒;老顾客上门时,他就递给老顾客一根烟,说有记者要来采访张局长了,这是喜庆烟。
“四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喝酒。”陶艺芸说,“这几天老人就像过年似的。”
妻子的上访经历
作为一个信访局长,张云泉却管不住妻子的“上访”,他和妻子之间曾有一次上访与息访的“亲密接触”。
张云泉的妻子丁秀兰曾是一家商场的售货员,后来,这家商场破产倒闭,职工们因为待遇和安置问题准备集体上访。
“我回来就和他商量,说上访会增加他的负担,不上访又怕被人家笑话,说我是‘吃落地的桃子’”。
张云泉当时给了丁秀兰三条建议:一不带头,二不讲话,三不久留。
在上访队伍中,丁秀兰一直就走在队伍后面,中途她跑回了家。
张云泉目睹了这一幕。
“好多人都说,你丈夫是局长,还不换一份好工作?可他就是不同意,说调换工作后,他就会留下话柄。”
丁秀兰说,她为此提过几次,丈夫总是不同意,她只好作罢。
在丁秀兰的记忆中,结婚31年,她与丈夫形影不离呆在一起最长的时间是在1998年。那年,因张云泉的左眼受伤,在上海治疗期间,他们夫妻两个着实在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
“我也挺内疚的。我欠我爱人很多,家务事我几乎不管。所以她给我打0分。”说起这些,张云泉却也服气:“在机关里面年终考核无记名得分我是最高分,在家里是最低分。所以,退下来后,也想带我爱人出去旅游旅游,来补偿她。”
31岁的独生子张海剑对父亲的“不近人情”也颇有“微词”:他中专毕业后在一家商场修理电器,曾央求父亲调动工作,但被拒绝。
“我爸总是说,一切都要靠自己,让人抓住把柄就不好办事了。”张海剑后来自己找到一家事业单位,已经“习惯”了父亲对他的不闻不问。
为自己和儿子的事情,丁秀兰和张云泉也发生过“内战”。
“吵完嘴,有了摩擦,张局长也会服软,帮家属捶捶背、揉揉腿。有时,他也陪着家属逛逛街。”泰州市人大常委会办公室信访科科长钱泽华笑着说,“信访干部工作忙不顾家,家属抱怨也是很正常的。”
抱怨太累
不仅是家属抱怨,有时张云泉也会抱怨,抱怨自己太累。
1983年,张云泉进入还是县级市的泰州市信访办工作,在信访系统,从普通办事员到局长,他没挪窝干了22年。
“我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5个小时。”张云泉说,他自己统计了一下:平均一年要接待来访群众2000多人次,处理群众来信2000多封,接受来访电话1000多个。
几乎在所有场合,张云泉的手机都忙得不可开交:接打电话,收发短信。因左眼曾受过伤,他特意换上了一个大屏幕手机。即便如此,收发短信时,手机也必须贴近眼睛。
中共泰州市委党校经济学教授易耀秋与张云泉有21年交情,两人之间“无话不谈”。
“他太忙了,平时在一起吃顿饭都比较困难。”易耀秋说,他们之间保持了早晨起来互发短信的习惯,易耀秋的手机经常收到张云泉发的“我太累了,快累死了”诸如此类内容的短信。
泰州市市委书记朱龙生曾表示,这位信访局长没有“八小时之外”。
张云泉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的肝、胆、胃都有程度不等的毛病,左眼视力从1.5下降到现在的0.15,经常肿胀流泪。
5年前,抱怨太累的张云泉曾向组织递交了辞职申请,但最终没有被批准。
希望官大一点
在泰州,信访局长是正处级,这个职位还是非常有分量的,但在公开场合,很多人听到过张云泉抱怨自己官太小。
“我确实希望自己的官能做大一些。”张云泉不回避这种说法,因为官做大了能办事。
“他接手的很多事情都非常棘手,牵扯到各种复杂的关系。他是一个信访局长,总希望自己能帮忙解决,可有时实在是爱莫能助,没有能力协调。”老朋友易耀秋说他非常理解张云泉的心情,“看到那么多事情解决不了,他发愁。抱怨官太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2001年,张云泉多了另外一个职务:泰州市人民政府副秘书长。
“有些问题好协调一些了,但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张云泉说,很多关系都错综复杂,他这个政府副秘书长也无能为力。
在通常情况下,张云泉遇到难题,一般是跑相关部门,和这些部门的领导沟通,寻求帮助。
“为了解决问题,我是一个什么方式都用得出的人。”张云泉说,“和我平级的,甚至比我级别低的,我都用汇报这个词。”
但这些办法失效的时候,张云泉只好使出杀手锏。所谓杀手锏就是向市领导汇报,自上而下地解决问题。
“这种办法会经常用到。”张云泉说,领导都非常支持。
市委书记朱龙生给张云泉强力支持:“凡是信访干部和信访战线的事,不管多大困难,有一件办一件。”
有人曾评议,张云泉使用杀手锏的方式有“人治”的意味。张云泉对此的看法则是,他就像足球教练似的,比赛时,教练没决策权,而裁判有决策权,出现问题,当然要向上级请示。
建立信访大格局
3月22日上午,泰州市信访局接待处,10多人围着1号窗口咨询。
窗口内,是泰州市一位张姓的副市长,从早上就开始在这里解答信访群众的各种问题。
“这是市长的批示。”不多久,一位上访者拿着一个信封从窗口挤出来,面露喜色。“这下问题应该好解决了。”
从2000年1月起,在张云泉倡议下,泰州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领导轮流参加信访值班。每个值班小组一次值班时间为一周,其中带班领导在值班当周必须有半天时间现场办公。
这是泰州信访工作的一个创举。但这只是张云泉构想的“信访大格局”中的一部分。
律师参与信访接待也是张云泉主导推出的一项举措。这项制度从2003年6月开始,共有300多人次律师参与了320多个信访接待日的工作,接待上访群众500多批。
司法部副部长段正坤曾专程赴泰州调研考察过律师接待制度,认为这是个新鲜事物,有首创精神。江苏省委书记李源潮也就此作出批示,“这个经验很好”,要求在全省推广。
不过,张云泉更注重的是构建大信访格局,即构建以泰州市信访局为龙头,各相关部门整体联动、紧密协作的大信访工作机制和格局,实现全市信访工作力量整合和信访工作责任的落实。目前,这个格局已经基本形成。
“出现问题,相关部门协调处理,减少了踢皮球现象。”泰州市人大常委会办公室信访科科长钱泽华如是评价大信访格局,“很多信访工作都涉及到政策的空白,往往是一个部门解决不了的。大家凑到一块,问题就好办多了。”
张云泉承认,近年来自己开始在信访制度建设上进行着探索。“有记者问我,信访局的工作做得好,跟你个人魅力有很大关系,那张云泉退了以后,信访工作还会不会做好?我说,只要领导重视,制度建设起来,信访工作照样干得好。”
本报记者郭建光 江苏泰州报道
“百度”一下“基层信访工作”,相关网页达93300篇。泰州市信访局长张云泉22年来以个人魅力解决基层信访工作中各种难题,近年来致力于建设信访大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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