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来,魏玛一直是德国的文化名城,著名作家歌德、席勒,音乐家巴赫、李斯特都曾在这里居住。歌德曾常常爬上附近德埃特斯堡山,在一棵山毛榉树下寻找灵感。然而就是在这个地方,纳粹建立了臭名昭著的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布痕瓦尔德在德语中就是榉木之意。

　　如果说奥斯威辛集中营是纳粹对犹太人大屠杀的象征地,那么布痕瓦尔德则更多地拷问第三帝国的所谓“文明”。在离象征着人道、启蒙、理想主义的文化名城魏玛咫尺之地,布痕瓦尔德像一个耻辱纪念碑,拷问着每一个现代德国人的灵魂。

　　德国总理施罗德说:“文明与野蛮在地理上如此之近,这让我们无话可说。”

　　“血腥之路”

　　布痕瓦尔德1937年5月5日被正式选定为集中营营址,同年7月16日,第一批300名囚犯被押解至此,开始修建布营。

　　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完全由囚犯建造而成。在1937年夏天,德国党卫军强迫犯人在他们的“业余时间”将大石块从采石场运到集中营所在地。如果党卫军认为哪个囚犯搬运的石块太小,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党卫军还强迫囚犯们唱着歌搬运极重的石头上坡,他们把囚犯叫做“唱歌的马”。许多人死在德埃特斯堡山脚通向集中营大门的路上,这条路因此被称为“血腥之路”。

　　与奥斯威辛不同,布痕瓦尔德没有毒气室。这个集中营的官方目标就是以劳动方式消灭囚犯。因此,高强度的劳动是纳粹在布营杀人的手段之一。数以千计的囚犯因劳累、酷刑、殴打、饥饿、缺乏卫生条件而死亡。此外还有许多苏联战俘在这里成为纳粹的医学试验品。

　　魔鬼指挥官

　　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第一任指挥官是党卫队的卡尔·奥托·科赫。科赫是名银行职员,一战时加入德军。战争期间他被英军俘虏,直至1919年9月才被释放回国。

　　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建立后,科赫成为这里的第一任指挥官。他与女看守伊尔斯结婚。集中营幸存者回忆说,伊尔斯喜欢在集中营里骑马,看到哪个囚犯不顺眼,挥鞭就打,人们叫她“布痕瓦尔德母狗”。她还有个血腥的嗜好———喜欢收集人皮做的灯罩、书皮等装饰品。曾在科赫家当园丁的集中营幸存者库尔特·格拉斯回忆说:“有一天,我们所有人被命令脱下上装。那些身上有文身的人被带到她那里,她从中挑选她喜欢的图案。然后这些人被杀死,他们的皮被做成灯罩送给她。她还把风干的大拇指用作房间的电灯开关。”

　　科赫因造假、偷窃和腐败,1945年被党卫军处决。1947年,伊尔斯被一个美国军事法院判处终身监禁,1967年在狱中自杀。

　　集中营里的英雄

　　1945年4月11日美国军队解放布痕瓦尔德集中营之前,共产党领导的地下抵抗组织已经控制了集中营。美军抵达后,一些抵抗人员开始在布痕瓦尔德集中营附近的树林中追踪那些逃跑的集中营看守。在美国兵的默许甚至参与下,愤怒的囚犯将那些被抓回来的党卫军看守枪毙、吊死或活活打死。

　　布痕瓦尔德集中营中关押了许多法国抵抗运动分子,他们被关押在26号营。在他们的帮助下,盟军于1944年8月24日准确地轰炸了德国制造V2火箭的工厂。

　　1号囚室是囚犯们在被处决前一天晚上呆的地方。1938年至1943年春,大约有160名政治犯在这里死去。牧师马丁·尼默勒是其中一位。他留下了一段名言:“开始他们进来叫共产党员,我不是共产党员,所以我没说话。然后他们又进来叫工会会员,我也不是工会会员,所以我也没说话。然后他们叫犹太人,可我不是犹太人,所以我还是没说话。最后,他们进来叫我,已经没剩下任何人替我说话了。”文/徐海静(新华社供本报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