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 三
家住武汉的侄女,今年带着她7岁的女儿来我家过年。她女儿问:“妈妈,你常说邵阳有三个‘大’,我怎么就一个‘大’也没看见?”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这位侄女常于寒暑假来这里小住,来得多了,便常用自编的顺口溜描述邵阳的风俗人情。其中说得最多的两句是:“邵阳有很多怪,最怪莫如三个‘大’。那就是餐桌上盛菜的盆子大;做煤球的场面大;装剁辣椒的坛子大。虽然这位武汉侄女妹子可能以偏概全,但那个时代的确如此。过年吃饭用脸盆蒸菜,可这是一年到头最丰盛的“团圆饭”。做煤球时全家出动,有时还得请亲戚朋友帮忙。每年一家子还要剁上几十斤红辣椒,这坛子不大装不下。
俱往矣!这些年,邵阳的三个“大”渐行渐远了。从2001年起,我家的团圆饭都在餐馆里吃。南北特产,时尚菜肴,爱吃哪样点哪样,这时若再用脸盆装上肥腻腻的鸡呀蛋呀,只怕没人动筷子。做煤球的大场面早成历史,煤球炉子早被液化气灶具代替了,管道煤气又将液化气逐出了家庭。剁辣椒也不那么走俏了,一年四季有新鲜辣子买,没必要老吃那腌制品。市内有了专门制作剁辣椒的厂家,选料讲究,配料科学,味道纯正,包装漂亮,想吃可随时购买。以前吃饭没好菜,靠剁辣椒下饭,有时干脆用剁辣椒拌饭吃,辣得两片嘴唇缩巴到一起。现在饮食以清淡为时尚,吃的东西也多了,还用得着那大的瓦坛子装剁辣椒吗?难怪我的侄女对她的女儿说:“叔外公这里变化得好快啊,妈妈那时见到的三个‘大’,现在很难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