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点,广州省惠州郊区的一个简易房中,一位父亲紧紧盯着窗外匆匆上学的孩子,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曾经,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要看着自己的女儿阿文(化名)走出家门,只是这样的情景永远不会再现了。优秀学生自杀
2005年3月17日晨7时,惠州市下埔路南二街突然传来的一声闷响: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从一座八层住宅楼顶上坠落,重重地摔在水泥路面上,不省人世。该楼六楼住户老黄亲眼目睹了悲剧的发生,惊慌失措地拨打了110。警方立即赶到现场,呼啸而至的急救车将女孩送往医院抢救。两个小时后,这个女孩因肝脏破裂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这个女孩就是13岁的阿文,一个小学6年级的优秀学生。
阿文的离去让家人和学校都不能接受。警方调查发现,阿文是从高处坠落而亡,而楼顶的墙体有1米多高,目击证人也没有看到周围有其他人出现,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点——阿文死于自杀。父母永远的痛
因为害怕勾起伤心的记忆,阿文的父母选择了搬家,并烧毁了所有跟阿文有关的东西,惟一留下的就是阿文幼时拍摄的一张全家福。这张照片证实,一个13岁女孩曾经拥有的美好童年。
昔日温馨美满的家庭因为女儿的离去而失去了欢乐,阿文带走的不只是自己的生命,更带走了父母一生的期望。“尽管搬了家,尽管烧了东西,但阿文留给我们的创伤是无法愈合的,因为谜一样的自杀原因或许是谁都解不开的”。阿文父亲虽然只是不惑之年,但看上去憔悴不堪,他甚至不愿多提女儿一句话,女儿自杀已经成为他和妻子心里永远的伤痛。老师无法理解
阿文为什么选择自杀呢?自杀前,她心里有着什么样的想法?面对疑问,记者首先找到阿文生前所在的学校——广东省惠州市下埔小学,见到了阿文生前的师长和朋友。
“到现在我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这是马老师回忆起阿文说的第一句话,神情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惋惜和哀痛。马老师是阿文生前所在班级的班主任,阿文是班中74名学生中学习成绩最好的,无论是哪一科,她都学得非常轻松游刃有余。因为发育较早,13岁的阿文个头将近一米六,平时坐在教室的后几排,默默无语。马老师想起,在出事的前一天下午,阿文因为头痛没有去上体育课,她们一起坐在教室里聊天,阿文表现得非常平静和正常,丝毫看不出任何征兆。马老师平时和阿文的家长也保持联系,据她了解,阿文的家长没有给孩子任何的压力,所以到现在她都觉得阿文的死是一个很大的问号。
发生这样的事情,从教多年的马老师感到难过的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是震惊和疑惑。流露自杀念头
13岁的小慧是阿文生前最要好的同班好友,在阿文出事前一天下午放学之后,像往常一样她们一起回家。
小慧告诉记者,那天阿文反复问她一个问题“安眠药多少钱,一瓶安眠药能不能吃死”。离开的时候,阿文特意强调“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小慧以为她在开玩笑,没有当作一回事。阿文平时最喜欢开这种玩笑,三个学期前就曾表示想自杀,而且也提到过“安眠药自杀没有痛苦”之类的话,所以这一次当阿文说起安眠药时,小慧和另一个同学并没有在意。小慧还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阿文曾让她陪伴去过三家药店购买安眠药,因为没有买到,就分别回家了。
在小慧的记忆中,阿文从未经历过什么意外事件。一份残存日记
现在看来,最有价值的是警方保存的一份残存的日记。出事的前一天,阿文烧掉了自己的日记,后来她的母亲将这些日记残渣提供给警方。在一张烧剩的页边,上面写着“不再相信任何人”。残存的日记,奇怪的话语,让人感受到一颗内向的童心。
在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中,她都经历过什么呢?父母不知道,老师同学不知道,阿文把这些封闭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直至离开人世。一个13岁女孩的自杀留给了人们无尽的思考,而调查中我们也逐渐明白,也许究竟阿文为什么要自杀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我们如何真正走进孩子们的内心世界,避免孩子的心里遭受创伤。关注优秀学生
阿文的事件并不是个案。2003年5月下旬,甘肃省武威双城镇也曾发生过学生服毒事件,6天时间内两名学生死亡。花季少女的离去引起了人们的震撼,就像一首歌里唱到的:“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就这样匆匆的走了……”
为什么很多孩子早早的结束自己的生命,知心姐姐卢勤女士认为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些孩子太过优秀。在这群孩子的周围,人们对她们的期望值越高,她们就越不肯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给大家,她们的压力也就越大。如果缺乏合理的疏解渠道,一旦挫折来临,她们就会难以忍受乃至走上极端。这种挫折在我们看来也许是微乎其微的事情,可能是一次考试成绩,可能是家长的一句话,甚至可能是天气带来的心情变化。所以我们在对待孩子时,不要认为孩子很乖,成绩很好就没有任何问题、烦恼。
父母如何与孩子进行更好的沟通,著名小品演员宋丹丹有自己的想法。她认为,虽然每个孩子都更愿意跟同龄人讲心里话,但父母对孩子有天然的了解和理解,和孩子每天在一起,她的行为、情绪上的微小变化,作为父母是能够感知和教育引导的。在孩子长大成人的过程中,我们更应强调的是孩子的身心健康。
在惠州当地,阿文自杀事件发生后,教育部门正在惠州市270多所中小学中开展一场关于以心理健康教育、生命教育为重点的大讨论。看到无数纯真的眼光,我们衷心希望阿文的悲剧永远不再重演。
该节目将于明晚8点在中央电视台12套“社会与法”频道播出网络编辑: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