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敏的敏感也许不是女人式的。几年前,当她告别大有前景的服装业,把全部家产投入到当时不算景气的铁矿和钢铁工业时,没人相信她能“活”着出来。今年,国内外铁矿石价格暴涨70%以上,钢铁产品供不应求。抚顺罕王集团董事局的这位女主席,把企业带入了全国民营企业500强之列。
在2005年2月的辽宁省人代会上,作为人大代表,杨敏谏言,看住国有资产的“外”流失。2005年4月14日,国资委主任李荣融正式面对媒体发布了《企业国有产权向管理层转让的暂行规定》:中小型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的国有产权可以向管理层转让,而大型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的国有产权暂不向管理层转让。这样,一场产权改革大争论便有了结语。去年,郎咸平教授指“海尔”等一些著名公司隐性或曲线“管理层收购企业,是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的非法途径”。
李荣融在《暂行规定》发表当天的讲话,和不久前由世界银行与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所合作完成的一份抽样调查报告内容基本一致。报告认为,“对于2004年12月以前的国有企业改制与重组的”整体而言,“诉诸于‘内部人收购’的改制模式的比例达60%-70%。”“而且大多由内部人与政府之间的双边谈判来决定转让条件和转让价格,在这种改制模式下,往往存在不同程度的暗箱操作及腐败的寻租空间。”
如果说,国有资产向企业管理层等少数人兜里“内”流失的危险将得到控制,那么,罕王集团董事局主席杨敏警告的“要看住国有资产的‘外’流失”,从某种程度上讲,就是对《暂行规定》的另一种补充。杨敏说,现在,有些国有企业一心找外国的“婆家”收购,这里面有没有暗箱操作,有没有腐败的寻租空间也许不重要,关键是十年二十年后,中国还有多少民族产业,中国经济还有多少“主权”的问题。她说:“我们讲和谐,经济的国有化与国际化也要和谐。在这方面,国家应该有‘国有企业产权改革优先受让本国企业’的政策。”
从国内媒体的报道中可发现,近年,在国有企业转制和招商引资工作中,向国外“出嫁”国有企业是个热门。其中成功的和合理的居多,但国有企业精良资产被低价出售,致使原企业梁柱抽掉、房屋坍塌,既没有安置好原企业职工,也没有为本地区留下可持续再生资源的事也不是没有。
从计划经济里出生的孩子,在市场经济中学习走路和跑步需要时日。但在竞争如此激烈,各种资源越来越稀缺的情况下,守住生存资源与资本,已经从应该变成了必须。而关注“经济的国有化与国际化的‘和谐’”,看住国有资产的“外”流失,更应该是民众的要求、国家的想法和地方政府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