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裂骨碎 女裸尸惊现玉米地 滴血破绽 小商店破译桃花劫

　　暧昧关系引发凶残命案

　　缘由：老汉花心 女子讹钱 杀机顿生

　　1994年9月28日上午9时许，顺义李桥镇发生一起命案。一位放羊的老头，在李桥镇后桥村东北角的玉米地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死者的脑袋已经被打‘讧’（hòng）了”。“讧”是当地的一句土话，用来形容硬壳被磕出许多裂纹后的形态，好比将煮熟的鸡蛋磕裂一样。现任顺义分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的马力生，是当年的主要办案人员之一。他回忆说，由于当时摸了死者的脑袋，到现在他都不吃煮鸡蛋。

　　手段太残忍：

　　脑袋打破

　　如磕裂的熟鸡蛋

　　马力生回忆说，当时的现场虽然没有多少血，但死者死得却比较惨烈。除脑袋被打软了不说，腹部和胸部还有三处深深的刀伤。在后来的尸体解剖中，法医还从死者的下体里发现了一把深深插入的片刀。

　　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子，是谁对她有如此深仇大恨、下此毒手？查找尸源是命案的关键。

　　通过对李桥镇后桥村周边几个自然村的走访，死者的身份很快确定。死者名叫杨环（化名），28岁，已婚，无职业，住在离后桥村3里地之外的李桥村。

　　技术人员经现场勘查，发现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经分析，确定玉米地系杀人的第一现场 。

　　国庆节将至，杨环何以引来杀身之祸？又为何死在了后桥村的玉米地里？现场除还留有一辆女式自行车外，并无他物。后经死者丈夫确认，留在现场的自行车系死者生前所骑之车。

　　寻找目击者：

　　臭水沟边

　　草叶上惊现一滴血

　　为摸清案发的情况，警方又在当地进行了大规模的走访。走访中，警方从后桥村一位村民那里，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该村民曾于当日早8点钟左右，在玉米地边上的臭水沟边，看见一戴鸭舌帽的40多岁的男人洗手。

　　法医鉴定，放羊人发现杨环的时间是早上9点，那么早上8点在玉米地旁臭水沟出现的男人很可能与这起命案有关。根据这一线索，民警再次来到臭水沟勘查，果然在一棵草上发现了一滴血。

　　这一发现令侦查员们非常兴奋。马力生说，从现场的搏斗迹象及臭水沟边的血迹分析，如果草叶上的血迹为嫌疑人所留，说明该人曾在与死者的打斗中受伤。

　　排查嫌疑人：

　　圈定与死者有染的多名男人

　　在走访中侦查员了解到，由于杨环在生活上比较随便，与村里多名男性有染，因此接触的人员比较复杂。为了寻找破案的突破口，专案组决定在查找杨环丈夫的同时，以李桥村为中心，在一个较大范围内摸排嫌疑人。

　　李桥村是一个大村，当时，村里大约有600多户人家，总人口超过2000人。在2天的时间里，专案组对村里可能与杨环有关系的人逐一排查，在摸排了不下几百人后，线索仍不明朗。

　　由于杨环经常回娘家，这时，专案组又决定沿杨环回娘家的路线再次排查。杨环回娘家时，途中经过一条铁路线，包括看道口的工人在内，这一次都被列入了排查范围，但2天又过去了，专案组依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案子似乎一时间陷入了僵局。但马力生和刑警队的同事们并没有松劲。通过对案情及当时掌握的线索分析，马力生还是感觉嫌疑人不会太远。

　　国庆节那天，专案组的同志们都扎在了李桥村，谁都没回家过节。10月2日，他们将李桥村划分成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找到村里的联防队员和治保积极分子座谈，再次圈出了31个可能与杨环有染的重点怀疑对象，最小的18岁，最大的65岁。

　　确定作案者：

　　路边小商店

　　售货老板父亲成真凶

　　马力生说，根据目击者所说的当时在臭水沟边洗手的男人年龄大约在40多岁的线索，他们将嫌疑人基本圈定在55岁以下。所以，按照排除法，年龄最大的张洪文被列为了第一个排查对象。

　　张洪文的老家是河北，年轻时曾因盗窃被判刑入狱，服刑时认识了李桥村的余齐（化名），出狱时由于家里没有别人了，就跟随余齐来到李桥村，后来给一户人家做了上门女婿。婚后生有两个儿子，后来还有了孙子。当时，张洪文的一个儿子在村边开了一家小商店，张洪文帮儿子照看商店，有时帮忙取货、卖货。这个小商店正好位于杨环回娘家的必经路上。

　　之所以把他列入怀疑对象，是因为村里有人反映，杨环经常到张洪文儿子的小店里买瓜子之类的零食吃，有时没带钱还能赊账。“老头对她不错，俩人有时还动手打闹”。

　　10月3日，两名侦查员以买打火机为由，到小店里与张洪文正面接触一下。碰巧的是，前去的侦查员发现张洪文的左手上居然缠着纱布。闲聊中问及老头的伤，张洪文说是9月28日早上去取货途中，一辆小面包剐了他一下，他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刚巧地上有碎玻璃碴，所以手就给 硌破了。

　　为了证实张洪文的说法，侦查员亮明了身份，提出要他还原一下当时的情景。他说的可能摔倒的几个地方，侦查员也都没有发现有碎玻璃碴。

　　经验血化验证实，案发地旁臭水沟边草叶上的血迹正是张洪文所留。在铁证面前，张洪文终于交待了他杀死杨环的经过。

　　杀祸从口出：

　　被索“私房钱”

　　花心老头动歹念

　　张洪文虽然有家有业，但实际上家里人对他这个外乡人始终不放在眼里，所以年纪越大他越感到孤独。杨环的出现似乎给他的生活注入了一丝活力。随着与杨环感情的加深，张洪文不经意间向杨环透露，自己留了一万多块钱的“私房钱”。

　　张洪文说，没想到，他只随口说了一次，杨环就惦记上这笔钱了。9月下旬的一天，杨环找到张洪文说，要他把那笔钱都拿出来，她要去做生意。张洪文辩解道，那钱是他留的养老钱，家里人没准指不上。可不料，杨环却根本不听那一套，直接对他说，“明天（9月28日）我来找你拿钱，你不给就有你好瞧。”

　　听着杨环的狠呆呆的话，想着自己曾经的牢狱之灾以及悲凉的晚年生活，张洪文觉得，杨环就是他的克星，“我要不除了她，肯定就得毁在她手里。不是进监狱，就是老了没人管，死在街 头”。翻来覆去想了一宿，张洪文觉得必须尽快下手，否则后患无穷。

　　于是，他从家里找出一个锤子头，安上了把，又找出一把自己打制的片刀，而后把这两样东西装进取货时装钱的一个人造革书包，准备第二天和杨环约会时用。

　　下手杀情人：

　　锤子砸头片刀刺身

　　第二天一大早，张洪文早早起床来到小商店，不一会儿，杨环骑着车如约而至。在小商店打了个照面，杨环和张洪文约好，到后桥村东南角的玉米地里见。随后，两人一前一后骑车往后桥村走。

　　当他俩一前一后走进玉米地后，杨环就开始自己脱衣服，根本没提钱的事，可张洪文却没那么放松，他那根除掉杨环的弦一直紧绷着。直到杨环将裤子褪至膝盖下，他感到时机来了，这时，张洪文从书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锤子，从身后猛然砸向杨环。不料自己用力过猛，锤子头猛然飞了出去。杨环闻声回过头来，伸手就夺张洪文手中的锤子把，抢过来后一下打在张洪文的额头上。这一下，把张洪文打急了，他蹿出一步捡回了锤子头，将杨环骑在身下，一下下往她头上砸，直到杨环不出声了，他还不放心，又从书包中抽出刀往杨环身上猛刺三下。最后，又将刀扎进杨环的下体。也就是最后这一下太狠了，他的手被刀刃划破了。

　　看着杨环不动了，他拍掉身上的土，到臭水沟边洗了洗手，就骑车去卫生院包手了。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去取了货。

　　文／冯霞　图/黄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