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来,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的庆典活动在世界各国相继举行,其中,于今天举行的俄罗斯卫国战争胜利60周年庆典活动规模最为盛大,让人联想到去年6月6日在法国举行的诺曼底登陆庆典活动。从诺曼底到莫斯科,国际社会以如此高的规格、如此庄重的方式庆祝一场战争的结束,这意味着什么呢?进一步说,60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战争到底以什么方式为人类留下了何种遗产?对这些宏大命题可以试着探询和思索,却很难得出令人满意的答案。
5月7日,奥地利总统海因茨·菲舍尔在纪念活动中发出呼吁,要奥地利人民勇敢面对二战真相,即“诚实而正派地看待奥地利的历史”。在二战结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奥地利一直是以法西斯主义的受害者形象出现的,因为奥地利是第一个被纳粹德国吞并的国家,但是,上个世纪90年代的调查发现,当年奥地利人也曾和纳粹德国一道“疯狂地迫害犹太人”,因此,奥地利的领导人一直呼吁,奥地利应该为此承担“集体耻辱”。在没有国际舆论要求的情况下,奥地利这种承担历史真相的勇气令人钦佩,他们的反思同时也反映出,人类良知始终是制止战争、推动和平的一种巨大力量。
二战是人类历史上最为惨烈的战争,它所导致的灾难和创伤难以平复,它对人类文明所提出的质疑时至今日也没有解答。要想避免这样的战争对文明再次带来毁灭性的后果,世界各国都必须以“诚实而正派”的态度对待过去,而决不能遮蔽真相、逃避责任。因为,面对巨大的伤口,惟有“诚实而正派”才能引导各国人民走向谅解和互信,惟有“诚实而正派”才能正确总结历史,从中找到人类团结的道路,也惟有“诚实而正派”,才会在种种分歧和争拗之上,建立起良好的国际新秩序。从60年来的和平历程中,我们不难看到,虽然“恐怖的平衡”等因素制约了战争的爆发,但“诚实而正派”的历史态度和政治策略也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甚至可以这样说,虽然对抗仍然存在,但“诚实而正派”已经成为国际社会对待历史的主流话语,成为一种普遍性的历史眼光,在对待二战的问题上,任何拒绝“诚实而正派”原则的国家都会遭到国际社会的谴责。
去年,在诺曼底登陆60周年纪念活动上,法国领导人首次邀请德国领导人参加庆典,施罗德总理为此“深为感动”;今年,俄罗斯再次邀请德国领导人参加卫国战争胜利60周年庆典,施罗德在写给《共青团真理报》的文章中说,这是“莫大的荣幸和对德国人民信任的标志”。德国之所以如此被国际社会和国际舆论广泛接纳,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德国人民表现出“诚实而正派”的历史态度。在“诚实而正派”的基础上,法国戴高乐将军与德国阿登纳首相早在1962年就开始建立民族和解,欧洲大陆的团结与一体化进程得以顺利加速。难以想象的是,如果在二战问题上德国放弃了“诚实而正派”的反思精神,他们怎样才能找到“回归文明世界的正途”,而当今的世界又会是怎样的格局。
我们不否认,庆祝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活动带有丰富的政治意味,但是,当年敌对各国的领导人如今会聚一堂、相逢一笑,更主要是对世界和平与广泛团结的一种寻求,是在“诚实而正派”的历史基础上致力于民族和解。也惟有建立在“诚实而正派”基础上的民族和解,才能带来一个没有战争的美好世界,而这样的世界,正是60多年前的反法西斯战争所努力寻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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