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不少做父母的人非常熟悉以下场面:你家那个小淘气要吃奶或买玩具之类的愿望被你拒绝后,顿时大发脾气,大声尖叫,哭得浑身哆嗦抽搐,拍打母亲头部,转动脑袋,使劲跺脚,甚至猛然倒在地上撒泼打滚。你会相当恼火地认为,天底下没有比他更赖皮、更能折腾的孩子了,专家们则一本正经地对此行为安上“独生子女综合症”或“多动症”等名称;其实,这不过是一批学者用了12年时间写出来的《金丝猴的社会》一书中记载的金丝猴幼子的模式化行为而已。许多灵长类幼子都会来这极其古老的一手,人类也不例外,因为人类与其他灵长类有98%的遗传基因都是一样的。让我们看一看书中记录的几件金丝猴的趣事。
有“军队”保护的家庭
金丝猴的社会结构是数百只一个大社群,社群下有几个分队,每个分队又有若干家庭和全雄团体作为基层组织。这种社会结构叫“两种基本单元组成三个层次”。金丝猴的家庭是一夫多妻制,一般由一个雄性家长和七八只雌猴、若干幼子、半大猴组成。雄性家长很有权威,对娇妻爱子呵护有加,不过也挺忙活,什么事都得兜着,雌猴吵架了得出面调解,小猴叫了赶紧过去看看,迁移时更是左顾右盼,关照、等候全家过去了才放心跟着,可算是好丈夫、好父亲。金丝猴的全雄团体是清一色的年轻小光棍,它们不像年轻狮子、狒狒那样长大后就脱离家庭,四处瞎晃荡,而是跟家庭呆在一起。它们平时在家庭外围观风哨,活动玩耍,迁移时有的打前站趟道,有的在周边保护着家庭,有的殿后。若有敌情,或立即聚成一群在前面迎击,或在后掩护家庭撒离,完全跟军队的作用一样。有一次猴群横过神农架自然保护区的公路时碰上了恶狼,一只雄猴冲上去与狼周旋格斗至死,使猴群乘机全部逃到路对面的树上,可见这种结构很好地维护了金丝猴的社会。
“女性”主打的婚配活动
金丝猴跟黑猩猩和各种叶猴一样,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女性”向“男士”发起婚配进攻。其模式是,在每年9至12月份发情期间,雌猴先含情脉脉地看着雄猴的眼睛,然后跑到雄猴身边趴下几秒钟,那意思是:“快来跟我做爱!”这叫“邀配行为”。书中记录的金丝猴的两千多次“邀配行为”中,雌性发出的占了95%,雄性仅为5%,可见女性们相当热情主动。雄猴若是响应雌猴的邀请,就过来与之做爱,完了后又互相搂抱、理毛以示情爱。有时雄猴不予理睬回应,有的雌猴还不死心,继续寻找机会做邀配动作,以引起丈夫注意。不过,由于几位女性都想跟老公好,免不了争风吃醋,相互之间或在别人邀配时干扰,或在人家做爱时搅和,甚至争吵打闹起来,此时雄猴赶紧出面劝架,或分头做爱,以平息矛盾。
过分热心的“阿姨行为”
雌猴生下小宝宝后,幼猴往往会引起社群内其他未婚雌猴——猴姑猴姨猴姐们的极大兴趣,尤其是幼猴出生后的头几个星期,雌猴们一个个母性发作,一涌而上,成天围着这母子俩欣赏小宝宝,喜欢得不得了。看不够还要抚摸,摸不够就想方设法从猴妈妈怀里把幼猴弄走,一边跑一边去又抱又吻,亲个没完,折腾得小猴吱哇乱叫。这叫作“阿姨行为”。猴妈看不下去,把幼猴抱回来,没多久又被别的热心分子给抱走了。不过它们动作都很小心,不会伤着幼猴。等小猴大一点,这些阿姨们都爱跟它玩,而且个个自认为有管教小猴的责任义务,小猴稍走远点就拽着它的尾巴拉回来,怕它乱跑丢了。个别雌猴对母猴哺乳小猴看得眼热,甚至硬把小猴从母猴怀中抢过来,非得自己抚养不可。猴妈当然不干,两“女士”免不了因此打斗起来,这就有些热心过头了。不过,学者们对“阿姨行为”总的评价是好的,认为这能使幼猴从小就在群体成员的共同关爱下成长,身心健康,将来习惯群体生活,而且有阿姨帮着带孩子,猴妈也可腾出手来找吃的。
威胁和友好的表示
你不知道金丝猴发脾气的样子吧?金丝猴生气发火时,常做出被学者们称为“瞪咕”的威胁行为来。其模式是两眼圆睁,瞪着对方,闭着嘴,发出“咕咕”的声音。如果咕咕声越来越快,肩头也耸动起来,那就是火气越来越大,准备发出攻击了。这时,如果对抗双方中有一个掂量一下要是真掐起来自己不是个儿,赶紧逃跑或认输就没事了,认输的传统模式是缩肩低头,蜷起身子趴下,表示“哥们儿,我服了,饶了我吧!”有一种表示道歉的“快速理毛法”,通常是两猴刚闹过别扭,其中一个急促地跑到另一个身边,快速地给它理几下毛又赶紧跑开,表示“刚才惹你生气了,对不起!”被理毛的猴子有了面子,也就消了气。金丝猴家庭内部还有一种表示友爱团结的方式,那就是家庭大合唱。这合唱往往由某只小猴或雌猴发起,然后全家男女老少一起欢唱起来,歌声在山谷森林里回荡的音响效果,决不比卡拉OK差。(志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