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曾是一名老社保从业者,自养老保险兴办之初起,主持某县级养老保险机构工作长达十多年,深知死灵魂吞噬养老金基金的现象是个防不胜防、治不胜治的诡蔽“黑洞”。
近日媒体报道,黑龙江肇东市(县级)由社保机构社会化发放养老金的10860名企业离退休人员中,有191人已经死亡,由其家属冒领的养老金每月数额多达6万多元。据我的了解和媒体的经常报道,死灵魂吞噬养老金现象普遍存在,肇庆只是个“小巫”,有些地方远比肇庆厉害。如果各地汇总上报,全国总计将是个惊人的“天文数字”。
死灵魂吞噬养老金黑洞的形成,有多方面的原因。其中至关重要的一条是认识误区。养老保险基金是离退休人员的“活命钱”,理当受到全社会敬畏。而现实情况却是,人们往往将其视作“大锅饭”和“唐僧肉”,吃了白吃,不吃白不吃;谁能骗到谁有本事,谁能多吃谁有能耐。冒领者也罢,管理者也罢,都对基金缺乏严肃性,没有把冒领与违法犯罪联系起来。如果大家认识严肃了,一经发现就及时报案,追究其法律责任,死灵魂吞噬养老金的现象肯定蔓延不起来。问题是,大家都没有从这个高度来认识和对待,总以为钱是“老共”的,冒领一些无所谓。即使发现了,也是检讨一下了之,或象征性地退还一些完事。如此,难怪死灵魂吞噬养老金现象愈演愈烈。
封堵死灵魂吞噬养老金黑洞并非没有良策,只怕缺乏实施良策的决心。譬如一是引入刑法。假冒已故亲属之名领取养老金,当属诈骗犯罪行为,理应受到刑法追究。去年江苏扬州市邗江区李某冒领过世父亲养老金并虚报医药计4万余元,被法院以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并处罚金1万元。该案例公布后,在当地引起很大震动,警示效果显著,人们敬畏养老金基金的意识普遍增强,很少再发生冒领现象。这是颇具典型示范意义的案例,值得各地效法。只要冒领数额达到了刑法的杠杠,那就让刑法解决问题。有此威慑,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人铤而走险了。但这需要劳动保障部门有不怕得罪人、勇当基金卫士的负责精神,不然那是诉不成的。
二是引入现代化鉴别手段。预防不法人员冒领养老金,许多地方劳动保障部门动了不少脑筋,采取了不少措施,如定期函调、照相核对、重点查访等等,这些办法都效果有限,仍然有人可以蒙混过关。指纹鉴定,是一种相当科学准确的鉴定手段。为什么不普遍推广实施呢?原因是设备投资较大。一些地方每年养老金被白白冒领数十万上百万元,为什么不能把这些钱用在配置设备上去避免损失呢?若想减轻设备资金负担,一个地区或者毗邻县区可以合搞一个指纹鉴定中心。总之,指纹鉴定势在必行,越早越快越好,否则,冒领现象很难彻底避免。
三是严肃管理追究制。对于冒领养老金的行为,一些劳动保障部门持有“宽容论”和“难免论”。所以,极少听到因为养老金被冒领而导致管理者被追究责任的事例,以致有些管理者不把防治冒领当作一回事,往往是轻描淡写地抓抓,敷衍应付地查查。不彻底改变这种不负责的态度,想做好防治冒领工作是不可能的。要实行责任追究制,对于冒领现象严重、数额巨大的地方,应该追究有关管理机构领导者的经济责任和法律责任。有了鞭策和压力,他们才会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做好防范养老金被冒领的工作,为离退休人员管好“活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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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个亡灵还在领养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