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16时许，在永川的重庆第二人民医院，14岁的张永杰在医生搀扶下缓缓走向手术室。走两步，回头，走两步，又回头，走廊这头，张平、汤明秀夫妇伸出的手凝在前方，似乎想在空气中抓出点什么。手术门关上那一刹，汤明秀的泪水夺眶而出：“杰儿别怕，我们就在门口等你，等筹够了钱，妈就割肾救你，你就不用再受透析折磨了。”
不忍看儿受透析折磨
半年来，在永川职教中心读初二的张永杰总感腿痛、抽筋、乏力，且逐渐消瘦。父母以为他缺钙，大剂量补钙不见效后，便于本月4日送他到市二院，被确诊为尿毒症晚期。
主治医生蒋先宏介绍，张永杰双肾功能基本丧失，肌酐含量最高时达每升1441微摩尔，而正常人只有100微摩尔。目前只有血液透析，一周两次，费用高，患者很痛苦，最好的办法是换肾。
昨天，张永杰接受动静脉吻合术，作用是方便今后的血液透析。“看到儿子做血透时很痛苦，我真想立即割下自己的肾安在他体内。”手术前，记者在医院肾内科病房见到汤明秀时，她正守在儿子病床前和丈夫哭成一团。面色苍白的张永杰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瘦得皮包骨的手臂上尽是针眼和伤口。“这些是输液的针眼，这两个是昨天透析扎的，伤口是他受不了痛自己抓的……”没说完，汤已泣不成声。
折千只纸鹤病就好了
“妈妈别哭，我不痛，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你把纸给我，我要折千纸鹤。”为妈妈抹掉泪水后，张永杰伸出无力的手指轻轻将纸对折，再折，还没成形，已气喘嘘嘘。他将未完成的千纸鹤放在床头柜上说：“手术完了再接着折。”
“昨天，听说亲手折一千只千纸鹤病就会好，他就要我给他买纸，但他身子太虚……”记者看到，张永杰床头摆了两只展翅欲飞的纸鹤。
纸鹤旁有个简易像框，照片上四个小孩笑嘻了，其中笑得特别灿烂的就是张永杰，其余3个孩子是其堂兄妹。“像框是他躺在病床上自己做的。”汤说，他和兄妹们关系很好，但身体原因，很久没能尽情玩了。
“前天同学来看我，说沈老师上课时想我了，还提我的名字。其实我也想他们，真想马上病好了去上学。”张永杰说，他不想死，想读书。听说妈妈要割肾救自己，他犹豫了，他不想连累妈妈。“求你给我一点安眠药，让我永远睡过去。”听了儿子的这话，夫妻俩抱着儿子嚎啕大哭。
筹够钱就割肾救子
医生说换肾后能活多久很难说，但汤很固执：“哪怕多活一天，也要换。”一想到十多万元的手术费，汤和丈夫犯难了——二人都是铁路上的普通工人，每月工资只勉强够生活，“做一次透析就要400元，家里已借了不少钱”。
“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愿意。”可当听说要HLA配型成功后才能移植肾时，汤有些失落。为节约钱，夫妻二人中午在医院食堂合吃一份3.5元的盒饭，有时还“吃不完”，剩点泡开水当晚饭；如需回家，宁愿走近1小时的路，也舍不得花1元钱坐车……
汤说得最多的就是那句“等筹够了钱，我就割肾救杰儿”。但如何筹这笔钱，夫妻二人心里却没底。
记者 周立 实习生 邬小花/文 毕克/图
-- 给编辑写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