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拉姆安拉记者 黄敏、王昊 / 文
【采访手记】做这个采访的时候恰好是六一儿童节前夕。中国的孩子们在“六一”这一天可以享受礼物和假期,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候。但是,在纳布卢斯难民营,一个个充满着仇恨的幼小心灵让我们吃惊,也许我们并没有意识到:和平,是给孩子们的最好礼物之一。
欧麦尔-阿法法特,15岁,家住巴拉塔难民营,4月因携带炸药硬闯犹太人定居点被捕;
萨米-萨阿德,14岁,家住纳布卢斯,4月腰缠炸药带在检查站被捕……
以色列国防军统计数字显示,两个月内约旦河西岸北部地区竟然连续冒出15个少年“肉弹”,而纳布卢斯地区的巴拉塔难民营简直就成了“肉弹”批发地。以色列则把矛头瞄准了那些被通缉的巴勒斯坦武装人员,指责他们招募涉世不深的孩子充当炮灰。
这些孩子为什么接二连三地自投罗网?真的是武装组织在利用他们?还是其他世人所不知的原因?
带着这些疑问,记者走访了纳布卢斯-巴拉塔难民营。
破枪成为儿童玩具
我们开车驶进巴拉塔难民营,狭窄的路旁孩子很多,推着小车卖菜的、骑着破自行车追同伴的、几个一起蹲在地上玩的……
为了避让迎面驶来的另一辆车,我们拐进一条小胡同并停下来,一下子五六个孩子围住我们的车。
“日本人?”
“不,是中国人。”我们满足了孩子们的好奇心。
我们举起相机拍这些小孩,其中大一点的一个男孩骄傲地举起他的玩具——一把破烂的枪,而且只剩下一半,还用胶带纸缠着。
难民营里的街道很狭窄,而且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塑料袋、碎纸片之类的垃圾。我们在向导的带领下,七拐八拐到了尼姆尔的家里。
无奈的母亲
尼姆尔的家就在巴拉塔难民营,这里离他被捕的哈瓦尔检查站不远,直线距离只有一公里左右。
知道有记者来采访,尼姆尔的父母早早便在客厅恭候,加上儿女们和一些亲戚,原本就小的客厅显得十分拥挤。
尼姆尔的母亲很激动地讲述儿子被捕那天的情景:“傍晚,有孩子跑来告诉我说尼姆尔被军队抓了,我根本就不信,问他们是黑脸的还是白脸的,他们说是黑脸的,我有点担心了,因为我的孩子比较黑。后来我大女儿又打电话说让我看电视新闻……真的是尼姆尔。”
“我可以接受孩子加入任何党派组织,只是希望他不要搞什么武装斗争”,尼姆尔的母亲说得很直接,也很无奈。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不一定希望自己的孩子聪明伶俐是个天才,但都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长大,谁愿意孩子粘上暴力、血腥呢?
吃惊的父亲
法耶兹-阿拉法特从电脑里找出一张电视画面照片,两名以军士兵扭着一个巴勒斯坦小孩,孩子的脸上写满惊恐。
“那是我的儿子,欧麦尔-阿法法特,才15岁”,在巴拉塔难民营“雅法文化中心”工作的法耶兹告诉记者,他的儿子两个月前因拿着一袋炸药试图袭击附近的犹太人定居点被以军逮捕。
“我们是从电视里知道消息的,”法耶兹说。据电视台报道,欧麦尔在被捕时对在场的媒体说了几句话,大意是他在一棵树下发现一个塑料袋,打开发现是一些类似想像中炸药模样的东西,就想着要去犹太人定居点,去炸那些以色列人。
满脸胡茬的法耶兹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很吃惊,没想到欧麦尔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接着又很生气,他怎么这么冒失和冲动,15岁的孩子懂得什么是炸药呀;可后来我又理解了,我们这里的压力太大了。”
枪火、爆炸、流血、死亡,对于世界上大多数孩子来说,这些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景象,却成为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很多孩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令人感慨的是,在巴勒斯坦难民营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烈士”、伤者、以军通缉犯或者以色列监狱里的囚犯。
孩子幼小的心灵里种满了对以色列人的仇恨,他们把那些扛枪打游击的武装人员视作巴勒斯坦的民族英雄,想像自己有一天能够像那些人一样“英勇杀敌”。
武装人员的愿望
“这完全是诬蔑,诬蔑!”阿布-穆罕默德用大得出奇的手,一个劲儿地擂着桌子叫喊道。
面前这位反应激烈的壮汉是巴拉塔难民营中颇有影响的激进派别“阿克萨烈士旅”的一位领导人。为了安全考虑,他管自己叫阿布·穆罕默德。在阿拉伯语里,这是男子最常见的称呼。自巴勒斯坦1987年爆发第一次武装起义以来,他就遭到以色列国防军的通缉,因此对记者有点谨慎。
“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我们也绝对不会让孩子去检查站搞这种事,再说,对付以色列士兵,我们有自己的路。”阿布-穆罕默德挥着手继续说。
说起武装抵抗,有三个孩子的阿布·穆罕默德却表示不愿意让子女继承父业,这多少让记者感到有些意外。
“你希望孩子长大后干什么?”记者问他。
“上学读书。”
“之后呢?”
“上大学,找个好工作,然后结婚生子。”
“那你不希望他们接过你的枪吗?”
“不!不!”阿布-穆罕默德毫不迟疑地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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