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陶宏开,虽然他的微笑、活力和敏捷的思维都没变,却掩盖不住他的疲倦和无奈。
再次与这位花甲老人进行长谈,看看老人这两天的一言一行,一个老问题再次闪现在记者的脑海里———这个无儿无女、已入美国籍的老先生,他不求名和利,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与山东的特殊约定
陶宏开上次来济南宣传戒除网瘾”是在3月中旬,他离开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向记者打听:“陶宏开办这么大规模的讲座,帮这么多人戒除网瘾,他得收多少钱?”每次的回答都是一句:“他从不收钱,也不准请他来的单位向家长收一分钱。”刚开始回答这句话时感觉挺神圣,后来每回答一次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而对方也是从开始的不相信,变成后来的一声叹息。
4月下旬,《齐鲁晚报》和团省委组织起“山东省帮助青少年戒除网瘾志愿服务团”,记者和陶教授的助手通电话说起了这事,想不到一会儿陶教授把电话打了回来,电话那头,60多岁的陶教授高兴得像个孩子,声音高亢而兴奋,语速极快,让人似乎看到了“老头”快乐的样子。他把志愿团的每个细节打听得一清二楚,并且表示:“山东是(戒除网瘾)办得最好的地方,等你们志愿者开大会的时候,我一定要去。”
此后的日子里,陶宏开虽然在全国各地奔走,但一直保持着和我省志愿服务团的联系。
能改变一个是一个
陶教授果然又来到济南!
记者先见到的是他的几个助手,两个多月不见,他们又瘦了很多,眼睛、牙龈全上火肿了起来,他们跟着陶教授整天全国各地跑,两三天就换一个城市,很久才能回家呆一天。对他们来说,家,连个中转站都不如,更别说尽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了!
唯一看上去还很精神的就只有陶教授,见到他是在深夜的茶室里,老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开朗和善谈,但隐隐约约感觉到他比上次见面时老了一些。谈话中得知,如今他们已经走过43个城市,每到一个城市,面对的仍是许许多多痛哭流涕的家长,没有什么改变。
“就是把你自己累垮,你能改变多少人呢?”记者问他。
“能改变一个是一个。”陶宏开回答。
后来,陶宏开在茶室里弹起钢琴,唱他自己作词的歌曲,似乎是在呼唤孩子回到母亲身边来,全茶室的人都在静静听着,那一刻,竟然觉着眼睛有些湿润,这个无儿无女、已入美国籍的老先生,他不求名和利,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愿为山东免费工作半年
6月9日一早,陶宏开神采奕奕地走进团省委接听热线电话,他刚一拿起电话,就被众多痛苦的父母在电话里包围,面对一位母亲的哭诉,陶宏开开玩笑似地劝她不要守着孩子哭,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哎呀,我痛苦死了,我妈妈有脑血栓,我的腰很疼,现在太多人找我,我快累死了……”
有的人因为陶宏开模仿的语调笑起来,记者心里却一沉,他说的全是实话,因为昨晚记者还听到他打电话问候老母的病情,见到过他的倦态,只不过陶宏开选择用笑来对待这一切。
在爱心训练营成立仪式上,陶宏开面对20多个志愿者讲着自己的经验:“靠我一个退休教授能改变什么?我只能改变家长,别的我们很难改变,我希望陶宏开不是一阵风,希望山东能达到两个目的,一是预防,让更多家庭对上网成瘾有更深的认识;二是在山东能建起一支队伍,能长时间地帮助孩子戒除网瘾。”
“孩子呆在一个黑黑的网吧里,对着屏幕打游戏,他真的快乐吗?如果能改变这一切,我愿意免费到山东来工作半年。”陶宏开诚恳地说。
本报记者张洪波王立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