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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传媒界最近爆发被称为脚尾饭的事件,喧腾岛内,不仅令相关人事物受到伤害,也使到整个台湾的社会形象遭到极大的扭曲。套句台湾喜用的术语来形容,因为一个人、一个媒体为求轰动效应而不择手段,陪葬的是整个台湾的社会成本。
脚尾饭事件实在太耸人听闻,当台北市议员王育诚打着捍卫正义、为民喉舌的形象,以偷拍录像带作为如山铁证,揭露“祭品蟑螂”让消费者吃往生者二手饭的惊人弊案时,不只被指控的商圈店家顾客全跑得精光,消费者也都连带失去了对食物货源的信心,每一口外食都吃得心里发毛。
结果,警政单位迫于巨大的社会压力,在连番追索查证后,案情疑点愈来愈多,诸多细节都启人疑窦。而当警方真的找到影带中的“黑衣男”时,王育诚终于出面表示影带是助理造假,但他事前并不知情。
随后更多相关人出面说明,承认整起事件根本是自导自演的“仿真剧”。事情演变至此,不由得会令人倒抽一口冷气,这种事不是“似曾相识”吗﹖这种事为什么会层出不穷呢﹖
台湾发生脚尾饭事件是因有其日益异常的社会环境所致,远的不说,台湾因为地小,各种媒体林立,同业间的竞争已达白热化。各媒体为了求生存,炒作新闻事件司空见惯,目的不外就是要制造高收视率及高卖报率。因此,从业人员在压力之下,为了求业绩、求销路,等而下之地制造假新闻来爆料、炒作,达到轰动、大卖的效应,竟也成为日渐普遍的现象。脚尾饭事件只是类此问题中比较严重的一例罢了。
此种“以假取宠”的媒体伎俩,不独在台湾,在竞争激烈的工商现代社会几乎都有类此问题。比如香港一家中文报纸为求新闻效应,几年前竟导演新闻人物赴中国内地假嫖妓真拍照的事件,事件被拆穿后,报社“深表歉意”了事,但报社已经达到报纸大卖、自我宣传的目的。
在纽约市、华府的著名国际大报,也发生过记者捏造新闻的事件,幸而只是记者个人的不当行为,不是报社上下串通一气的集体欺骗。比较严重的报社高层的蒙骗行为,如纽约市某小型日报(tabloid)虚报发行数字,以骗取广告收入,结果被稽核局(ABC)查获,公诸于众。到头来报社本身成了最大的受害者﹔这种行为就不是单单记者阶干得了的勾当。
扒“公共”粪、揭“公共”弊病本是媒体的天职,二十世纪初,“扒粪运动”扒了近十年,故事说不完。电视的麻烦问题是要有画面,但是,画面哪有那么简单﹖做坏事的人警察都抓不到,还会被记者拍到﹖电视扒粪拍不到画面,就自导自演,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脚尾饭事件在台湾闹大了,偏偏主持人又是个媒体记者出身的议员,更暴露了台湾畸形的“政媒关系”。
在海外的华人社区,虽无“政媒关系”可着力,但有些媒体老板“遇人不淑”,委托专业知识面偏狭者操作,亏蚀了大把银子,还沾惹一身腥臭却不自知。
西谚有云﹕诚实是最好的政策(Honest Is TheBestPolicy)。事实上也是如此,媒体经营者或从业员应常记于心﹕你可以长期欺骗少数人,也可以短暂蒙骗所有人,但不能长期欺骗所有人。让消费者人心惶惶、商家灾情惨重的“脚尾饭”事件,正是一则短暂蒙骗所有人、却旋即被拆穿的恶毒谎言。
而在海外一些中文媒体,一再玩弄虚幻华丽的轰动效应,却不在内容深度及广度上下功夫求扎实,结果业绩一直难以振作,则从另一个角度提供了例证。
文章来源:加拿大星岛日报社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