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朱荣林
我国经济几经波折,几度忧患,走上了持续、稳定、高速增长之路,世人瞩目,也令国人振奋。感奋之余,我们必须冷静地评估这种增长模式及其内在质量。
思考之一是勤俭建国之策是否已经过时?年轻的一代似乎已将“勤俭”二字视作历史词汇,认定“超前消费”、“负债消费”的时代已经叩响神州大门。国人应当清醒地意识到,中国是一个处于经济起飞阶段的国家,在高储蓄率和高投资率双重推动之下成为一个经济快速增长的大国,但还不是一个经济强国。我国的人均财富总量,据专家评估只及日本的1/60,是美国的3%。思考之二是外贸出口的目标指向是为创汇,还是创利?我国出口增长之快早已惊动四邻,在承受人民币升值压力的同时,反倾销诉讼案件与日俱增,至2004年5月底已有34个国家和地区发起了637起涉及我国产品的反倾销、反补贴、保障措施及特保调查的案子。更值得思考的是,我国在国际分工体系中正在不断地向价值链的上游攀升,出口中已有50%属于加工贸易,不仅不利于我国资源的可持续利用,且其资本积累率极其低微,而其中3/4又是外资企业的功劳。在我国现行汇率制度之下每一笔外贸生意均会发生亏损。思考之三是支撑经济高速增长的沉重债务链如何清理?有专家提出忠告:在评估我国经济高速增长时要牢记两句话,即“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和“乐极生悲”。暗喻全球经济大萧条往往发生在经济繁荣的鼎盛时期。这种忠告的背景,源自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高昂代价,巨额的国内外债务链以及不可再生资源的短缺。
循环经济是21世纪全球经济运行的主旋律。认知循环经济应把握三个要点:一是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必须以资源的可持续利用为前提。可持续发展的“资本”不是传统经济学意义上的“资本”概念,它还包含了资源。要保持社会可持续发展,必须使这种“资本”在代际之间均衡配置,不可透支、不可超支。二是资源配置必须遵循比较优势的原则。同一要素和商品在全球不同的区位具有不同的价位,这就形成了比较优势。跨国公司之所以创造出占世界1/4左右的产出,其基本方略是依据比较优势在全球范围“套利”,套利的过程是分散和重组生产流程的过程,它降低了资源配置成本,提高了资源配置效率。循环经济的重要衡量标准之一是资源生产率,根据比较优势原则配置资源是提高资源生产率的重要途径。三是人类需求的无限性必须理智地服从资源的稀缺性。市场经济模式和手段周旋于需求无限性与资源稀缺性之间,旨在运用新古典经济学原理向资源稀缺性“宣战”,其结果必然导致“地球村”生存的危机四伏。
发达国家先后凭藉其军事优势、外交优势和资源配置手段的优势,使其不足全球15%的人口,耗用了全球60%的能源和50%的矿产资源,从而走完了工业化的历程。与之相对应,另有85%以上人口的国家正先后步入工业化发展阶段,其步履必然会遇到资源短缺的严重制约。可以断言,我国工业化进程成功的唯一指望是提高资源生产率。上海资源结构特征是全国的一个缩影,循环经济发展是其工业化进程的必然选择。其对策管理主要是:一是提高再生性资源配置比重。其中尤应以人力资源配置和新能源配置为重点,前者的手段是强化国民教育,后者的手段主要是充分利用上海地处长江口季风资源丰富的优势,大力提高风力资源配置比重,尽快优化能源结构;二是提高上海工业效能水平。我国工业效能水平在亚洲15个国家排序中位列第14,仅优于孟加拉国。上海是我国乃至全球制造业的中心之一,其效水平将深刻决定其工业化的命运和前途。为此,必须继续强化节能的规制建设,调整进出口产品结构,尽量缩小进出口产品单位能耗的差额,以防能耗的国际性转移。同时,要加强落地项目的产业评估,严格土地指标的使用程度;三是要延伸制造业的价值链,提高资源生产率。上海作为全球制造业重要的转移指向地,只有延伸其价值链,才能集约地利用要素资源,并促进“两个行动纲领”的有效实施,因为制造业价值链延伸的领域正是生产性服务业的领域,诸如金融服务、中介服务、售后服务和销售服务等;四是加大产业组织创新力度,加快“三集中”步伐。要克服上海产业组织生产能力分散、规模效应不明显、市场占有份额不大等弊病,加快组织创新,强化产业集群,发挥园区作用,提高资源的利用率和产出率;五是加强资源价格政策与资源保护政策的对应关系。水资源和土地资源的低价格政策与保护政策相背离,导致资源粗放利用,又延缓了产业水平的升级,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六是加快城市发展模式转换,以适应循环经济发展之需。只有加快上海城市功能的转换、主导产业的转换、经济增长方式的转换和政府职能的转换,才能有效地发展循环经济。(作者为上海市科协常委、华东师范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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