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英国在财政预算问题上的不妥协立场,欧盟峰会以失败告终。“悲伤”、“耻辱”是这两天欧盟领袖们用得最多的词汇。当欧盟内部把失败的责任归咎于英国的时候,布莱尔却不以为然,心情轻松。因为他既捍卫了国家利益,又看到了英国的机遇。英国《金融时报》曾这样评论布莱尔:“首相的显著特点之一是,当其他政治家认为是危机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一次机遇。”
英国不是欧洲建设的原动力。它不是创始国,也没有加入欧元区。对欧洲建设的种种倡议,英国多有保留;面对利益,英国毫不客气地争夺。同欧盟的“模范学生”德国相比,有天壤之别。导致这次峰会失败的英国返款问题,就是1984年撒切尔夫人任首相期间争来的。英国因此得到一些负面的评价,如另类、害群之马等。
英国对欧盟若即若离,根本原因在于同大陆国家存在哲学分歧。在欧盟理念上,英国更希望欧盟停留在自由贸易区,对欧盟在快车道飞奔不以为然,对“法德轴心”不服气,保守党议员福克斯把法德喻为“政治恐龙”。对美政策方面,英国同主要大陆国家也有分歧。布莱尔曾说:“我不希望看到欧洲作为美国的竞争对手崛起。”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布莱尔就是铁杆的“反欧派”,相反,他非常想在欧洲建设方面有所作为,以便有效地游走于欧美之间。1997年上台执政后,布莱尔强化亲欧色彩,并于1998年同希拉克共同确定建设欧洲防务的目标。可惜法英合作因为伊拉克战争戛然而止。
布莱尔在这次首脑会议上表现强硬,底气十足,深层次的原因是英国经济运行良好。英国经济连续13年增长,失业率处于30年来的最低点,通货膨胀率多年低于政府设定的目标,这一切同饱受高失业、低增长折磨的大陆国家形成鲜明对照。尽管出身工党,尽管标榜第三条道路,布莱尔享受着“撒切尔革命”的成果,感受到盎格鲁-撒克逊的自由经济模式为执政带来的便利,因而对欧洲大陆的发展模式颇有微词。
欧盟宪法危机爆发以来,布莱尔另有所思。他认为欧盟问题出在经济社会政策上。今年下半年英国任轮值主席国,布莱尔自然想有一番作为。他说,最想做的事就是促使欧盟反思:反思创造力和竞争力何以下降,反思膨胀式扩大带来的安全与移民问题,反思庞大的官僚体系如何使欧盟脱离群众……总之,布莱尔并不想游离于欧盟之外,而是想对欧盟施加影响力,进而提高英国在欧盟的地位。
在欧盟国家对英国较反感的情况下,布莱尔恐难以达到这个目的。不过,客观地看待英国的经验,吸取其经济社会政策中的成功部分,使大陆模式和盎格鲁-撒克逊模式互相取长补短,促进就业和经济增长,是布莱尔思考的中心点,也许也是欧盟遭遇政治危机后新的变化,法国新总理德维尔潘就已在施政纲领中采用了英国促进就业的一些做法,而这样做并不意味全盘肯定英国。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5年06月20日 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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