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美军在各类冲突当中已经有了大量的城市战经历,但是20世纪90年代以前,城市战并没有引起美军的关注。美国陆军的作战学说主要集中在对城市内目标进行确认、隔离和对集中目标的摧毁,没有提到要有意识的回避主要居民区或者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对目标进行攻击。直到最近,美军部队才在模拟的城市环境中进行了真正的城市战训练。
50年代的《在堡垒区作战》:用坦克对付碉堡和坦克
研究陆军城市战方法史的亚瑟-多兰提(Arthur Durante Jr)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军士兵在艰难地突破德国鲁尔工业区和菲律宾的马尼拉的时候,在浴血奋战中积累了城市战的经验。他说:“但是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我们没有形成自己的作战学说。我们所学到的只是战术。我们知道怎样去做。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把它写下来,进行全面的思考,来告诉后人‘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做和我们怎样才能完成它’等问题。”
第一本有关城市战的手册出现在20世纪50年代。这本书主要依赖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经历,书名为《在堡垒区作战》,这本书集中讨论了怎样进行战壕作战,而不是城市作战。多兰提称:“在过去的30年中,这是唯一的一本(关于城市战的)书。尽管这本书写的很好,但是它所讲的是怎样利用“谢尔曼”坦克对付德国的碉堡和坦克。”
80年代:士兵的城市战经验来自好莱坞而不是战地手册
1979年出现了战地手册90-10,这本手册反映了美军的作战重点从越南的丛林作战转移到了欧洲的机械化战争。这里就存在一个问题。手册中所引用的例子多是德国的乡村战争,尽管西德在20世纪70年代已经从很大程度上实现了城市化。多兰提称:“如果你查阅手册的话,它会告诉你尽量避免在城市作战。我们绕过城市,在广阔的平地上作战。城市不是作战的理想地点。如果你身处城市的话,以下几点值得注意。但是如果你能避免的话,尽量避免在城市进行战斗。”
所以,美国步兵学院在1982年出版了增刊:FM90-10-1,名为《步兵城市作战指南》。尽管这本书比已往的著作更集中的论述了城市战,但是书中步兵应用的大部分还是M-113坦克,而不是布雷德利和阿布拉姆战车。所以多兰提称:“我们还是停留在“谢尔曼”时代。”
也许更为糟糕的是,当时的训练根本没有模拟城市作战的实际情形。多兰提回忆起对参加巴拿马冲突的第7步兵师的士兵进行课业调查的情况。他说:“当时让我们吃惊的一件事情是,我们反复听到有人说,他们完全不知道装备给他们用来对付城市目标的武器有何功效。当我们进入射程内,我们向坦克塔楼和突然出现的目标开火。我们从来不向煤渣堆和车体进行射击。”
他举了对一位排长采访的例子,当时这位排长受命占领巴拿马的一个水处理厂。工厂的大门上了锁。所以他朝大门发射了一个LAW反坦克火箭,但是只是在门上打了一个洞,连大门上的锁都没有打坏。”“他当时对我说,‘我的天,我认为这个大门会被怦然炸开,因为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都是这样。’直到有个工人冲我们喊他有钥匙的时候,我们才得以进入厂内。”多兰提说:“他们的头脑中需要有幅图画,而他们所了解的只是来源于好莱坞电影。”
巴拿马和索马里的经历催生了美军的现代城市战理念
直到1993年出台了FM90-10-1增刊《城市建筑区内的步兵作战指南》,才有了现代全面的城市作战理念。基于巴拿马和索马里的作战经验,他称:“这本书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我们对在受限制条件下进行作战的讨论。我们引进了高密度、精确和外科手术等概念,它们指的是在某种程度上进行集中打击,而不是发动全面攻击。”
现在的城市作战学说不是绕过城市也不是完全摧毁一个城市,而是集中使用精确手段,打击城市中重要的“节点环节”,如通讯中心和设施。战斗实现局部化。多兰提称:“如果敌人防御的区域集中在有20或30栋住房的居民区,那么你就在那里与他进行战斗。”
在20世纪90年代还出现了在房间肃清作战中进行区别性作战的理念。多兰提称:“现在不需要从外面将手榴弹扔进屋里,然后等待里面的尖叫声停止。我们教他们只需要与必要的目标进行作战,不要和没有必要的目标纠缠。”
新的战争经验要求有更新型的城市战作战理念出现
多兰提称在过去的几年中,城市作战的一些重要的学说没有太多的改变。隔离、突破、建立立足点,然后进行扩展。但是技术的进步带来一些战术上的变化。现在隔离建筑物不需要在进攻前对其进行持续的炮火打击,利用无人操作飞机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要求炮火支援。
而且城市作战中的装甲弹性也不断增强。多兰提承认,对1994年俄罗斯装甲部队在格罗兹尼的进攻中所遭遇的惨败的研究让美军高层认识到“现代装甲在一个大型现代化城市当中的脆弱性。”所以在伊拉克战争前,我们将没有步兵掩护的重装甲部队派往城区的时候感到有些犹豫”。但是美国装甲车的优越性能和美军的良好训练使得美军在俄罗斯军队失败的地方能够畅通无阻。
复杂的计算机模拟和城市战训练已经替代了简单的由木板做成的乡村模拟设备。美国士兵受到了更好的训练,精良的装备让他们更具有致命的打击能力。但是多兰提称:“问题不是我们打死了多少人。问题是我们能够避免打死多少人,还能同样完成任务。我们在作战学说上完全可以进行全程的城市作战,其中包括进攻、防御、稳定和支援任务。”(兰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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