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红基会为其开通捐款账号;病儿母亲赶到北京
本报讯(记者王卡拉)两个装满现金的信封、一张文字简短的蓝色卡片,孙靖用颤巍巍的双手接过捐款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昨日,本报刊登了《父亲自杀欲捐遗体救病儿》的报道后,患儿父亲孙靖一天收到了50多个电话和短信。有两位市民将53000元捐款送到其所住的宾馆。
两捐款者均未留名
昨天上午,两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士来到前门西京宾馆,递给孙靖装有5万元现金的落款为“欧阳鲲”的祝福卡片。卡片上写着“海栋弟弟,祝你早日康复”。
“他刚做完颈椎手术,还在家里休养,在网上看到报道后,就托我们送来5万元。”两位女士说,捐款者是她们一位男同事。
“我这骨头不是贱骨头,别人怎么打我都不跪的,谢谢你们啊。”孙靖跪在地上被扶起来后,追问捐助人的联系方式,但两位女士鼓励了他一番后便匆匆离去。下午5时多,又有一位女士到宾馆看望了海栋,捐了3千元现金,也没留下姓名。
小海栋记录来电号码
军人陆先生致电本报说,早上看到报道时,眼眶都湿润了,他赶紧给办公室几位同事也看了,并联合大家一起,打算给小海栋捐款。
截至昨日晚7时,本报已经接到捐赠电话近20个。许多读者都表示,虽然自己能力有限,但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他们,希望小海栋早日得到有效的治疗并恢复健康。
“这是一个得绝症的病人,这是一个说要捐款的叔叔,还有鼓励爸爸的……”海栋把打来电话、发来短信的电话号码全部记在本子上,“我以后要报答这些人”。
昨日下午,孙靖被邀请到搜狐网站做客访谈,同网友互动交流。同时,搜狐网站联系上了中国红十字基金会,为海栋开通一个捐助账号。
母子俩半年未见面
海栋昨天虽然仍觉得头晕无力,但他说“非常开心”,除了有这么多热心的人都在关心他,还因为半年未见面的母亲赶到了北京。
看到清瘦虚弱了许多的儿子时,母亲陈菊芝摸着儿子的手臂,喃喃地念着“瘦了”,声音变得哽咽。因为不时有人来电来访,母子俩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说话,“今晚和他一起睡,上次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陈菊芝说,前日上午10点多,她还在工作,接到了北京这个宾馆打来的电话,得知丈夫出事了。“我没有力气接电话,只是坐在地上哭。”浑身无力的陈菊芝听着同事转述了电话内容,随后,其工作单位老板为她买了到北京的火车票。
昨日下午1时多,陈菊芝到达了火车站,由于不熟悉地名,下午5时左右她才抵达宾馆,“看到孩子父亲都没事就放心了,孩子要是没太大事,就带着他回家,要在北京看病的话,我就呆几天就回去了”。
■专家观点
应让商业保险更多涉及医保
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孙东东认为,父亲自杀捐器官的做法不能提倡。此外,通过捐献器官给孩子换白血病的治疗费,这个途径也不正确,因为器官买卖是被禁止的。
孙东东说,这件事折射出医疗保障体制不完善,目前商业保险里有医疗这一部分,但是还很不完善。政府应考虑商业保险更多涉及医保领域,让更多无法享受政府医保的人群能够通过商业保险来满足医疗需求,同时健全多元化筹资,才有可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本报记者 佟佳熹
■网站调查
截至昨晚10时,共有26548位网民参与搜狐网站的调查。
■对话
“我自杀不是不负责任”
病儿父亲孙靖称,对关于他逃避责任的说法感到很委屈
孙靖为何选择极端方式救儿子?再此之前,父子俩曾经历哪些磨难?自杀未遂后,孙靖又是如何打算的?昨日,本报记者再次采访了孙靖。
求医生让孩子过完年
新京报:海栋发病前家里是什么情况?
孙靖(以下简称孙):我1993年从山东滕州的农村到了烟台打工,后来自己做点小生意,看到情况不错就让妻子儿女都过来了,一家四口虽然挤在一间5平方米的房里,但过得还不错。孩子妈给人打工一个月可以挣八九百块,我卖点小鱼什么的一个月也有六百多块,一个月总共能挣1000多块,孩子不得病的话,上大学都供得起。
新京报:海栋发病前有征兆吗?
孙:初一上体育课跑步时突然觉得脾脏疼,腿没有力气。去年放寒假发高烧了,快过年时又烧了,吃药打吊瓶都总是反复,烧了一个星期。2004年2月25日被确诊为白血病。
新京报:当时什么感觉?
孙:一听到就慌了,害怕啊,当时一下就想到六小龄童说过他哥因为白血病死了,名人那么有钱都没得治,我的孩子不是更没救了。医生说的让我们绝望,孩子妈都哭得不行了。
新京报:医生说什么了,海栋那时情况很严重?
孙:那时他鼻子堵得跟灯泡一样,鼻血止不住,流了10天的鼻血,医生都叫我们放弃了。我只能求医生能让孩子顺利过完年,过了正月十五。
新京报:那时在医院救治花了多少钱?
孙:他住院后我就跟学校说他生病了,得退学,没想到几天后学校送来了1万多块钱,是学校的老师和孩子们捐的。住了40多天院后,他情况好转了,总共花了两万多。
新京报:剩余的钱是怎么筹集到的?
孙:我后来找到了烟台晨报,当时想通过他们捐献部分器官,希望好心人能帮帮孩子。做了两次化疗没钱了,后来记者介绍我们到了湛江看中医,便宜一点,所以我们去年6月份就去了,为了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海栋曾蹬自行车送报纸
新京报:在湛江孩子情况如何?
孙:孩子身体情况还好,就是没有朋友,特别想交朋友。通过当地报社报道后,来了几个学生看他,那天他很开心。我们住的地方没有电视,他天天买报纸看,后来我们就卖报纸。
新京报:卖报纸为生?
孙:湛江晚报帮我们找的工作,海栋那时候还能蹬着自行车送报纸,一个月六七百块钱,他没发病时和正常人一样。
新京报:为什么离开湛江?
孙:报纸后来不好卖了,钱越来越少,以前住着的地方也不能住了。
新京报:因为没钱?
孙:是因为孩子有病,每天还得煎药,多少有些味道,邻居们都有意见了,房东虽有意见也没办法。
新京报:有没有觉得走投无路?
孙:我有点失落,还没有觉得走投无路。但海栋情绪不好了,没有朋友又没有娱乐,居住环境又差,今年3个月前一感冒情况就更差了,化疗得好几千。
新京报:还有钱化疗吗?
孙:哪有钱啊,只能让孩子妈寄。这么远怕她着急还不敢说真实情况,只能说是怕复发打预防针。
新京报:妈妈知道你们在湛江的情况吗?
孙:几乎天天给她打电话,带着孩子走好几百米,花个两毛四毛的打个电话,她听到孩子的声音还精神就放心了。
孩子说放弃,可我不想
新京报:为什么来北京?
孙:孩子说想放弃治疗,到北京看看就回家。他有什么愿望我都会给他实现,以前在病床上想学习就给他买了步步高字典,花了两百多块钱,但我不心疼,孩子喜欢。
新京报:有钱买车票吗?
孙:只能买硬座,一天两夜。多亏车上好心人给孩子让出了一条椅子,他一直睡到了北京。
新京报:来北京没几天就想到自杀捐遗体救儿子,有没有觉得这样不负责任?
孙:我自杀不是悲观,不是不负责任,孩子说放弃,可我不想,我只能这样才能保住孩子。别人说我不负责任,我不敢辩驳他们,我心里很委屈,这病需要钱,钱从哪来?我只能想到通过捐献我全部的器官,活着时没人要,这些器官有什么用?我给医生的信里写了,器官我不卖,只是捐献,但希望有人能帮帮我孩子,我不想放弃。
新京报:现在有这么多人的关心,还收到了捐款,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孙:看看吧,先给孩子做检查,看看情况怎么样,要住院的话就住院,情况稳定的话想带他回家看看。骨髓移植要几十万我是想都不敢想,只能做化疗保住孩子的命,维持现在的状况,千万不要复发恶化了。感谢关心孩子的所有好人,谢谢你们了。
本报记者 王卡拉
■捐助方式
中国红基会捐款热线:010-65124690/65124154(传真)
地址:北京东城区朝阳门内南小街干面胡同53号3层310室
邮编:100010
银行汇款:户名/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开户行/中国银行北京分行
账号:800100921908091001
汇款请注明:捐助白血病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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