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砖窑包身工问题的四川民工在河北定州失踪。这消息让人心里发堵。不仅因为该民工的命运让人担忧,更重要的,他完全是在一种没有任何退路的情况下失踪的。某种意义上,他不是失踪了,而是失去了国家、社会的保护。
据7月5日《新京报》报道,6月30日凌晨零时30分至早8时20分之间,一名向《新京报》举报砖窑包身工问题的四川籍民工,在定州市大世界宾馆离奇失踪。这位四川籍民工自称名叫陈忠明,失踪前随《新京报》两名记者前往定州核实所举报情况。事发前的6月29日晚,3名当地宣传部门官员,在定州警方人员的带领下,于大世界宾馆与记者一行“不期而遇”。当记者表明来意,3名官员一度承诺次日由当地公安、劳动两部门派员随记者赴当事砖窑调查。6月30日上午8时20分许,记者发现,独宿于大世界宾馆308房间的陈忠明不知去向。9时8分与9时30分,记者先后两次向定州110报警。9时50分许,定州市北城派出所两名警员前来宾馆接警,而被举报的砖窑老板高保义同时到达,并当面指责记者,要求与举报者陈忠明对质。
至7月4日,陈忠明失踪已达四日之久。这件事情十分蹊跷。惟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很清楚举报者陈忠明的情况,如果陈忠明不是主动退却,那么就必定是被人胁迫了。须知,举报者陈忠明失踪的这家宾馆,位于定州中心地带,紧邻市委市政府,没有一定的胆量,有谁敢让陈忠明“消失”呢?
蹊跷之中,很多事情是耐人寻味的,也必须追查下去。但是,在这起事件中,一个公民(尽管陈忠明称自己没有身份证)的消失,竟然如此无迹可寻,让人感到恐怖。这说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掌控公民的命运,而与此同时,一个被多种势力关注的“特殊公民”,在做出让一些人不喜欢,却有利于整个公民社会的事情之后,不仅有很大的可能得不到应有的保护,相反,还会直接面对难以估摸的危险。
从新闻中可以知道,在“陈忠明事件”上,他和采访他的记者“备受关注”。自从他到达那家宾馆后,警察查证、警车出没的身影便十分明显。在这种严密的“保护合法公民”的措施关照下,一个公民、一个举报者还是消失了。是这种保护太过低能,中看不中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担心的是,这个问题不是发生在陈忠明一个人身上,实际上是发生在更多的公民身上———当一位公民对自己的类似陈忠明的黑暗处境表示不满时,他所遭到的就很有可能是“陈忠明遭遇”,这会成为一个普遍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