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怨无悔甘心破解“天下第一难”
“柯善述不在了!”
2005年初春,乍暖还寒。旬阳县棕溪镇计生办主任柯善述同志突然病逝的消息在棕溪镇的七山八岭不胫而走,在柯善述生前的熟人、朋友中间飞快传递。
柯善述,才37岁,在人生最壮美的季节猝然倒下。
3月10日是为柯善述送灵的日子。细雨蒙蒙,天地同悲。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干部群众汇成了一支悲壮的送灵队伍,缓缓地行进在崎岖的乡间小道上。上百个花圈、挽幛,伴着低沉的哀乐在寒风细雨中飘荡。
1993年,柯善述开始担任计生专干,从此与计划生育这个“天下第一难”的工作结下了不解之缘。这也意味着,他将做的是烦事、难事和窝心事,听的是骂声、哭声和埋怨声。
2001年深秋,群众举报黄土村有个未婚女青年大月份怀孕,柯善述便带领3名干部连夜出发,凌晨5点钟赶到村里,结果女青年去了男方家。浑身挂满露水的同事打算坐下来生火取暖,柯善述担心走漏风声当事人躲而不见,于是动员大家克服疲劳,连续作战,中午赶到男方家,家属却说人外出了。又累又饿的同事满认为这下可以歇会儿吃口热饭了,柯善述却催促大伙儿起身返回。待走出村子,柯善述才解释说:“男方家属眼神不对,女青年肯定没走远,咱们买几袋方便面充充饥,就藏在他家后的林扒,只要咬牙坚持,今晚就会把人等到。”
夜幕降临,那位女青年终于敲门回家。面对柯善述耐心教育,当事人还是想不通。同去的专干有些不耐烦了:“通不通,三分钟,干脆把人带走做手术算了。”柯善述当即制止了这名专干的过激行为,仍然苦口婆心,说身边事,算经济账,政策攻心,以理服人,最终劝说女青年自愿和他们一道到服务站落实了补救措施。
2002年夏季,群众举报夹沟村有户群众怀孕第三胎躲在县城,男方嘴角常挂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口头禅。柯善述立即带着计生专干进城,找到了女方,并将她带到了县计生服务站。这时,男方匆匆赶来破口大骂:“你让我没有儿子,我要你全家人的命……”柯善述义正词严:“落实手术是我的职责,也是你们的义务;计划生育有法律依据,辱骂计生干部同样要负法律责任。”反复宣传政策,耐心细致开导,夫妇俩仍不在手术预订书上签字。僵持了两天后,女方想通了,而男方却把妻子抛在服务站撒手不管。买饭端水,照顾女方生活成了柯善述的事。计生专干有些不解:“她的男人都这么狠心,咱跟她不沾亲不带故,凭啥管她?”柯善述说:“咱们毕竟是党的干部,群众对政策理解总有个过程;再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真心关心他的爱人,他又岂能无动于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最终男方回到服务站签了字,让爱人上了手术台。
杨河村的陈文勇几年前抱养了一个女儿,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妻子向维娥不想去做结扎手术。她坚持认为,这第一个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凭什么不能再生一个?柯善述来到了陈文勇家,再三做工作。他说:“你想想,这儿子和女儿有什么差别,收养的和亲生的有多大差别,不都是你的孩子吗?女儿好好养着,说不定比儿子还有用。”陈文勇说:“我原先是很不情愿的,是柯善述不厌其烦地帮忙做工作,他说得你都没有办法不听不服。后来我们都想通了,带头落实了手术,我们在群众中的威信也提高了。1998年,我还被推选当了村主任。”妻子向维娥补充说:“现在细想还真是那个理。娃生少了,钱攒下了,大人和娃都少受罪,不然我们还住在旧房里,守着穷日子。”
自2002年实行“知情选择”和村民自治后,柯善述带着计生办的同志不辞辛劳,与5900名育龄群众签订了计生合同,约定双方的责任义务,群众成为计划生育的主人。为了把计生奖励扶助惠民政策原原本本地交到农民手中,柯善述深入村组,统一标准,严格把关,把摸底工作做深、做细、做实,通过国家政策性奖励扶助,引导更多农民少生快富。柯善述还动员510户优生计生户办理了保险,减免了计生户子女的学杂费,尝试发放独生子女保健费2400元。2004年初,棕溪镇隆重举行了优生计生家庭奖励扶助金首发式,为130名受奖计生户颁发了奖金。
柯善述还把计生工作与发展农村经济帮助农民勤劳致富结合了起来。在他的组织下,计生办三年来累计投入贴息贷款15万元,扶持415户计生贫困户发展烤烟、蚕桑、板栗等产业,使403户致了富。每逢“三八”妇女节,柯善述还请来蚕桑、烟草专家给育龄妇女过个“科技节”,努力增强育龄妇女的致富本领。近几年全镇涌现出了许多致富女强人——王院村育龄妇女赵美群,连年养蚕3张,栽烟8亩,还与丈夫开办了大商店,年人均纯收入超过两万元,日子越过越红火。
“找柯善述说情还不如不找。”凡是和柯善述打过交道的人,或是求他办事的人,都有过这样的感触。亲朋好友求他关照,他摆难处;领导找他说情,他装糊涂。领导评价说,柯善述原则性强;亲朋评议说,柯善述只认国策不认人。
柯善述的舅老表非婚生子,舅舅求上门来,要他“不看僧面看佛面”。柯善述反过来做起了舅舅的工作:“你是我舅舅,就更应该支持我的工作,多给外甥脸上搽粉,可不能给外甥脸上抹黑。只要符合政策,你不说我自然会关照。”两人说了半天,舅舅气鼓鼓地回去了。事后,柯善述仍然按照计生政策征收了舅老表4000元的社会抚养费,动员表嫂按时落实了节育措施,就为这事,舅舅从此不登他的门。
今年3月5日下午,身患重病的柯善述,觉得心跳得特别厉害。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走不了路,他感觉自己确实挺不住了。在前来探病的镇党委副书记薛正库的反复劝说下,柯善述才下定决心到十堰大医院去检查。薛书记走后,他叫来了镇计生办干部陈守敏。他手捂腹部、满头大汗、断断续续地对小陈说:“我到十堰看病可能要耽搁十来天,请你要把100多例‘三查’对象和60来例手术对象尽快落实到位……”
3月6日清早,身体非常脆弱的柯善述在妻子的陪同和镇党委副书记薛正库的护送下到十堰治病。在两百多公里的路途中,他所接的电话都是和计生工作有关的,给薛书记拉扯的话也总不离计生工作。薛正库劝他说:“看你都成啥样子了,工作上的事儿等病治好了再说。”话题岔开不久,柯善述又对薛书记说:“有几个计生对象的工作非常难做,你是我的老领导,回头你可得给帮忙……”
3月7日清晨,在检查前夕,他让护士稍等一下,给县计生局副局长李世芳打了最后一个电话:“享受计生奖励扶助政策的172户确定了没有?奖励扶助款啥时到位?能不能把今年考核项目申报稍稍推迟一些,等我病看好了回镇上再说?”9时30分,柯善述被推进抢救室急救。虽然医务人员竭尽全力,却未能挽救他年轻的生命。柯善述终因身患多种慢性疾病,加之过度劳累引发肺栓塞永远离开了人世。(本报记者袁治强通讯员 屈善施 朱卫东 谭西 李炳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