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腾冲城落入日寇之手后,被日寇作为滇西和缅北战场的重要战略支撑点,并经过两年的苦心经营,建成了怒江西岸最坚固的防御阵地之一。
1944年“焦土抗战”后,腾冲———这座南方丝绸之路上有近五百年历史的石头古城从地球上消逝了。但是,一座英雄的城、不屈的城,在中华民族的精神中永远耸立。
战役档案
腾冲反攻战
云南省腾冲县是抗日战争中中国军队从日寇铁蹄下收复的第一块失地。盟军在诺曼底登陆三个月之后,1944年9月14日,腾冲县城即被光复。腾冲抗战是滇缅会战的一部分,近万名中国军人在美军将士配合下进行焦土抗战,是中国战场上全歼日寇的光辉战例。
腾冲战役的胜利,粉碎了法西斯日军的封锁战略和包围中国占领南亚的野心,保障了中国抗日大后方的安全,极大地鼓舞了中国军队的士气,使国际援华物资由中印公路———史迪威公路源源不断运入中国,有力地支援了中国抗战和亚洲反法西斯战争。
“如果没有那场战争,美丽的腾冲古城完整地保存下来,现在肯定会是国家级的瑰宝了。但现在,腾冲城惟一的一处国家文物保护单位却只有这座墓园了。”
6月16日,云南腾冲县国殇墓园内,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忠烈祠前惋惜叹气。
这位老人叫毕世铣,是国殇墓园原所长。他说,国殇,是指为国牺牲的战士,国家是他们的主祭者,这是最隆重、最高级别的祭祀。
为了昭彰中国远征军第20集团军全歼腾冲守敌的战功,1944年腾冲百姓为这次战役中为国捐躯的抗日英烈修建了这座墓园。
下等兵、上等兵、少尉、中尉……按军衔大小,9000多块书本大小的墓碑密密麻麻地竖立在草丛中,从山顶向山脚辐射排开,宛如一支整装待发的部队,巍然壮观。
腾冲,又名腾越,它曾是中国独一无二的一座石城,城墙由巨石砌成,城内则被形容为“琥珀牌坊玉石桥”。由于挟南方丝绸古道的要冲,文化和商旅异常发达,因世界翡翠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在此聚散,因而腾冲又被称为“翡翠之城”。
1942年5月,随着中国入缅甸作战远征军的全线败退,日军突入云南,腾冲沦陷。1944年5月,中国重组远征军发起滇缅会战,9月14日,光复腾冲。
一块介绍腾冲战役的石碑这样写道:这场名副其实的焦土抗战是中国抗日正面战场的首次完全胜利,这场战役的胜利彻底打通了国际援华抗日物资运输的大动脉———史迪威公路,彻底粉碎了日寇的战略封锁,从而坚定了全国军民抗战必胜的信念。
鬼子来了
当发现日军只有292人时,这名村民气得手拍地骂起娘来,“区区才二百多个鬼子就把整城的人吓跑了,奇耻大辱!”
因为腿脚不便,腾冲县和顺乡李家巷83岁的李梦莲如今已很少出门。
但遇到精神好的时候,她就会去乡里的图书馆转一转。
那是一个建于民国17年(1928年)的古老幽静的图书馆,60多年前,“鬼子来了”的消息李梦莲就是从和顺图书馆最早得知的。
1934年,和顺乡一尹姓人家的公子从缅甸带回来一台当时世界最先进的短波收音机,收音机就放在图书馆里,几名进步青年轮流收听消息,将其整理下来,油印出刊,这份“无线电三日刊”免费赠送给县城里的学校、机关和商店。抗日战争爆发后,图书馆将三日刊改为日刊,连夜收听消息连夜赶印,第二天大早最新的消息就会张贴在腾冲县城的城门楼下。
李梦莲说,那几天她天天去和顺图书馆,打听最新的战事消息。1942年5月8日,收音机里传出了“日军已占领龙陵,向腾冲逼近”的消息,龙陵距腾冲只有近百公里距离,腾冲全县顿时陷入了恐慌。
“同学们,日本人很快就要到腾冲了,学校将暂时解散,今天我们上最后一课。希望同学们今后不管身在何处,都不要忘了爱国,绝不做亡国奴!”当天,还是腾越简易师范学校三年级学生的李梦莲听完校长的最后一课,和同学们抱头痛哭。
龙陵5月4日沦陷,腾龙边区行政监督专员龙绳武先已得知,但他秘而不宣,私下却加紧征夫拉马,抢运其搜刮来的大批烟土和财物。5月6日,龙绳武借口去昆明公干逃离腾冲。
龙绳武是当时云南王龙云的大儿子,手下有一千多人的军队,身为监督专员的他实际上掌管着龙陵和腾冲两地的军政大权。龙家赶运物资,立刻显出了时局紧张。
5月8日凌晨2点,时任腾冲县长邱天培带着县府大印向曲石逃去。
县长一走,人心涣散,而原来驻扎的军队也放弃腾冲城北撤,腾冲成了不设防的城市。
“当官的根本不管民众的死活,腾冲城一片混乱。”国殇墓园原所长毕世铣说,当时他只有10岁,跟着奶奶挎了个包袱就向城外逃散。有条件的官商都逃往了保山、昆明,而普通百姓只有躲避在了农村和山林中。
70岁的腾冲著名农民作家段培东住在距离腾冲城16公里外的油灯庄。他回忆当时情景时说:“光我们村里就来了200多户城里人,有的人借宿在别人的屋檐下,而不少人就直接露宿在荒郊野外。”
5月10日,腾冲城城门大开,城内空无一人。也就是这一天,日军不费一弹一枪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号称“极边第一城”的腾冲城。
段培东说,他曾采访过一名胆大的村民。鬼子进入腾冲城时,这名村民偷偷爬在城墙外的草丛里看热闹,日军一个一个进城,他就掰着指头一个个地数。
当发现日军只有292人时,这名村民气得手拍地骂起娘来,“区区才二百多个鬼子就把整城的人吓跑了,奇耻大辱!”
抗日县长书斥敌酋
9月12日,张问德《答田岛书》被全国各大报纸刊载,轰动一时。军政部长陈诚代表蒋介石召见张问德,称他为“全国沦陷区500个县县长的人杰楷模,不愧为富有正气的读书人”。
到1944年9月光复,腾冲共沦陷859天。
腾冲县城南有来凤山,北有飞凤山,登临两山头,整个县城尽收眼底。日军占领腾冲城后,在两山上构筑工事,将其作为拱卫腾冲城的两个军事制高点。
6月13日,在飞凤山脚下的尹家湾村,记者碰到一位78岁、能讲日语的老人,村里人都叫他“苦老三”。苦老三说,15岁那年,他被日军抓去当了两年的苦力,“苦老三”是日本人给他起的名字。
“天不亮,日本人就在飞凤山上大喊‘苦老三,米西米西(吃饭的意思)———’”苦老三说,听到叫喊声他就要挑着两桶水上山,去给日本人做饭。
“其实日本人很胆小的。”苦老三说,飞凤山上共驻扎着20多名日军,但他们晚上睡觉都不敢在屋里,而都躲在暗壕里。
苦老三发现:驻扎在山上的日军经常半夜悄悄溜下山,到了天亮又排着队伍,雄赳赳地穿过村庄再爬上飞凤山。
“整天打交道,山上的日军我都能认出来。后来才想明白,他们这样折腾就是在给自己壮胆,同时给村民和游击队一个飞凤山上源源不断增兵的假象。”
苦老三说,当时腾北活跃着铁血队、敢死队、义勇队等民间抗日组织。有一天,几个“夜杀团”的抗日勇士摸黑爬上了飞凤山,手持大刀砍下了8个鬼子的头。
1942年7月2日,腾冲沦陷近两个月时,62岁的张问德被国民政府任命为腾冲县临时县长。
在界头乡一家农户里,当着一百多名围观的老百姓,张问德宣誓就职:我一介书生,在这国家民族生死存亡之际,我将不惜一切代价,置生死于度外,与民共赴国难……
张问德当年的部属熊文定回忆说,上任伊始,张问德就一直随身携带一面国旗,旗上书写着一首《西江月》:“我有雪耻志气,杀上高黎贡山,临死噬敌咬牙关,魂如日月经天!”
在腾冲,现在仍流传着这位抗日县长的诸多传奇,他当年书写的《答田岛书》就刻在国殇墓园忠烈祠前的一块石碑上。
熊文定说,1943年9月初,张问德收到了一封日军驻腾冲行政班本部长田岛写来的劝降信。
张问德看完信后大笑起来,随即布置熊文定和秘书费云章收集日寇在腾冲的罪行材料。
读完材料,张问德就把自己关在阁楼里动手起草《答田岛书》。“张县长爱抽川烟,半尺长的烟锅,写一会儿,就抽几口。就这样写写又改,改改又写,三天后写完了信。”
“……他日阁下对腾冲将不复有循良醇厚之感。由于道德及正义之压力,将使阁下及其同僚终有一日屈服于余及我腾冲人民之前……故余关切于阁下及其同僚即将到来之悲惨末日命运,特敢要求阁下作缜密之长思。”
9月12日,张问德《答田岛书》被全国各大报纸刊载,轰动一时。军政部长陈诚代表蒋介石召见张问德,称他为“全国沦陷区500个县县长的人杰楷模,不愧为富有正气的读书人”。蒋介石则亲笔题赠“有气节之读书人也”匾额。
攻与守的争论
战机一再延误,而日军的兵力却从几百人增至7000多人。张问德意识到,如果腾北、高黎贡山和怒江西岸落入敌手,必然会增加今后我军反攻作战的困难。
1943年3月,张问德借赴大理参加远征军司令长官部召开的军事会议之机,当面向司令长官陈诚陈述意见,请求增兵收复腾冲。但建议未被采纳。
张问德的儿子张星槎向记者讲述了会议中的一个插曲。
“抗战以来,蒋委员长以身作则,生活十分节俭……”
一位官员的话还没完,张问德已拍案而起:“身为委员长,生活没必要这样节俭!”
如果物资紧缺,老夫愿意开膛掏心肝给蒋委员长吃,如果嫌老,我还有孩子的。但条件必须有一个,他要真心抗日!“
张讲完这番话,在座的官员个个瞠目结舌。
张问德当时的部属熊文定回忆,其实张问德上任以来,就一直建议反攻腾冲,并为此不断努力。
1942年7月,日军已经占领腾冲城两个月,张问德得知,日军兵力仅增至400多人,城区尚未经营坚固工事,他即向预备二师荐言:此刻是光复腾冲最佳时机,如集中兵力,10天即可歼灭腾冲守敌。
但军事当局并未采纳这一重要建议。
战机一再延误,而日军的兵力却从几百人增至7000多人。对军事颇有钻研的张问德意识到,如果腾北、高黎贡山和怒江西岸落入敌手,必然会增加今后我军反攻作战的困难,如此等于损失三个步兵师的战斗实力。
1943年10月5日,张问德又以25000字的书面备忘录交给远征军司令长官部,再次陈述利害,要求远征军增援以确保腾北根据地。
但一切都晚了!1943年10月12日,日军发动空前规模的第四次扫荡,腾北失守,腾冲临时县府及预备二师师部突出重围,退守到怒江东岸。
在两年多的抗战中,张问德经历了四次反扫荡,手拄一藤条拐杖,八越高黎贡山,六渡怒江,辗转于漕涧、保山、大理、腾冲之间。
张问德的儿子张星槎说,父亲在一次转移时,乘马受炮弹惊吓,腾空跃起,张问德摔下马,脸上被蹭破,右手也被摔断。由于条件恶劣,张问德摔伤的手一直得不到及时治疗,仍旧坚持工作,落下了终身残疾。
为了支援抗战,张问德成立了“界头战时工作训练班”,将逃难到界头的青壮年组织起来,进行军事训练,为驻在腾北的中央军预备二师送情报、带路。与此同时,张问德将流亡失学的学生集中起来,除了教授文化课外,在腾北农村积极开展抗日文艺宣传活动。迅速恢复《腾越日报》,派人到城关找来一部油印机,由于缺少油墨,张便想出用凡士林加窑烟替代,继续出刊。
血战高黎贡山
每到此时,山下的村民就会把家里八仙桌抬出来,供上酒食和香烛,对着高黎贡山念叨着“远征军的英雄,请你们各安圣位,现在国家有解放军把守着,请你们放心。”
1944年5月11日黄昏,中国远征军第20集团军乘坐美军提供的橡皮艇从东岸强渡怒江,打响了腾冲反攻战。此时,盘踞在高黎贡山上碉堡里的日军做梦也没想到,中国部队会选择最恶劣的雨季强渡怒江,攻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高黎贡山山口。
从怒江西岸翻越高黎贡山到腾冲的马帮古道有三条,从北向南分别是北斋公房、南斋公房和红木树道。北斋公房山口,海拔3230米,是二战中海拔最高的战场。
肖志勇,今年88岁,1943年随部队参加了腾冲反攻战。他说,仰攻高黎贡山的战斗异常残酷,此外还要忍受饥饿、寒冷、坡陡路滑的巨大威胁。
“一面是绝壁,一面是万丈深渊,道路狭窄却尸体遍布,从坡上流下的水甚至是红色的。”肖志勇说,由于天冷冰雪交加,往往一觉起来,不少战士的身体已被冻僵,再也醒不来了。
因雨雾绵绵,配合轰炸和补给任务的美国十四航空队根本无法空投食品,远征军更多的时候只有靠吃山笋草根充饥。而对于被切断补给线的日军来说,情况就更惨了。
参加过腾冲反攻战的陶达纲在《滇西抗战血战写实》中写道:“有两个水坑,泡着十几具日军尸体,细看他们的大腿处都有刀痕,有的还见骨头,感到很奇怪……后恍然大悟。原来日本人吃他们自己的人肉。”
农民作家段培东上世纪五十年代当兵时曾配合地质人员在高黎贡山进行野外填图。“在北斋公房和南斋公房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白骨累累,很多锈迹斑斑的远征军的大刀和日军的三八枪互相穿在两具尸骨里,依然还保持着当时战争的场面。”段培东回忆说。
在战后高黎贡山,每年夏季都会出现一个神秘的现象:每当雷电交加、大雨倾盆之际,腾北人就会听见高黎贡山里发出“杀———杀———”的吼声,夹杂还有“轰、轰”的枪炮声。
界头乡一位老婆婆说,每到此时,山下的村民就会把家里八仙桌抬出来,供上酒食和香烛,对着高黎贡山念叨着“远征军的英雄,请你们各安圣位,现在国家有解放军把守着,请你们放心。”以此慰藉死去的亡灵。
腾冲一名官员说,对于这个奇怪的现象,曾有科研人员专门实地研究过,后来被解释为来自磁场的作用,类似于海市蜃楼的现象。
经过近两个月的血战,远征军一举攻下了腾北地区,形成了对腾冲城合围之势。
不得不提的是,日军从腾北败退前,将腾北所有粮库的6000多万斤粮食全部烧毁,远征军16万人的吃饭成了难题。
此时,张问德动员上万民夫,越过高黎贡山,跨过怒江,到江对岸的保山运粮供应部队。
从7月底起,在高黎贡山的古道上出现了一幕肩挑背扛的万人运粮图。
一位曾参加过运粮的老人告诉记者,因年青男人都参了军,上万运粮队伍中的3000多人都是妇女,其余都是40岁开外的汉子。
可怜焦土
“整个城市见不到一堵立着的墙,见不到一片完整的瓦,见不到一片绿色的树叶……”
腾冲城是滇西最坚固的城池,日军经过两年多的经营,在城内及来凤山上筑有坚固的工事及堡垒群,准备了充足的粮弹,企图凭险固守以待援军到来。
与此同时,蒋介石下令“九·一八”前一定要拿下腾冲。只有拿下腾冲才能打通史迪威公路,国际援助才能进入中国。
远征军决定先攻占来凤山,最后围歼腾冲守敌。
7月26日,在美国空军掩护下,远征军以优势兵力向来凤山5个堡垒群同时猛攻。
李家巷83岁的李梦莲回忆说,听说要攻打来凤山收复腾冲,腾冲人兴奋无比,自发赶来协助军队运送弹药、抬伤员、送饭。一个由老人妇女、少年学生等组成的战场拉拉队也自发成立。
战场拉拉队就跟随在中国军队身后,只要一发动进攻,男女老少就齐声呐喊:“中国兵万岁!冲上去,杀啊!”。预备二师第六团团长方诚在回忆录《八年抗战小史》中曾这样写到:“此时官兵精神异常兴奋,几不自知是在打仗。”
腾冲城外的英国领事馆是一座用岩石砌成的二层建筑,被日军用做军事工事。战斗中,英国领事馆二层楼的顶棚及隔板全被炸毁,只留下一个石头框架。
新中国成立后,腾冲县粮食局只在上面搭了个简易顶棚,用来做粮仓,领事馆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面貌。
记者看到,领事馆建筑的每块方石上都有坑坑洼洼的弹痕,在建筑侧墙上残存的1米长的下水管道上,枪眼密布甚至将管子打成了筛子。
“你去数数领事馆石头上的弹坑,你就知道战斗的惨烈了。”78岁的周光永当时是36师第106团的上等兵,参与了攻打领事馆的战斗。
周光永说,攻下领事馆后,残余的敌军通过地道撤回了城内。他就随部队继续攻打南城门。
“虽然城墙被美国飞机炸开了10多处缺口,但城墙上日军碉堡的火力十分凶猛。”周光永说,一串子弹打来,班长当即中弹身亡,他的小指也被打掉。
“仇恨让我顾不了什么了,我从班长身上解下手榴弹,趁着烟雾钻到了碉堡下面。把手榴弹甩进了碉堡的机枪口,里面的鬼子就完蛋了。”
8月14日,远征军以4个整师的兵力从南城墙下突入城内,展开激烈巷战。
“敌人在城内的工事十分隐蔽。”国殇墓园原所长毕世铣回忆说,腾冲收复后,他去一亲戚家,发现房屋石头台阶下面有两个拳头大小的洞,而台阶下面的土已被掏空,有暗门可以进入。后来得知,这原来是日军挖筑的一处暗碉。
毕世铣家的祖屋在战火中已全部被炸毁,如今只残存一扇偏门。这个身藏街巷深处的偏门上也是弹眼密布,很容易就能从土墙里抠出一颗子弹来,足见当时巷战的激烈程度。
腾冲农民作家段培东说,战斗结束后,他父亲进城去清理尸体。距离县城还有五六里,城里的尸臭味就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当时进城的人都会在路边拔一株味道极浓的蒿草,塞进鼻子才敢进城。
“清理尸体时有人统计,全城光敌我双方用刺刀互穿在一起的尸体就有80多对,足见当时巷战拼杀的惨烈。”段培东说。
经过42天的焦土之战,远征军将守城2600多名日军全歼,1994年9月14日,沦陷了两年多的腾冲胜利光复,成为中国抗战史上光复的第一座城市。
一位随军记者进入腾冲城市后,写下了这样的文字:“整个城市见不到一堵立着的墙,见不到一片完整的瓦,见不到一片绿色的树叶……”
美国战后出版的《怒江战役述要》记载:“怒江战役(即腾冲反攻战)是7年来中国在抗战中第一次主要的攻击。怒江战役的胜利证明了中国军队的攻击能力,在精神上可以鼓舞所有其他的中国军队。”
曾经亲历腾冲抗战的李生纬先生著文写道:“有位日本教官上课时问学员:”中国最成功的歼灭战是何战役?’有人答以‘赤壁之战’。日本教官说:“赤壁之战曹操和几位大将都逃回去了,我看腾冲之役才是中国最成功的歼灭战,因为日本军队全军覆灭,一个也没有跑掉’。”
□本报记者高明 云南 腾冲报道/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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