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网(楚天金报)(记者胡彩丽 实习生曾黎黎 通讯员石菁)73岁的陈莲芳老人,每天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中风7年了,现在已不能言语。偶尔,居委会的肖主任去看她时,她眼里才会忽然闪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肖主任知道,陈老太是在再一次与她分享两年前那个“秘密”的喜悦———那天,卧床5年的陈莲芳,见到了分别50年的“初恋情人”。而肖主任,是这场会见的牵线人和见证者。
2003年7月的一天,江岸区某社区居委会的肖主任突然接到街道电话,称一位来自沈阳的老人,要见一位名叫陈莲芳的居民。一小时后,肖主任在约好的天津路中学门口,见到那位清瘦的老人。老人自称姓刘,他着整洁的白衬衣,打深蓝领带,挺直的背。见到肖主任,他神情颇为激动:“您一定要帮帮我。”
原来,刘老和陈莲芳在沈阳同一个村子长大,自小耳鬓厮磨青梅竹马,十七八岁时成了恋人。解放战争时期,两人双双参军,分在同一个部队。正准备举行战地婚礼时,一场战役开始了,婚礼被搁置下来。与此同时,部队里还出现一位陈莲芳的追求者。后来,他跟陈莲芳在一次战斗中失去联系,从此天各一方。
解放后,当他通过各地军队查到陈莲芳的下落时,才知道她已嫁给当年那位追求者。此后,他也结婚生子,却对陈莲芳一直难以忘怀。“我老了,越来越想见到她。哪怕见一面,也算了却我毕生的心愿……”老人拉着肖主任的手说。
5分钟后,当刘老出现在陈老太的小屋时,两人都呆了。陈老太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嘴唇开始哆嗦。刘老猛地跨前一步,双腿几乎站立不住。眼泪,就在那一瞬间喷涌而出。两个人就这样呆着,足足沉默了3分钟。
“你还认得我吗?”刘老打破了安静。
“认得……当然认得……”陈老太终于从嘴唇里挤出了颤抖的话。
“你还好吗?”刘老又问。
“我好……好……”陈老太说。
两双手,就在这一刻紧紧握住。此后,再无言语。四行浊泪,交相迸流。
10分钟后,肖主任担心陈老太的丈夫回家撞见这一幕,小声说:“时间不早了。”
两双手依依不舍地分开。一声声嘱咐保重,平安。
“再见了,再见了……”刘老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迈出小屋。
出门后,刘老才缓了缓精神,说道:“我多年前打听到莲芳在武汉,曾经给她写信联络过。可是,为此导致他们夫妻吵了一架,我就不敢找她了。可是,我总不放心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现在,我安心了……”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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