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福山站在心目中的圣地———最高人民法院门前

　　本报记者　王辉　摄

　　6月24日，中央电视台播出了关注“刁民”吕福山告交警案的访谈节目《我做“刁民”不容易》。此前，记者曾与吕福山一道进京，记录了他做客央视的幕后故事。

　　三轮车友送行

　　6月16日早上6时，吕福山起了个大早，狠劲刷白了牙，换上新买的黄色衬衣，对着镜子使劲端详，他很少这么端详自己。13个小时后，他要坐火车去北京。两周前，本报报道的《“刁民”告交警案将重审》引起中央电视台的关注。5天前，央视新闻频道两名记者专程赶赴西安采访他，并邀请他做客央视《新闻会客厅》。

　　“我昨晚一夜没睡”，吕福山对记者说，“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咋了，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是他第一次去北京。此前很多年里，除了西安，他去过的最大城市是辽阳。

　　此前5年里，本报持续关注报道了他的20多次“告官”，“刁民”吕福山由此名声大噪。几天前，西安李家村服装城附近的三轮车夫得知吕福山要到央视做节目，都十分兴奋。远近的同行见了他都连声祝贺，要他多替西安的三轮车夫“诉诉苦”。

　　下午3时，和吕福山同在雁塔路蹬三轮的徐炳正放弃当天的生意，找到他，自告奋勇要陪他进京。吕福山对这样的盛情表示为难，他说有《华商报》的记者陪他一起去北京，而且中央电视台只给他一个人报销食宿费。拗到最后，徐炳正坚持要将吕福山送到火车站。

　　6年前，吕福山曾帮徐炳正打了一次官司，原因是徐的三轮车被柏树林街道办事处无故扣留，并罚款50元。当时吕福山已因多次告官小有名气，徐炳正慕名而来，委托吕福山代理起诉柏树林街道办事处。数月后，双方庭外和解，徐炳正获得1000元赔偿。此后，徐炳正开始自学法律，并经常向吕福山讨教。

　　离开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吕福山拦了辆出租车前往火车站。徐炳正和吕福山在车站的一个茶座里聊天。谈起双方打过的几场官司，徐炳正再三感谢吕福山给自己的帮助，临了说还有几个案子需要帮忙。吕福山问了案情，觉得有点复杂，没有当场应承。

　　希望沈冰主持我的节目

　　晚7时，吕福山告别徐炳正，提着一包自学过的法律书籍，进了检票口，在列车员的指点下，找到Z20次直达列车的14号车厢。进了包厢，在走道的地毯上站定，他回头对记者说：“这车，太好了。”这是一列豪华空调车。此前，吕福山坐过几次硬座车，“有一次从辽阳回家，整整站了38个小时，车厢里又脏又乱……”

　　晚7时23分，Z20次列车拉响长笛，离开西安。吕福山有些晕车，服务员敲门进来分发耳机时问是否需要帮助，后来找来几片晕车药。床头各挂了台液晶电视，他侧过身去摸索壁上的控制按钮，用了大约2分钟，学会了调选节目。画面里，赵本山正在扯着嗓子唱《东边日出西边雨》，吕福山拍手大乐，说：“演员里我最喜欢赵本山。”看了半晌电视，他放下耳机和记者谈起他的三轮车官司。

　　吕福山：“法官恐怕不会轻易让我打赢，因为，如果我赢了，就等于他们认错了，以前的法官恐怕要承担责任。”

　　记者：“你要相信法律，法律最终会给你一个公平。如果在西安打不赢，你怎么办？”

　　吕福山：“我要打到省高院。”记者：“如果到省高院打不赢呢？”吕福山：“那我就打到最高法院。”记者：“不说官司了，你去北京想去哪儿看看？”吕福山：“我只想去最高法院看看，看看就行。”记者：“为以后打官司认认门槛？”吕福山：“是的，我估计迟早要到最高法院。”

　　大约是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吕福山很快就睡着了。入睡前，吕福山说希望是沈冰主持。

　　记者：“为什么不希望是白岩松？”吕福山：“女主持人问问题会温柔些。”

　　从容做客央视

　　6月17日早上7时左右，Z20次抵达北京。出了西客站，吕福山站在过街天桥上，长叹一口气。桥下是川流不息的往来车辆和熙攘人群。下了桥，吕福山在人堆里认出接站的央视记者李学鹏，连忙迎上去握手。5天前，这位记者曾前往西安采访吕福山。

　　8时，在李学鹏的带领下，吕福山走进央视评论部。后来得知，同日前往央视做客的还有另一位西安名人———宝马彩票案主角刘亮。吕福山问：“谁主持我的节目？”李学鹏说：“沈冰。”听了这话吕福山很是高兴。

　　记者：“是不是有点紧张？”

　　吕福山：“不紧张，我在西安接受过电视台和电台采访，习惯了。”

　　8时30分，吕福山在央视评论部餐厅吃了早餐后，在一楼办公室沙发上再度入睡，养精蓄锐。

　　11时，吕福山进入央视办公大楼，离进演播厅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化妆师为他化妆，简单打了些粉底。导演抽空向吕福山强调了注意事项。

　　12时，吕福山进入演播厅。1小时后，访谈结束。记者迎上去问：“感觉怎么样？”

　　吕福山：“导演说很顺利。都拍了半天了，我以为还没开机呢。”

　　记者：“见到沈冰感觉如何？”

　　吕福山：“我进去好几分钟，沈冰才进演播厅和我握手，坐下来问话。”

　　记者：“有没有难回答的问题？”

　　吕福山：“没有，只有问我以后干什么时，我想了会儿才回答。她问我三轮车官司有多大把握，我说有八成，但我自己认为有九成。”

　　想到北京当“刁民”

　　午饭后，央视为吕福山订了下午6时的返程车票。吕福山说：“一定要去最高法院看看，来之前，我就查过了，最高法院在东交民巷，离天安门广场不远，可以顺便去看看天安门。”

　　下午2时，吕福山到了东交民巷。最高法院的正门正在修缮，正午的阳光很强烈，吕福山站在一片槐树阴里，隔着栏杆望着写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的门牌，说：“我的三轮车案可能要打到最高法院吧。”

　　下午2时30分，天安门广场上游客熙攘。吕福山十分兴奋，对记者说：“我比较喜欢热闹的地方，乡下的人很少，不热闹，没意思，这是我要在城市生活的一个原因。”

　　走进天安门时，吕福山很诚恳地问：“你觉得我适不适合在城市生活？”

　　记者：“适合。因为城市里讲法律，可以说理。”

　　吕福山：“是，在城市里只要懂法、合法，就能生存。”

　　在前往西客站的三轮车上，三轮车夫告诉记者：“今天早上我们被城管扣了18辆三轮车。”

　　吕福山：“有一天，我要到北京帮三轮车夫打官司。”

　　下午6时，吕福山登上火车返回西安。本报记者　王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