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西部少年小江一年前被老乡拐带至广州“效力”于犯罪团伙
“不出来偷,你就等着挨打吧。不敢不出来。”
——小江说到广州第二天就上街“实习”
“当时有点怕,怕他(被偷者)打我。后来偷多了,就不怕了。” ——小江谈第一次偷窃感受
上月底,广州警方一举端掉两个操纵未成年人行窃的团伙,11名受控儿童被送往广州儿童救助中心,小江(化名)是其中年龄较大的一名,为什么会背井离乡来到广州,在救助中心的生活如何,第一次偷窃时有何感受?昨日,来广州一年的小江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不出来偷,就只能等着挨打。他最爱偷20到40岁的白领女性,想家想奶奶时就偷偷哭几下。
父母离异与奶奶相依为命
小江的普通话很不错,虽然他从没上过一天学,他将此归因为“出来多年了,混得开”。
1岁半那年,小江的父母离婚,他跟爸爸生活,双胞胎的弟弟跟了妈妈,一家人虽生活在同一县城,但相隔20多公里。
小江的爸爸本是木工,但除了能让近80岁的老母亲和儿子吃上3餐饭外,基本无余钱供孩子读书。
很快,小江的爸爸便离开了县城去了省城做起小生意,并娶了一妻。无书可读的小江仍跟着奶奶在老家过活。“我们家隔壁就是学校,弟弟就在这个学校读书,我天天都能见到他。”说话至此,这个14岁的男孩像个男人一样苦笑了一下说,“我也很想很想读书……不说了……”
小江说,他每日的幸福时光就是看弟弟上下学,虽然自己心里酸酸地。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年。期间他爸爸很少回老家,他只见过后妈两三次。
被拐至广州开始偷东西
改变小江生活轨迹的是一个同龄男孩的哥哥,即小江后来称之为老板的一个20多岁的男子。此人在小江父母均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带到广州。
小江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在2004年6月15日乘火车到的广州。第二天上午10点,他就按照老板的安排跟着一同龄女孩“出门”了。女孩已有五六年的偷盗史。“不出来偷,你就等着挨打吧。不敢不出来。”
他第一次把手伸向别人之物——那是个雨天,一男子在天河城撑着伞等人,小江趁机偷了他腰间的手机。“当时有点怕,怕他打我。后来偷多了,就不怕了,反正后面有人。”
小江说,每次出去干活,后面至少有一名成年男子跟着,偷了东西就给他,自己被打,这个成年男子会保护他。
两个月后,他有了“工作量”——每天必须上交3000到5000元。此时老板已退居二线,小江的顶头上司换成了阿里,“他很凶,20多岁,打起人来非常狠。原来那个老板从没打过我们。”
年纪越小偷钱任务越大
小江说,年纪越小,任务量越大,他们中间最小的孩子仅6岁,但他每天要偷1万到15000元,完不成“任务”就会被拳打脚踢。救助站的老师说,有的孩子被送到救助站时,大腿等部位仍皮下出血。
若是偷了手机,他会到中山六路一带的二手市场卖掉,连同钱一起上交。他们只上交100元的整钱,其余的钱都做为零钱自己偷偷留下。这些钱都被小江拿去打游戏、买东西了。
和他一起偷盗的还有几个孩子,大家住在一出租屋内。老板包吃住,饿了去市内一家餐馆吃饭,不花钱。每次“出门”,都乘老板的面包车。
想奶奶时就偷偷哭几下
小江说,“收入”高时,他出门晃悠一圈就能偷五六千元。他最爱偷20到40岁的白领女性,“她们有钱,不注意防范,好偷。”随便问他广州某条街的位置,小江基本都能对答如流。
其实,他也失手过,在龙口西、北京路、中大等附近都被警察抓过,“上午被抓,晚上就放了。一般凌晨1点多才被放出来,老板、老板娘会在派出所门口等我们。每星期一,他们还让我们休息,带我们去过番禺的长隆野生动物园、深圳的公园,好多地方啊。我们家那边没有这些。”
小江和爸爸通过几次电话,“不敢说‘爸爸来接我’。打电话,旁边都有人看着。就是爸爸来了也接不走我,这些人会找爸爸的麻烦。”他每次和爸爸通电话都说在一家餐馆打工。这个嘴上已长了小胡子的男孩说,想家想奶奶时就偷偷哭几下。
■新闻背景
上月底,广州警方一举端掉两个操纵未成年人行窃的团伙,11名受控儿童被送往广州儿童救助中心(1人送院治疗)。其中最大的15岁,最小的7岁,均来自我国西部落后地区。10人中,4名男孩,6名女孩。
据市公安局介绍,这些孩子多数是被骗来广州的,父母都不知情,犯罪团伙对每个孩子的“工作量”都有规定,完不成任务便遭毒打,而且,孩子越小,任务量越大,譬如一名7岁的小女孩犯罪团伙要求她每天的偷窃金额是,不得少于1万元。
采写:本报记者 刘丽娟 何达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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