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省哈尔滨市16岁女孩被患病母亲禁锢多年，邻居透露悲剧步步“上演”的过程——3封求助信为何迟迟没人理？

　　本版撰文吕剑波

　　在哈尔滨市动力区进乡街的一座家属楼里，一个16岁的女孩无声无息地长大，但她的童年和花季面对的只有母亲和一间不到20平方米的“家”。多年来，患精神分裂症的母亲始终戴着面具示人……

　　6月22日，小女孩从门缝下向外面递出了一封求助信，经过当地媒体报道引起各界关注。7月19日下午，哈尔滨市动力区联合公安等部门，将小女孩姜巍及其母亲姜滨蓝从封闭了10余年的“神秘小屋”中解救出来。

　　封闭小屋臭味多日未散

　　7月23日下午，笔者来到了姜滨蓝母女曾经居住过的哈尔滨动力区进乡街175号楼。这座5层高的宿舍楼建于1982年，非常破旧。

　　姜巍和她妈妈住在二单元的二楼，她们屋子的窗户和通往阳台的门上都贴有封条。尤其是那扇窗，玻璃上蒙着很厚的灰尘，和周围住户的窗形成鲜明对比，可以想见，这窗户已经很久没有开启了。

　　二单元二楼有3户人家，正对着楼梯的房子便是姜滨蓝母女居住的，它的右边是与姜滨蓝母女合用厨房的陈贵家，也正是陈贵最早发现了姜巍从门缝里递出来的信。楼道里有一股很难闻的霉臭味，附近的居民告诉笔者，这就是姜巍那屋里飘出来的，由于楼道通风不是很好，一直都散不掉。

　　“她是渐渐封闭起来的”

　　“我是1996年搬进这里住的，当时只是听说她（姜滨蓝）的精神有点不正常，我也没见她有什么封闭的做法。”陈贵回忆道。

　　1996年的姜滨蓝性格显得有些孤僻，但可以看出来还没有封闭的倾向，人们时不时能够看到她们母女出现。相反的，这一时期的姜滨蓝还带有很大的“攻击性”。

　　“你不能看着她，要是被她发现了，她就会指着你破口大骂。”住在附近的李大妈对笔者说。

　　除了言语上的抗议以外，姜滨蓝还在行动上有所表示。“我们本来就是合厨的，她却把我放在厨房里的东西给扔到楼道里；还堵上厨房门不让我进去做饭；最过分的是，她曾经打开水管水淹我的房间。”

　　这样的情况断断续续有三四次，到了后来，姜滨蓝母女出现的频率就慢慢变低了，而原先富有攻击性的举动也渐渐消失。

　　陈贵回忆说：“在2000年到2001年左右，就再没看到过她们娘儿俩出门。不过在那一段时间里，我们出门时要是动静大了，她（姜滨蓝）会在屋子里骂你，声音挺大的。但后来就没听到过她那么大声了。”

　　陈贵亲眼见证了姜滨蓝封闭的过程，他说后来的姜滨蓝已经对新事物没有认知了，思想意识似乎都停留在了过去。“最典型的就是她到现在都不认识新版人民币。她家里人给她送钱，都得换成旧版的，不然她不收，说是假钞。”

　　女孩从未上过一天学

　　提起姜巍，陈贵连说许多个“可惜”，他表示，自己对姜巍的认识也不深，印象当中，她跟在母亲后面，也不怎么说话，挺文静的。“她妈看她看得非常紧。还有，她妈没有让她上过一天学。”

　　“仔细算算，其实她（姜巍）真正被她妈关起来的时间也就从2000前后算起，大概有5年吧，不像有些媒体说的有15年那么夸张。”

　　当2003年陈贵第一次收到姜巍从门缝里塞出的信时，他就决定要帮帮这个孩子。

　　关于那封信，陈贵记得很清楚：“那是要我转给她表姐的信，信里面有很多对表姐的思念之辞，还引用了许多诗句。我当时很吃惊，因为我认为就算是一个初中毕业生都不一定能写出言辞这么优美的文章。”

　　陈贵联系了姜巍的舅舅，将信转交给了他。

　　姜巍的第二封信不久以后又从门缝里塞了出来。这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直到今年6月。这一次，姜巍的信很厚，陈贵取过来以后并没有打开阅读，而是转交给了社区。

　　多次反映没有任何结果

　　陈贵说在过去的8年里多次向有关部门反映此事，但每一次都石沉大海。

　　“1997年我就反映过了，当时她（姜滨蓝）已很不正常了。让孩子和这么一个母亲生活在一起实在不像话。但是除了街道办的李主任曾做过调解外，就没有下文。我也曾找过姜滨蓝的家人，跟他们商量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他们不表态。”

　　于是，姜巍被完全封闭在小屋里长达5年。“直到电视台过来报道了这件事，那些人才过来解决。”

　　（本报哈尔滨今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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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巍智商正常发育迟缓

　　哈尔滨第一专科医院是收治精神病人的专业医院，姜巍和她妈妈目前住在有特别护理的“戒酒病房”，禁止任何人接触。

　　笔者从医院了解到，姜巍非常瘦小，身高1.4米左右，走路时会跛脚，而这主要是因为长期不见阳光导致骨骼缺钙，使身体发育迟缓，走路跛脚则是因为长期不运动。

　　智力方面，她的智商属正常人范围，有中等智能水平。但她的心理年龄不到10岁，而且几乎没有时间概念。医生表示，虽然姜巍已经错过了获取知识最关键的年龄段，但她还可以有一定程度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