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省罗甸县,是全国贫困县,平均海拔500多米。7月26日,寻访活动进入第4天,我们贵州罗甸小分队的几名志愿者同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和贵州都市报的记者一起,寻访了13户人家。每寻访一户,不仅会被山区人民那种淳朴、善良、勤劳、坚强的精神所感动,更重要的是被大山深处一个个感人至深的故事所鼓舞。
特困生:三次向父母要求辍学
寻访第一天,首先来到特困生吴边家。吴边告诉我们,她今年考了517分,第一志愿报的是贵州大学英语系,通知书虽然还没有收到,但已被录取。说着脸上露出了微笑。当问及到她大学毕业后的志向时,她毫不犹豫说:“我学好外语后,要回到家乡当一名教师,把山区孩子的英语教好,力争让俺山区多考上几个大学生。”
“你是怎样度过中学学习生活的?”当问到她们家的生活状况时,她斜视了我们一眼就低下了头,停了片刻后才肯开口。她说:全家共有5口人,除父母外,有一个姐姐和一个正在读高二的弟弟,生活非常艰苦,她是在老师、亲友等好心人地帮助下才勉强读完了高中。上中学期间曾向父母三次提出要求辍学,但都被父母拒绝了。
刚上初一的第一天,因父母没有借够学费,想到姐姐和弟弟都在上学,父母天天那么辛苦,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她第一次向父母提出要求辍学,跟村里人外出打工。父母嫌我年纪太小没有同意。第二次是上高一的时候,她和姐姐同时考上了高中,两个人一次需要交学费1000多元钱,父母把家中还没有长大的一头猪卖了,换了340元钱,又向亲戚朋友借了5家,仅借了265元,剩下的缺口再也无法解决。开学的前一天晚上,妈妈悄悄地哭了半夜。她和姐姐都看在眼里,记在心理。为了能让姐姐上学,第二天,她又向父母提出辍学。没想到,姐姐没有给父母商量,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就离家出走了:“爸爸、妈妈,我比妹妹、弟弟都大,为了减轻您老人家的困难,我不不能再上学了,外出打工争钱后,好帮帮家里。我走了,请您多保重身体。”3年过去了,家里也不知到姐姐在什么地方打工。高三第二学期开学时,又需要交600多元的学费,父母把家里仅有的8只老母鸡卖掉,东借西凑,才勉强凑够。看到年迈的父母,心理很不是滋味,第三次向父母提出辍学。父母知道她学习好,又懂事,没有忍心让眼看着快考大学的她辍学。在父母地劝说下,她硬是坚持了下来,直至把高中读完。
妈妈:因家里贫困而出走
“在练习绘画?”“不是,爷爷已年迈,病到多时,卧床不起,给爷爷画一张素像。”7月24日,我们来到木引乡木引村四组特困生邹文家,他看到我们到来,急忙收拾正在绘画的画具。
我们环视了屋里四周,三间木制结构的屋里,没有一件电器,全家唯一值钱的家什就属当门自制的三人布衣沙发了。
“你报考的哪个学校?”
“贵州民族学院美术系。” 话语不多的邹文看到外面来的陌生人有点拘谨。
“你妈妈不在家?”
我们问到他妈妈时,邹文看着我们,欲说无语,眼眶内充满了无限伤感。
“他妈妈离家出走10多年了。” 邹文的爸爸急忙把话接了过来。那年邹文才11岁,他哥哥最大15岁,他最小的妹妹仅4岁。“邹文的妈妈因什么原因竟忍心丢下三个孩子而出走?”也许我们的问话,触及到了老人的伤心之处。辛酸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他说,邹文的妈妈出走的时候,家里比现在还穷,家里的全部家产不值1000元钱,缺吃少衣,他妈妈实在忍受不下去了,什么也没说就偷偷离开了家。他走后,从来没有给家来过信,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去处。邹文的妈妈出走后,全家人生活的重担都落在了他一人身上。10多年来,他又当爹又当妈,为了把三个孩子培养成人,凭着他坚强的意志,克服重重困难,迈着艰难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困难再大,我不能倒下,我万一倒下,全家人都没法生活了。” 邹文的爸爸向我们说出了心理话。
几年来,为了供养孩子上学,邹文的爸爸不知借过多少亲戚、街坊邻居的钱,有的借过4次多,把别人都给借怕了。去年,邹文上高中三年级的时候,因要买复习资料,给家里要90元钱,当时家里一分钱也没有,借了8户人家,才借了76元钱。现在全家已经欠债9600多元。
临别时,当我们问到如何解决邹文上大学的学费时,邹文的爸爸毫不犹豫地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身残志不残
罗甸县班仁乡仁兴村,离罗甸县城只有57公里。7月25日早上八点,前往该村的廖育聘同学家,了解相关的情况。
经过了6个多小时的山路跋涉,下午三点钟,终于来到了廖育聘的家。那是一座泥土和木料混合结构的房子,房子四周的墙壁全部是用黄泥巴筑打成的坯子砌成的。厨房里面非常简陋,除了一个碗柜,一个烧饭的火炉和几把桌椅外,便别无长物。对于我们的到来,他们一家人非常的高兴,在和廖爸爸握手的时候,注意到,他的右手已经从臂弯处截肢了,左手上面一大块伤疤,只有大拇指还有手指的一些机能,其他四指差不多完全坏死了。
廖爸爸告诉我们,家里一共有三个孩子,廖育聘是老大,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在读中学。家里只有一亩地,一年下来,勉强够一家五口吃。别的再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了。1996年,他在维修村寨后面的变压器时,被电流把两只手都烧残废了。于是,家里面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妻子身上。看着妻子忙完了屋外还忙家里,他觉得非常愧疚。有的时候,他想帮帮妻子,可由于双手不便,干什么事情都力不从心,反而给妻子添乱。说起自己的苦恼,他忍不住泪流满面。
廖爸爸说,对于教育,他非常重视。为了不让三个孩子失学,从97年开始,他便开始到处借钱。到目前为止,家里已经欠了一万多元的债了,得知女儿这次可能将去省城读大学时,他便又开始四处向亲戚朋友借钱。
前不久,村子里要在他家附近盖一所学校,由于场地不够,他便叫人把自家的一家房子拆掉了,把地基无偿的让给了村里用来修学校。“我相信,知识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不管家里多苦,我也要让孩子上大学。对于困难,我相信,那只是暂时的,所有的这些都会过去的。我也常常这样对我的三个孩子这样说。”廖爸爸说。
(贵州罗甸小分队志愿者:陈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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