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时期，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每逢节日，部队都要改善生活，这是过节时蒸的枣糕

　　百岁老人刘德明抗战时，先后负责周恩来、邓颖超、叶剑英等领导同志的伙食为了八路军驻渝办事处一百多人的伙食安全，亲自到嘉陵江边挑生活必需品

　　核心导读

　　抗日战争期间，他曾作为伙食团团长，先后负责过周恩来、邓颖超、董必武、叶剑英等领导同志的伙食；他曾作为南方局确定的南方局首长安全撤退的秘密交通员，掩护叶剑英一家和马海德一家安全撤退。他就是百岁老人刘德明。

　　“周恩来打来老白干犒劳我”

　　刘德明

　　刘德明，原名刘丹禄，后改名为刘云章；1905年1月出生于四川省邻水县大石乡；1938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当年冬天成立大石乡党支部；1942年调入八路军驻渝办事处，改名为刘德明，从事炊事工作；1947年随四川省委及新华日报社撤到延安，沿途负责叶剑英一家和马海德一家的生活；1948年随“青年训练班”（即“川干队”）回川打游击；1949年底回重庆，曾参加接管歌乐山“中美合作所”的工作；1950年成为重庆监狱第一任监狱长；1966年，离休。

　　今年1月6日，刘德明老人度过了自己的百岁生日。尽管老人身体一直很好，但已经听不清别人说话了，经常要73岁的老伴陈定华（刘老的第二任妻子）在他耳边大声地重复说给他听。但老人喜欢读报的习惯却一直没有丢，遇到喜欢的文章，老人还会把它剪贴下来。如今，关于自己的抗战生涯，老人已经写成三份回忆录，分别是在1983年、1985年和1986年，回忆录本子有些泛黄，但字里行间流露出老人对抗战岁月难舍的情怀。

　　“党支部就设在我的家”

　　“七·七”事变后，刘德明就和甘志祥、张忠国等开始搞抗日救亡工作，到处进行抗日宣传、为抗日募捐善款。“当时大石（刘德明的家乡）的青年是很活跃的，我们也是第一次，把自己的一言一行和社会活动与国家存亡的大事结合起来。”刘老说，他们的爱国热情空前地高涨起来。

　　1938年10月，刘德明加入中国共产党。由于不识字，刘德明根本无法阅读一些进步书籍，这让他苦恼不已。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刘德明让识字的同志将书上的内容读给自己听，竟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将《另外一种世界》、《论政党》等牢牢记了下来。

　　1938年冬，在刘德明等人的积极筹备下，大石乡党支部成立，刘德明任组织委员，“党支部就设在我的家！”说这话时，刘老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豪。

　　“党支部成立后，我们致力于发展革命力量，先后发展了刘树云、蒋吉开等4人加入共产党，扩大了党的影响。”刘老说，在革命最艰难的时期，他曾经帮助多位革命同志安全转移到后方，为革命保存了实力。

　　周恩来打酒犒劳炊事员

　　1942年9月，刘德明接到地下党组织的通知，到八路军驻渝办事处工作，从事炊事事务工作。

　　“我们厨房一共6个炊事员，其中只有我1人是党员。”提起在八路军驻渝办事处工作的岁月，刘老的记忆异常清晰：“我们负责办事处一百多人吃饭，但当时由于种种限制，我们从市面上买不到任何生活用品。”为此，刘德明经常要提前准备两三个月的柴、米、炭等生活必需品。

　　“我们都是通过外地关系买到这些东西的，用船运来，先是让土湾的搬运工人给我们挑上来。但时间不长，我们便发现有一些特务混在里面。”刘德明说，考虑到这些东西都是办事处的生活必需品，关系到大家的生命安全，因此他们决定自己到嘉陵江边挑回来。

　　“因为一次要储备两三个月的，因此一条船上就有好几千斤东西。”刘德明说，每次挑下来，有些人的肩头都被磨红了，好几天都不能担东西。“可我们却非常高兴，为什么呢？”说到这里，刘老故意卖了个关子：“因为每次晚上回去，周恩来都要亲自打来老白干酒，让我们喝，他说这样可以消除疲劳。”

　　周恩来派人教学文化

　　“在办事处，周恩来和董必武等领导同志在生活上从不特殊。如果杀了猪要送点猪肝什么的给周恩来，总是会受到他的批评。可是对待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他却非常亲切。”刘老回忆说，周恩来白天很忙，晚上也要忙到很晚，睡觉从没有超过8小时，即便是这样，他还会抽空到厨房看看，关心厨房里的工作人员。

　　“我没读过书，缺少文化，到办事处工作后，自己感觉工作上有困难。”刘老说，自己的这个小心事不知怎么的就让周恩来知道了，他到厨房工作的第二天，周恩来就派来两名有文化的同志来教他学文化。

　　“读了一本《千字课本》以后，我就认识了一些字。不久，办事处还组织故事会，让我们大家锻炼讲话。”刘老说，渐渐地，他不仅认识了许多字，还能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故事。“有一次，我讲了家乡一个地主欺诈农民的故事，还得了二等奖，奖品有铅笔和笔记本。”说着，刘老就要起身翻找当年的东西，这下把老伴急坏了：“当年的东西现在都找不到了！”这时，刘老才有些黯然地重新坐了下来，嘴里念叨着：“可惜，可惜了！”

　　烤猪肝给叶剑英吃

　　1947年3月8日，刘德明随四川省委及新华日报社撤到延安。当晚，刘德明接到任务，由他和第一任妻子王祝青负责叶剑英和时任中央医院主任医生的马海德两家人在行军途中的生活。

　　当一行人行军到临县境内时，这里已经集中了两万多从河西撤过来的人。“当地生活很困难，买不到什么新鲜蔬菜，肉食品就更难买到了。”刘老回忆：“当时叶剑英一个月的生活开支约100斤小米，所以一个月任何生活开支，诸如为叶买顶草帽、一根绳子都要算进100斤小米中去。这可把我难坏了。”说到这里，刘老忽然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尽管这样，可我还是想出了办法改善他的伙食。”

　　“当时肉不好买，蔬菜也是以土豆为主，我就和警卫员一起去打些野鸽子回来，给叶剑英改善伙食。”刘老说，当时叶剑英已经很久没有开荤，却十分反对我们去打野鸽。刘老回忆说：“叶剑英同志说，野生鸟类不要打完了。可我不服气地说，野鸽尽偷吃老百姓的庄稼，也不是好东西。”我的一句话让好久没有笑过的他竟开怀大笑起来。

　　“还有一次，我很不容易从街上买到点儿猪肝，因为油少得可怜，怎么弄才能让首长称心呢？”刘德明灵机一动，想起在家时弄野味的情景，就把猪肝用火烤熟。“嘿，味道还真不错！”说到这里，刘老颇为自豪地说，当时叶剑英同志吃起来十分满意，还把他和“猪肝”一起介绍给了邓颖超大姐，邓大姐吃过后也是颇为赞赏。

　　1948年，在和叶剑英同志相处一年多后，刘德明踏上南下的征途，随“青年训练班”回川打游击。本报记者　张宏锦/文实习记者　王远凌/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