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下的受助贫困学生
小林:今年10岁,上一年级,英德市大湾镇长山村人,母亲和哥哥都已过身,唯一的姐姐由于智障,几乎没有劳动能力,反而需要她的照顾,而现在她的父亲已近60岁。家中与她最亲的就是这条小黄狗和那些不会说话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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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棘手的问题还是心理健康
“应不应该把贫困生的资料公开?”在我们不停地追寻贫困学生,想要通过对他们的报道,为个体寻求帮助时,却也在不停地追问自己这个问题。
这些孩子都太脆弱了!生活教会他们忍耐和坚强,可心理却像玻璃经不起碰撞。不论是从小被遗弃的孤儿,还是家庭环境困难的孩子,直至辛苦挣扎考上大学的贫困大学生,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心理健康问题,而这将成为他们未来成长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贫困生的心理健康问题主要来自于两方面:
自信心不足导致的自我封闭。他们往往过度关注自己与同学的差异,将自己的不足扩大化:比如普通话不标准、外语水平差、计算机操作水平差等。自卑与压抑使得他们“经常”甚至“总是”担心同学的嘲笑,拒绝他人的同情与帮助。
周遭环境导致压力大。贫困生,特别是贫困大学生,由于在城市中生活,看到周遭环境、同学的生活,与自己的条件反差太大,让他们产生很大的压力。一方面他们深知不能再增加父母的负担,要自己养活自己;一方面又希望能与身边的同学一样,过“正常”的生活。这样巨大的精神压力轻则导致性格的不健康发展,重则会出现像“马加爵”式的伤人暴力行为。
理解这些孩子,做他们的朋友,多倾听他们的声音。在我们的社会里,请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让他们与其他孩子一起起跑。
记者手记
童年时光,沉重与单纯的共生
外界对广东有种刻板的误解,以为广东人都很富有。每每我与他们讲起广东的贫困学生,他们总会找出大西北或者云贵山区的孩子来对比。其实,对每一个个体来说,痛苦、贫困又岂是能拿来比较的?持有这种观点的人,应该跟我去山里看看那些孩子。
我采访的这些孩子曾来广州参加过“羊城会亲”的活动,离他们来广州已一月有余,虽说上学读书已不成问题,但他们的生活状态改变不大。我去的地方是英德,离广州3小时不到的车程,按说离珠三角的富庶并不远。可车子下高速,到达目的地足足又是一个多小时。糟糕的交通阻隔了致富道路,也拖慢了生活节奏。山清水秀、田园诗般的生活固然美丽,这里的人们却渴望另一种改变。这一路上,时常可以看见骑自行车的孩子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这里的孩子上学几乎都是这样,到学校要花上半个到一个小时不等。
来到山里的学校,下着雨。我们的采访对象友善,甚至害羞,在学校跟同学们在一起也没什么特别。这里的孩子看起来都应该受到帮助,他们中许多人是打赤脚来上学的,最多穿上一双已经与泥土分不大清的塑胶拖鞋。“你们的鞋呢?”“夏天雨多,容易烂,在家里晾着。”孩子们见到有外人来总是很兴奋,不停在我们身边追跑嬉戏。
相比在广州“会亲”时的拘谨,孩子们在自己家要自然些,但依旧是沉默的时候多。这些孩子大都是孤儿或亲人有残障,生活无以为继的。放牛、做饭、上学就是他们简单的生活。也许再大些,他们就要出门打工赚钱养家了。
一路上,孩子们会告诉我,田里正种着什么,哪些树该挂果了,还有那些好看而不知名的野花……
让贫苦的农村孩子来见识大都市广州,孩子究竟从中感触到什么,不得而知。不过,我倒觉得,如果有机会,我们每个人都该去看看他们的生活,在简单中获求难得的平静。
图/本报记者 吴粤 通讯员 林翠嵘 文/本报记者 南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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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彬:母亲去世,父亲为了养活全家,常年在外打工,现在只能和爷爷相依为命。
小温:刚上小学一年级。1岁时,父亲就已去世,母亲弃他而去,现寄住在大伯家中。孩子从小沉默寡言。
每天,小林都要跟她同村的伙伴骑车近一个小时去上学。但能够安心上学,对她来说已经是很满足的事了。
邻居家的小女孩拿着奶奶新做的红书包吵着也要去上学,她一直以为上学就是一大群伙伴在一起玩。
英德市大湾镇英建小学,大部分孩子都是光着脚丫去上学。学校在政府的资助下,教学设施基本具备,但老师们一直希望能给孩子们建个操场,装个篮球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