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着荣光和梦想的夏令营,曾经是班干部和尖子生的专属活动,广大的同学大众并无缘于此。
而现在的夏令营,和中国所有的事物一样,在急速走向平民化和社会化,也因被商业包裹而散发出铜臭的味道。
疯狂夏令营
文/刘黎黎
“我不会写‘携手共创’,可不可以翻译成‘密切合作’”,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站起来大声地问李阳,引来笑声一片。
“survive生存、活下来,survive生存、活下来……”李阳带着在场的200多个学生齐声重复着这个单词的中英文,气氛热烈。
“我读一下这篇演讲稿,你们来计算时间。”“13秒。”“有没有人来挑战13秒?”河北保定的一个高中二年级的男生清晰流利地用14秒钟读完了近100个词的英文演讲稿,赢得掌声。
在疯狂英语封闭强化魔鬼集训营里,年龄最小的营员只有6岁。各个年龄层次的学生要在远离城市的北京郊区接受为期10天的英语封闭式训练。
午饭时间,身着黑色T恤衫的孩子们手捧英语书在食堂门口踱来踱去,大声背诵。他们必须学会上午的内容,才能进食堂享用午餐。食堂里还有一关等着他们,午餐虽摆在面前,即使饥肠辘辘却不能马上开吃,各个班级的营员全体起立,由老师领读课文之后,午饭才真正开始。
7月29日,疯狂英语的创办者李阳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我们要为中国的未来锻造领导者。我们的夏令营不仅要强化孩子们的口语,更要改变他们的精神面貌,帮他们全面树立信心,还要改善家庭关系,让孩子们学会感激父母。”
北京50中的金甫是舍弃了7月26日的高三摸底考试来参加夏令营的,“早上六点半起床,边跑步边喊英语,晚上我们回到宿舍也尽量用英语交流,我就向往全英语的环境。”
以减肥的名义
文/刘黎黎
见到徐晓文时,这个11岁的小男孩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每天我都得做大量的运动,跑步、游泳、仰卧起坐,简直是魔鬼训练。”爸爸妈妈希望他上中学后有个新面貌,所以送他来参加这次“健康之旅”减肥夏令营。“效果最好的那天我减了1斤2两,要是减掉20斤,妈妈答应给我买台电脑。”
16岁的宁瑞鹏是从山西运城来北京参加减肥夏令营的,7月10日入营的时候他的体重是111公斤,18天的艰苦训练,他已经减掉了整整8公斤,而他抱怨说“太辛苦了,我再也不减肥了。”宁瑞鹏的姐姐全程陪同他参加这次夏令营,“孩子太胖了,影响他的健康,影响他的生活,我觉得这5000多块钱花得值。”宁瑞鹏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可以吃到方便面 夏令营统一安排饮食,早上是鸡蛋、豆浆,中饭和晚饭是各式各样的菜,这对于爱吃零食的小胖子们是残酷的考验。
王之豪来自重庆,这个14岁的小男孩穿着卡通短裤,一脸稚气,“我妈妈来北京出差,顺便带我来减肥,都快20天了,她根本没来看过我。”“妈妈说一方面让我减肥,另一方面让我锻炼自理能力。”
参加减肥夏令营的15个营员来自全国各地,生活老师徐洁说:“别看他们长得高高大大,其实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高强度的减肥训练他们能坚持下来真是不容易。”
吕瑶的减肥目的非常明确,明年中考体育成绩占30分,他要赶紧减肥,以便提高体育成绩。 每天晚上吕瑶都会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汇报一天的减肥情况。
减肥夏令营的负责人告诉本刊:“25天的夏令营重要的是帮助孩子们形成正确的饮食习惯和生活习惯,这会让他们终生受益。”
营在温哥华
本刊记者/孙冉
施静是北京一所著名高中的高二学生,她刚参加完学校与一家留学中介公司组织的赴加拿大温哥华的国际夏令营活动。
对这次活动她充满了惊喜但又有些失望。
作为一名高二学生,这个暑假对她来说是非常宝贵的,很多同学都利用假期充电,为即将到来的高三做准备。但施静在极度的矛盾中还是选择参加夏令营,因为这是她的一个梦想。
学校每年暑期都会举办赴海外夏令营,前往的国家包括北美、欧洲、澳洲、日本等国家和地区,可供选择。而且分为旅游和居住在当地人家中民宿两种方式,收费不菲,但参加的学生非常多,很多同学从初一就开始参加,到了高中,这几条线都已经走遍了。
之前,施静很想参加一次这样的国际夏令营,但由于费用高昂,一直没有向父母开口。高二是最后一次可以参加夏令营的机会,她终于鼓起勇气和家里提出来。施静选择的是去加拿大温哥华的民宿,虽然她更向往日程非常精彩的欧洲和美国,但这种方式相对便宜些,上课的时间比较多,而且住在当地人的家里,可以锻炼自己的英语能力。
终于顺利抵达温哥华,在被誉为人类最适合居住的这个城市,施静兴奋无比。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她傻了眼。
来到学校,原以为会是非常热闹的国际学生课堂,却只有施静和她的同学们,从初一到高二的都有,大家水平参差不齐,却要在一个教室上同一个老师的课,作为年级最高的施静,对此有些不满。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连续发生:温哥华是一个移民城市,接待他们的当地人也是外来移民者,几乎都不是白种人,而是菲律宾、马来西亚的亚洲面孔,他们虽然也说英语,但是口音极重,几乎听不懂。同行的老师赶紧和中介公司交涉,但没有办法。同学两两被“家长”带走,最后由于人数不够,施静和另外一个同学,以及两个随行老师住进了一家印度移民的家里。这家的“家长”对施静她们非常热情,盛情款待,但四个人的民宿实在太过超负荷。
施静感觉说中文的时候远远多于说英语的时候,有时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在异国。
二十多天的时间里,除了上课内容过于容易和住宿家庭交流有限以外,施静还是过得很开心的。每天下午的游览时间,让她把温哥华几乎都玩遍了,经历了在落日的海边搞BBQ烧烤,在温哥华最繁华的商业区购物,在水上乐园大玩惊险游乐项目,以及参观温哥华数所大学等等。
但开心归开心,她不会再参加这种夏令营了,因为觉得并不值得花那么多钱。
失望之营
实习生/刘黎黎
7月初,李楠在报纸上看到北京几家大旅行社都在组织旅游夏令营,经过咨询、比较,她花2000元帮女儿严琰报了一家知名度较高的旅行社组织的“夏日风情——青岛、蓬莱、烟台游”夏令营。
7月10日送女儿上火车那天,站台上100多个孩子熙熙攘攘,而报名前,旅行社说为了安全,每次组团不超过50人,“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火车就要开了,也只好让女儿去了。”
女儿第二天晚上打电话说:“夏令营安排去八大关和小青岛了,但是只在小青岛呆了半个多小时,我看到大海很激动,但还没看完呢,老师就招呼大家走了。”李楠问女儿晚上安排了什么活动,女儿的回答竟然是:“晚饭后大家都在屋里看电视。”而按照协议,晚上孩子们应该参加文艺活动,夏令营结束时,还会组织文艺汇演。
当初,夏令营承诺会安排孩子们参观海洋大学,邀请教授做海洋知识的专题讲座。严琰到达海大的时候,“只是在海大走了一圈,就像游览景点一样,大家拍了点照片,没安排什么特别的活动。”严琰一直对神秘的海洋世界感兴趣,对夏令营抱着很大的向往,她的参观海洋动物实验室的梦想落空了。
“只是单纯的山东5日游,很多承诺没有兑现。这样的夏令营和旅游团有什么差别”。严琰母亲想去投诉,但怕耽误工作,只好作罢,“就算买个教训,以后再也不让女儿参加夏令营了。”
中国夏令营:从精英到大众
学校从夏令营活动中的退出,造成了巨大的市场空白
本刊记者/孙冉
《不列颠百科全书》国际中文版中,关于夏令营的词条是这样写的:将娱乐与教育结合起来的设施,目的在于使城市儿童熟悉户外生活。
最早的夏令营约于1885年发祥于美国,当时人们由于都市化的日益发展引起各种返回自然的运动,于是产生了夏令营。
全国少年儿童冬夏令营活动服务管理中心主任刘俊友用精练的一句话向记者阐述了夏令营的基本概念:夏令时节少年儿童的野外营地生活。
夏令营在美国已经是成熟的产业。美国国家夏令营联盟(National Camp Association)估计,2005年夏天,约有600万美国孩子奔赴散布在全国各地的上万个营地。美国至少有24000多个专业夏令营可供青少年选择。
而在中国,夏令营从建国后出现,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发展期,各个阶段的国情以及市场经济的发展变化都在夏令营上得到了体现。
第一阶段:精英型。在中国少先队建队之初,第一批少先队员到前苏联去参加黑海夏令营。这是最早出现的中国夏令营。出于国际社会主义大家庭外交的需要,前苏联经常组织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少年儿童来参加这种夏令营活动。电影《红樱桃》主人公在影片开始参加的野外活动就是夏令营。
中国建国初期的夏令营是由国家出资的公益性活动,是免费参加的。由于经济条件所限,一般只有少数的优秀学生才能参加,具有奖励性质。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办夏令营的资金来源一方面靠资助,一方面靠社会各界的支持,参加的学生只需要花费往返的路费。夏令营的工作人员也都是义务的。那时只想着为“祖国的花朵”做些事情,没有人想过利用这件事赚钱。
第二阶段:大众型。1992年,由日本方提出建议,在内蒙古草原上举办了一场中日草原探险夏令营。夏令营中暴露出来的中国独生子女在生存方面的诸多问题,被作家孙云晓所意识到,他所著的《夏令营中的较量》,被《读者》转载,引起了一场全国性的、有上百家传媒参与的大讨论。
时任国家主席的江泽民看了《夏令营中的较量》一文后,连续发表了多次谈话,强调一定要抓紧抓好青少年的教育,要把全国少工委开展的五自(自学、自理、自护、自强、自律)活动深入地开展下去。
在这场大讨论逐渐淡去之后,国内夏令营的组织者不再只是学校、教委等教育部门,能参与到夏令营中的学生也逐渐增加,这时,真正意义上的大众化夏令营才开始发展,出现了大批收费低廉的夏令营活动,曾经有全校参加一个夏令营的情况出现,且“吃苦”夏令营风行。
后来,一些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发生意外,造成学生死亡事件的出现。家长状告学校,屡告屡胜。教育系统为了学生安全考虑,经常发出各种通知,不允许学校组织夏令营等野外活动。
学校在夏令营活动中的退出,造成了巨大的市场空白。社会上非教育机构趁势占了主导位置,旅行社,文化公司,留学中介公司,个体户,培训机构等都成为了组织者,夏令营出现乱局。
但与此同时,夏令营也出现了比较成功的商业化运作模式。仅就今年,新东方教育集团就开设19个夏令营,其中绝大多数与英语有关,截至7月份,已经有超过7318名学员在新东方各类夏令营中学习过。
市场化的运作使得夏令营主要分为三种:第一,素质拓展型,如以运动、减肥、艺术、心理素质培养为主题的国内夏令营;第二,超越课堂的学习类夏令营,其中以英语夏令营最为火爆;第三,增长见识的游学类夏令营,如海外游学夏令营,以语言学习开眼界为卖点。
这三类夏令营各占一定的市场份额,但目前以学习类市场最为看好。
没规矩的夏令营
似乎谁都可以办夏令营,因而在夏令营里充满了各种混乱的力量
本刊记者/孙冉
高伟是北京一所著名高等学府的在读博士,每年寒暑假,他都会神秘地从同学中间消失10天。而一旦再出现,就会变得神采奕奕且手头宽裕。不但他的导师,连他的同学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高伟说,“我周围的人不太能接受我做的事,所以我保持低调。
其实,每年暑假,他都会用十天左右的时间办一个类似培训班性质的奥林匹克竞赛夏令营,到今年为止,他已独自办了三次。
办夏令营是件很偶然的事,2002年时,他帮一个高中的数学老师办了个数学培训班,发现这个市场具有商机,就开始自己做了。
如果在国内的奥林匹克竞赛赢得名次,高考是可以保送或是加分的。而奥赛的顶尖人才基本都在北京,并且大都在高伟所在学校,他通过这个便利条件,把奥赛的带团老师几乎都聚集在了他的夏令营教师名单上,这吸引了很多想考奥赛的学生。
高伟在本校找来了10个左右的大学生,有的大学生就是从他的夏令营中出来的。其中学习非常棒的,高伟就让他们做孩子们的辅导员,专门做题目答疑的工作,其他方面具有专长的,做组织和协调工作。这样,虽然只是10人的小团队,却能把一个三四百人的夏令营经营得井井有条。
为防意外,高伟在夏令营时间内给每个孩子都上了价值10万元的人身保险。
办夏令营也并不都是一帆风顺,去年他在本校租了电教室,带着两百多个学生进去上课,但却被校门口的保安拦住了,声称要一人收15元才能进大门。高伟情急之下塞了一些钱给保安队长,才放他的学生进去了。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在本校租教室了。
因为高伟垄断了太多好老师,引起了许多同道中人的嫉妒。有人曾以一天几万元的条件让他把老师借出,被高伟拒绝,“我的课程都是安排好了的,不能随便改动,承诺了讲几天就是几天,要对我的学生负责。”对方找了几个小伙子来示威恐吓,高伟的学生义愤填膺,双方僵持了很久。“当时场面很激动,我在这些事情中成长了很多,看到很多人在利益前的真实一面。”高说。
高伟的竞争对手们找不到像他这样有实力的老师,就在广告上做文字游戏,把某一著名老师作为主讲老师,但其实只讲20分钟,剩下的课找一些普通的老师来糊弄。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让高伟最为痛恨的,是这些人挂一些著名机构的名号做夏令营,其实根本与这些机构无关。纵使被发现是欺骗行为,主办者明年换了个名字,就又可以重新再骗人了。
今年夏天,高伟临近博士毕业答辩,本想不再办夏令营了,但很多铁杆客户都给他打电话,让他无法停下来。他并不忌讳办夏令营的目的就是赚钱,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产生了一些社会责任感,“我觉得这个市场太乱太黑了,如果有我这么一支力量在的话,黑白还能平衡一些。”
高伟把夏令营的学费降到800元的最低线,让一些连在饭费里都要赚一笔的黑心商人有所收敛,不致会使奥赛夏令营这个圈子太过于暴利。
后记:全国少年儿童冬夏令营活动服务管理中心主任刘俊友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现在还没有具体的统计数据,但据他估算,每年参加夏令营的孩子已经达到了数十万,而且还在不断上升。
针对中国夏令营市场中出现的主办方混乱的情况,刘俊友说,现在有些活动已经不是简单地以夏令营为名在开展经营,还出现了以夏令营名义实施的违法犯罪活动,如组织假夏令营骗取钱财、以夏令营名义组织集体偷渡。
刘俊友希望夏令营管理制度早日出台。把孩子们聚集起来开展活动之前,组织者的社会身份是必须要确定清楚的。
夏令营的使命是解放孩子
一个好的夏令营就像夜空里的一道闪电,让孩子突然之间看清了自己的未来方向,会像一种头脑风暴,给孩子很多的奇迹
本刊记者/孙冉
12年前,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副主任孙云晓写的《夏令营中的较量》,引起轩然大波。长期以来,他一直关注着中国夏令营。
中国新闻周刊:在1992年的中日儿童探险夏令营中最让你感到震惊的是什么?
孙云晓:令我震惊的是中日两国教育思路的不同。日本孩子如果生病了,不送回去,坚持在草原上行进。但他们并不盲目,通过科学手段知道生病的程度是可以忍受的才这么做。但中国的孩子就不一样,一生病马上就被送回去了。而且日本孩子习惯人人动手,就做饭来说,做不好吃也要吃下去。中国的孩子以为是去玩的,吃不了苦,做饭时不动手,站在一边看着。做好饭日本孩子狼吞虎咽地吃了,有些中国孩子则没饭吃。
在父母方面,中国的老师看到发大水首先就把跟着参加夏令营的自己的孩子接走了。而日本的队长,看到孙子发烧了,只是鼓励了一下就走了。当时看来,日本夏令营的教育意识比中国强,而且手段科学。最大的危机在于两国教育的差别太大。
中国新闻周刊:12年过去了,中国的教育发生什么改变了吗?
孙云晓: 2004年,新华社的记者又去采访中日韩探险夏令营,还在那个草原。据他们报道,12年过去,情况依旧。日本韩国的孩子表现顽强,中国孩子一路打手机向家里抱怨诉苦。说明这是个顽症。
不过,中国还是有很大改变的,如,现在中国的素质教育已经定为国策;很多地方开展了课程改革,加大社会实践的力度;开办家长学校;媒体开办少儿频道等等。
但同时,以考试为中心的教育方式没改变,家长还是把考试看作是最重要的事情。甚至在某些方面还退步了,大部分学校现在已经不敢组织夏令营,这不能不说是个倒退。
中国新闻周刊:你怎么看待现在中国夏令营市场的商业化行为?
孙云晓:商业化的夏令营是正常的,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变化而决定的,这是世界的趋势,同样也是合理的,花钱买服务——教育产品也是种服务。
但是要害的问题在于夏令营不是单纯的旅游或其它社会活动,夏令营的本质是教育,是一种特殊的校外活动,具有公益性。
现在的夏令营出现了一种过度商业化问题,忽略了夏令营的公益性和教育性。把夏令营当作工具,完全为了赚钱。现在没有人管这个市场,鱼龙混杂,谁都可以来办,这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局面。
我担心夏令营里面陷阱太多,这是个非常暴利的行业。真正的危害不在于赚钱,而在于扭曲青少年的心灵。如现在新兴的“贵族夏令营”,花很多钱去学打高尔夫,学怎么出席酒会。这既不符合青少年成长的特点,又会把生活简单化,好像精英就要学会贵族派头,实际上这完全是误导,精英首先要靠自己的刻苦的学习和顽强的奋斗,去创造财富。
补课使得夏令营成为孩子们的第三个学期,这会使得孩子更加厌学,而且是花钱培养厌学者。这是一种恶性循环,本来需要休息,大脑需要换频道了,却还继续这样。
很多夏令营的主办者不懂得未成年的特点,不懂得教育,也不懂安全、饮食、交通,这些如果不注意,都会出现问题。只要是以赚钱为目的,就会尽量以多赚钱和减低成本为第一,所以我可以预料,今后夏令营出现伤害的事情会增多,包括隐性伤害和显性伤害。
我们应该给这个社会敲响警钟,中国的夏令营走进了怪圈,学校是最有能力组织夏令营的,但却不能组织,仅仅是因为收费和安全问题。
中国新闻周刊:面对混乱的夏令营市场,该怎么办?
孙云晓:21世纪需要什么样的夏令营?这里,我尝试着提出5点看法,这也是对夏令营发展趋势的一些预测。
第一,夏令营活动应当成为培养健康人格的教育活动。不论是什么专业或什么人群的夏令营,在设计和安排各项活动时,都要尊重青少年的人格和权利,并将其引向真善美的方向。尊重、公正、责任、参与、和谐,应成为夏令营的基本道德准则;
第二,夏令营活动必须适合青少年身心发展特点。尤其要注意不同年龄不同性别青少年的不同特点,也要注意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成长经历的差异性,因为现代教育是适合学生的教育,而不是让学生去适合的教育;
第三,夏令营活动不能成为学校生活的简单再现。恰恰相反,夏令营的第一使命就是解放孩子,让他们尝试一种完全不同于学校生活的体验,并使他们感受到世界的博大和生命的壮丽。如果说假期的意义之一在于让学生过一种不同于学校的生活,那么,夏令营应当使这种意义达到极致;
第四,夏令营不能以营利为第一目标或主要目标。正如教育事业一样,即使是私立民办教育,都必须坚持育人第一和公益至上。夏令营的成功举办可以获得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但夏令营的本质是教育的,必然坚持育人第一和公益至上的原则。凡不能遵守这一原则的任何机构或个人,涉足夏令营都应受到限制;
第五,夏令营活动应当进入专业化运作。参与夏令营组织管理的各类主要人员,都必须获得相关培训和资质。针对中国的国情,所有非教育机构举办夏令营活动,同样应获得相关资质,其管理监督应严于旅游资质。希望各级共青团、少工委组织和教育部门联手承担起夏令营资质的授予与培训的重任。
中国新闻周刊:那您认为,办夏令营的人只限于教育工作者吗?
孙云晓:办夏令营绝不是只有教育工作者可以办,而需要各个方面的专家,还有懂得活动项目的专业人士(根据不同夏令营的需要),还有营养师,探险专家等。这些人都可以办,但要有资质的授予,是否有能力,信誉如何,要有执照。
中国新闻周刊:夏令营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
孙云晓: 一个好的夏令营就像夜空里的一道闪电,让孩子突然之间看清了自己的未来方向,会像一种头脑风暴,给孩子很多的奇迹,以及意想不到的机会,但前提是,要参加一个适合他的夏令营。
转自搜狐
搜狗(www.sogou.com)搜索:“夏令营”,共找到
637,561
个相关网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