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台革命烈士陵园无人不晓,鲜为人知的是此处还是抗日的战场。今年是抗战胜利60周年,来南京的人们在瞻仰烈士陵园的同时,不妨在雨花台的山岗上下,凭吊抗战英魂。
雨花台历来为兵家必争:隋兵灭陈、元兵南侵,均从雨花台进入南京;太平军曾在此与清军鏖战;辛亥革命,江浙联军在此发动了雨花台之役,鲁迅诗句“雨花台边埋断戟”,说的就是这段往事。
1937年12月9日上午,带着八一三淞沪抗战硝烟的中国守军88师,在此击退了日军一个联队的进攻,日军下午又增兵一个联队,也未能得逞。第二天,日军第11旅团团长亲自指挥。战斗到11日,88师264旅旅长高致嵩多次率众与冲入阵地的日军白刃格斗,262旅(淞沪抗战时谢晋元所在旅)旅长朱赤亲率敢死队冲入敌群。日军借飞机、大炮、坦克,使我雨花台右翼阵地失陷。12日晨,日军又集中大批轰炸机和数十门重炮,配合数千步兵,分三路发起集团冲锋,中方旅、团、营长各率部反复肉搏,血肉横飞。上午,中方1名团长、3名营长殉难;下午,旅长朱赤、高致嵩,1名团长和3名营长,于弹尽援绝之时,或阵亡或自戕;1名团长率部突围,被敌击伤后自戕;88师官兵大部殉国。
铁骨铮铮的木末风高
日寇的入侵,使雨花台久负盛名的木末亭毁于一旦。该亭原在雨花台东岗。“木末”语出王安石“木末北山烟冉冉”。树木之末,极言其高;亭在山头树梢之上,岂不更高?“木末风高”,不仅因亭高风紧,尚有缅怀方孝孺风范之意,因为该亭附近有方的墓葬和祠堂。
方孝孺,人称“正学先生”。有道是“木末亭连正学祠,地灵人杰两相宜。高风已足同千古,又有山神乐护持。”1402年,明朝燕王朱棣打着“靖难”旗号,率兵南下陷南京,建文帝失踪,方孝孺下狱。朱棣令方起草即位诏,他择死不从,被诛灭十族,死者达873人。
许多文人在木末亭怀想方的气节,留下不少诗篇。如今,方孝孺墓已成雨花台的名胜景点;而在雨花台东岗,建有三层四重檐八角型的雨花阁,比当年木末亭更胜一筹。
爱国情韵的前代遗响
雨花台烈士纪念馆陈列了许多烈士英勇斗争的事迹。“忠烈双贤匹,香烟百代馨。凛然遗像在,瞻拜仰芳型”。这是后人拜谒雨花台“二忠祠”时所写。该祠纪念南宋杨邦乂、文天祥。两位虽不同辈但同乡,均系江西吉水人。宋建炎三年(1129年),金兀术率兵攻建康(今南京),宋高宗逃到浙西,户部尚书等献城出降,惟建康府通判杨邦乂不屈。金兀术派人劝降,并许以旧官,杨说:“世岂有不畏死而可以利动者?”金兀术设宴招待降将时,强行带来杨,杨指着降将们呵斥:“敌至不能抗,更与其安乐,尚有面目见我乎?”并奋笔疾书“死”字。金兀术再次传见杨,杨大骂,终被害于雨花台下,并剖腹取心。今游人尚能在青松翠柏环抱的幽静去处,见到“宋杨忠襄公剖心碑”等碑铭。
文天祥从小就敬仰杨邦乂,抗金兵败后被俘,囚禁三年,坚贞不屈,于至元十八年腊月(1283年1月),在大都(今北京)殉难。
信仰坚定的千古绝唱
共产党人汪裕先的夫人探狱,带来她和女儿的合影。汪写了两首题照诗:“遥寄芳容慰寂岑,黛眉双锁意沉沉。虽然相对无言语,已解卿卿一片心。”“娇娃生小不知愁,头角轩昂意态悠。只恨阿爷身在狱,数春未把饼钱留。”
这是有血有肉的革命志士,牺牲前写就的充满爱情、亲情的狱中诗,读来令人动容。1930年,历任中共南汇、川沙县委书记的汪裕先被囚南京,1934年5月牺牲于雨花台。他这两首诗连同他以鲜血荐信仰的事迹,比起“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来,更具象、更动人。
雨花台有着深厚的人文底蕴。在民族危难、革命图强之时,许多仁人志士在此留下的事迹、诗歌,极具震撼力,令人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