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遭受了校长长达五年的性骚扰”,昨日下午,巴南区某小学教师小南走进重庆富国律师事务所,她要和律师为起诉学校校长古玉文做最后准备。她打算以人格尊严受到侵犯为由起诉,要求校长给予1万元的精神损害赔偿。下周一,她将向巴南区法院递交诉状。
“初次谈话就动手动脚”
小南,26岁,幼师毕业,1999年夏天到巴南区某小学幼儿园任教。“刚到学校报到,古玉文校长就拉着我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小南老师,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小南说,这以后,她不敢主动去找古校长。
小南说,随后几年,她时常受到古校长言语和动作上的侵犯。“2001年起,古校长时常给我发送一些黄色短信,‘我需要你’、‘好吧,好想吻吻你!好吗’、‘不能使你动情是俺今生最大的悲哀’等,最多时一天要发二、三十条,”小南说,这些短信给她造成极大困扰,“但为了工作,我不敢顶撞他。我每年都提出调动工作的事情,古校长不同意。”
被骚扰的不止一个
“2004年,我发现自己还有好些‘难友’。”小南说。那是2004年5月,她和隔壁寝室的老师去租影碟,无意中说到了学校的一些现象,“我们说出了各自的秘密。原来她也是被骚扰对象之一。我们几乎可以异口同声说出古校长发给我们的信息。并商定把古校长发的信息保留好,想办法互相帮助,不让古校长得逞。”
小南告诉记者,“2004年11月,古校长带我们三个女老师到杨五全牛火锅吃饭,他不谈工作,只要我们陪他喝酒……他在我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也轮流对我们进行言语引诱,同时动手动脚。我们都不敢得罪他,就只有一个人被他动手动脚时,另外两个马上去解围……”
检举至今没有回复
“隐瞒了近5年的事最终还是被家人发现了。”小南说,今年6月28日,丈夫无意间发现了古校长发给她的短信。“震怒之余,我们给古校长打电话,警告他以后别这样做了,古校长根本不当一回事儿……”7月初,小南把署有真实姓名的控告、检举书交到上级主管部门,“其中还附有我所知的其他被骚扰的同事的姓名和联系电话。”“负责人说要调查,但至今没有回复。”小南说,这期间,传闻四起,有人认为我有问题,有人说同事间发短信算不了什么,很正常,不能算性骚扰。而被她视为同盟的“难友”,在她实名检举后态度各异,“她们大多数否认自己受过骚扰。”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来打扰我,”昨下午,检举书中提到的一名女教师接到记者电话后,匆匆挂断;另一名女教师,则称“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校长家人:没有这回事
按照小南提供的电话,记者昨下午多次联系古校长。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发短信提出采访要求,未得回复。电话打到校长家,“他不在,”接电话的人自我介绍是古校长女儿,她拒绝透露古校长行踪及回家时间。对于小南所投诉的性骚扰事件,“那都是一面之词,没有这些事,教委的调查结果明天就出来了,”古校长女儿告诉我们,全家都为此事气愤不已。 (小南、古玉文均为化名)
见习记者 姜莹 记者 路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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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骚扰写入立法草案
今年6月26日,性骚扰首次写入中国立法草案。在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的妇女权益保障法修正案草案中,明确规定:“任何人不得对妇女进行性骚扰”;“用人单位应当采取措施防止工作场所的性骚扰”;“对妇女进行性骚扰,受害人提出请求的,由公安机关对违法行为人依法予以治安管理处罚”。
目前,全国6起性骚扰案件,受害者均以“侵害名誉权”为由与骚扰者对簿公堂,但因证据不足,打赢官司的只有1起。
领导与性骚扰
巴南区小学教师小南终于要起诉校长长达五年的性骚扰了(见本报今日1版)。一个属下要告翻领导谈何容易,况且又是性骚扰。我担心,小南一提交诉状,会面临漫长的“诉讼骚扰”。
其实,小南的遭遇一点不新鲜,甚至很俗套。权力哪只是权力,它更多的是控制、支配和占有。小南不正是在这种控制中被一次接一次骚扰的吗?而小南作为属下(在西方,人们更愿意称为“贱民”),她其实并没有说话的权利,她的声音太弱小,难以被人听见。就像文中所说,同事们都劝小南算了,发短信是很正常的事,这表明无人愿意为小南作证,他们一致的看法不断掩盖着小南的声音,否定小南所说的话。真理或者真相不是话语,也不是证据,就像法国著名哲学家福科早为我们指出的,真理总是权力的产物,权力天然具有生产真理的能力。
小南现在要起诉,相当于她人生的一次解放。虽然,法律已经为这种解放奠定了合法性(国家对性骚扰立法),但是,小南要对抗的不是一种普通的身体侵犯行为,而是高于她之上的权力。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不是那个让人讨厌的校长在骚扰小南,而是权力在骚扰她。这样看来,性骚扰一旦与领导挂钩就麻烦了,由此我们担心小南后面的路。刘 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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