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华网山西频道 记者:冯雷 梁鹏 吴锦瑜吕晓宇
面对矿难,处在一线的矿工生活如何?他们的思想状况怎么样?记者在辽宁、陕西、河南、山西等地一些煤矿采访了部分矿工。记者发现,作为安全事故的直接受害者和安全措施的直接落实者,矿工的生存状态不容乐观。
头戴着装有矿灯的安全帽,身穿劳动布制作的工作服,脚踏齐膝的黑色胶靴,两手乌黑,鼻孔下面的两道煤黑分外显眼。脸上沾满煤粉,牙齿和眼白显得很白,这就是煤矿工人。如果不是发生矿难,这样的形象在外界很少见到。每次在矿难现场,这样的形象都令人震撼。"他们是工作在'最底层'的人。"国家煤矿安全监察局事故调查司司长商登莹说,"煤矿工人干得是最险、最累的活,他们就像是在地狱里干活一样。"当前煤矿开采基本采取人海战术,有些煤矿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矿井越来越老化,开采深度越来越大,工作环境越来越差。许多煤矿的采深在600-800米,有的矿达到1050米。
在郑煤集团,一位姓赵的矿工说:"有的矿井井下温度接近40度,工人们都是裸体下井,下井后先刨个水坑,一半矿工挖煤作业,一半先泡在水里降温,两拨人轮流更换。"阜矿集团的个别矿井由于地压太高,矿工下井都在胸前带个护板,如同防弹背心一样,防止地压造成石子乱崩伤人。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白班的矿工甚至几天才能见到一次太阳。七届、八届、九届全国人大代表、全国劳模、山西省西山煤电集团老矿工亢龙田说:"我每次开人大会的时候,提的最多的建议和意见就是煤矿工人的生产条件和生活待遇问题,孩子上学难、就业难,找对象难,找工作难。我们煤炭工人煤吸肺率相当厉害,我就建议多开几个洗煤吸肺中心。工人工作10年以后肺应该洗一下。"
与矿工的工作环境一样差的还有他们的收入。在孙家湾煤矿遇难矿工张学金家记者看到,最值钱的家当是洗衣机和电视机。洗衣机锈迹斑斑,酸菜缸空洞洞的,墙角孤零零地立着几颗白菜。张学金的女儿张玲说:"我妈下岗10年了,每月退休金350元,还有肺病。看病全是自己花钱。父亲下井30年,落下了腰疼、神经衰弱的毛病,一个月只能上10多个班,能挣300元。我的单位有时每月能发200多元,有时连200元也发不了。为了让日子过得好点,能给母亲多拿些钱看病,才拼着老命下井。"孙家湾煤矿许多遇难矿工的配偶和子女都没有工作,有的家中有病人,生活艰难,下井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孙家湾煤矿矿难发生后,记者来到在阜新太平区高德街道双城社区,走进遇难矿工季福元的家里。这是一所只有两间屋的小平房,季福元49岁的妻子苏东霞患有严重冠心病,身体虚弱,加上极度悲伤,已无法大声说话。社区干部告诉记者,他们24岁的儿子没有工作。更令人心酸的是,这位遇难矿工家里当时只剩两袋煤,连冬天也无法度过。
国家煤矿安全监察局安全监察司司长宋元明说:"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相比,煤矿工人的收入标准大大降低。过去,一个煤矿工人养活一家人富富有余。家中的烟、酒、粮都是特供的。而现在许多井下一线煤矿工人年收入不足1万元,家中的生活相当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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