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每天只能睡4个小时，他说：治妈妈的病需要太多的钱，我没办法

　　“嘀嘀———嘀嘀———”昨早6：40，成都信息工程学院大三学生唐利军躺在学校寝室的单人床上，闹铃在枕边轻声响起。好想再睡几分钟，但一想到要到川大华西口腔医院去给妈妈挂号，他赶紧翻身起床，匆匆忙忙洗了脸，抓起一把雨伞就往外跑。一路上，他几乎是跑步到医院———妈妈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必须尽快治疗，哪怕早一天也好。

　　善意谎言“骗”妈妈留蓉治病

　　学校到医院并不远，早上7：06，唐利军成功地拿到了华西口腔医院颌面外科编号为“1”的挂号单，他长长地松了口气。顾不上休息，他又拔腿往孟家巷的表哥家赶。因为他一直欺骗母亲：“你患的是口腔溃疡”，于是母亲决定回老家去，“开几包中药就可以了”。他要赶到表哥家去，“骗”妈妈留在成都继续接受治疗。

　　借口说是唐利军的同学，昨日上午8时，我们见到了唐的母亲。她的面部已经有些肿大，左侧明显要“胖”得多。见到母亲后，唐利军搬出事先和表哥商量好的“谎言”：“医生说你的溃疡很严重，要通过手术将得病的地方切除掉。不然回去医好了还要复发。”表哥也在一旁附和：“就是，一次性做完，免得以后又遭罪受。”唐母终于答应了，但条件是做完手术马上回家，因为家里的稻谷快到收割期了。

　　为母治病做了4份兼职

　　今年8月2日，唐母因“口腔溃疡”很严重，从安岳县老家来到华西口腔医院治病，不料被查出患了“黏液表皮样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但唐利军只给母亲说是口腔溃疡，也不敢将此事告诉家里其他人，“妹妹马上就读高三了，她本来成绩很好的，上学期为家里的事心神不宁，成绩下降了不少。爸爸的高血压很严重，我怕他一急，再出意外。”巨大的经济和精神压力，唐利军只能一个人承担。因为家境贫穷，考上大学后，他一直边读书边打工，尽量减轻父母的压力。为了能给母亲治病，他同时做了两份兼职：白天为一家矿泉水公司跑业务，晚上到新南门一家酒吧打工。现在，他为自己增加了两份工作：为一家茶叶和一家月饼公司做推销员。

　　借人鞋穿跑推销连轴转

　　从表哥家吃完早饭出来，已经快上午9点了。唐利军赶回学校寝室，准备一天的推销工作。由于在雨水里蹚来蹚去，他借穿同学的皮鞋已经严重进水。临行前，他带上了自己的名片和某矿泉水公司的宣传资料以及某月饼公司的宣传单。

　　半个小时后，唐利军出现在新南门车站，在矿泉水公司划定的销售区域内，从上午10点到下午3点，从新南门车站到磨子桥的电脑城，从沿途的铺面到大厦里的集团公司，他一家一家地登门拜访，卖力地推销着矿泉水。留下了满头汗水和一大叠名片之后，他收获了客户们一句：“要得，到时候和你联系。”没有一个人给他承诺，但他仍然认真记录了每一位客户大概需要用水的时间。“推销这么久，我总结出一个经验，勤奋和诚恳太重要了。”

　　下午3点，唐利军接到同学的紧急电话，月饼公司通知推销员开会。唐利军只好又一路小跑，去了月饼公司。

　　谁愿借钱毕业后为他服务

　　到月饼公司安排好推销工作后，已是下午5点。唐利军赶回寝室，把衣服脱下来洗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并剃净下巴上的胡茬。晚上6点，他还要到新南门的一家酒吧去打工，一直要到次日凌晨才能下班。“有一次，一位客人在酒吧喝闷酒，我们等他等到凌晨5点过才下班呢。”唐利军笑着告诉我们。

　　唐利军悄悄告诉我们，他心中有一个愿望：“我想向一家公司借钱给妈妈治病，毕业后为该公司服务，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我都愿意！”

　　对话：其实我很累

　　跟着他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我们已经手脚发软，但他看起来还是精神十足。

　　记者：天天这样，你累不累？

　　唐利军：说不累是假话。两份兼职就已经让我够呛了。但是治我妈妈的病需要太多的钱，我没办法。

　　记者：学校对你的事是什么意见？

　　唐利军：只有班主任知道我家里的事，他曾劝我休学。我觉得都大三了，休学太可惜。

　　记者：如果文章见报，是用真名还是化名？照片可以登吗？

　　唐利军：（迟疑地）用真名吧，我怕爸爸和妹妹看到报纸后受不了。用化名吧，又显得我的求助没有诚意……（流泪）还是用真名吧，爸爸和妹妹迟早会知道真相。照片请一定处理一下，我怕妈妈看到后知道真相。

　　记者李东阳实习生边志辉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