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上海八月十日电 题:上海“孤军营”内的“八百壮士”情
中新社记者 许晓青
“谢晋元团长一直教诲我们:在孤军营里同甘共苦,直到打败日本侵略者!”大陆唯一健在的淞沪抗战“八百壮士”之一、九十一岁高龄的杨养正(原名杨德馀)六十八年后重返战地上海激动地回忆到。
一九三七年八月,淞沪抗战爆发,经过多轮激战,是年秋在上海苏州河畔四行仓库打响的保卫战成为当时最著名一役。扬名海内外的“四行孤军、八百壮士”在奋战四天后按指令撤军,却意外地被租界工部局羁押,被软禁于今天上海胶州路的十几亩土地上,直至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沦为日俘,这就是抗战史上著名的租界“孤军营”。
“强将底下无弱兵”
“‘强将底下无弱兵’是谢团长经常告诫我们的一句格言。”杨养正回忆当年,热泪盈眶地说:“就算被关在‘孤军营’里,谢团长也教诲我们‘同甘共苦,共同度过困难时期,展示饱满的精神,不怕敌人,一定能战胜侵略者。’”
谢晋元之子谢继民证实,其父在被羁押的岁月里,严格督促“孤军”发奋图强,每天进行教育、体育、生产三项内容,“孤军”的生活井井有条。官兵编组学习文化,并逐步开办制皂、织袜、毛巾、藤器等工场。“孤军”还捐出数千元生产收入,支援抗战前线,“孤军营”还不时向租界民众发布文告,激励上海同胞,坚定抗战必胜信心。
“孤军营”里练太极拳
有记者问杨养正,你在“孤军营”里都做些什么。老人答:“我教战友练太极拳!”杨养正称,自己喜欢打拳,“孤军”要强身健体,他就带头教,谢团长也喜欢练拳,也参加进来一起学。
巧合的是,杨养正此番重游四行仓库,陪同人员意外发现八百壮士抗日纪念陈列室里的确一幅照片,恰是年轻的杨养正带领孤军练拳的情形。双目失明的杨养正用手摸着当年的照片,直呼“没想到”,事后他回忆,这是一九三九年开运动会时照的。
抗战史研究显示,当时“孤军营”里积极开展多种文体活动,练拳、打球、唱歌、演戏,甚至组织运动会。谢晋元还亲率士兵坚持出操上课,以木枪练习瞄准刺杀,借此勉励官兵“含辛茹苦,等待光明。”
谢晋元之死轰动上海
据杨养正回忆,一九四一年四月,在一次晨操时,四名士兵迟到掉队,谢团长上前质询,迟到者突然拔出预藏的匕首行刺,团长身中数刀,惨死“孤军营”,年仅三十七岁。后来证实这是在日军多次要求租界引渡“八百壮士”未果,汪伪政府买凶杀人。
杨养正在瞻仰谢晋元墓时告知记者,团长遇刺的噩耗传出,上海各界人士万分悲痛,前往吊唁者每天都有上万。他回忆到,当年谢团长的追悼会就在“孤军营”大礼堂举行,全上海成千上万人为他送行,“八百壮士”士兵代表为谢团长扛棺,并在各界支援下凑出经费为其树碑。记者见到,四行孤军全体部属所立“追赠陆军步兵少将谢公晋元”碑和上海民众出资镌刻的“谢晋元事迹纪念碑”,如今仍屹立在上海宋庆龄陵园的“名人墓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