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许多参加过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甚至是参加过1991年海湾战争的美国老兵都承认,他们在内华达空军基地参加“红旗”演习的经历比在实际战争中遇到的还具有挑战性。
这实际上是美国空军和“红旗”演习的指挥官们愿意听到的,因为作为美空军的最主要战斗训练演习,“红旗”演习就是要让空军人员经历可能想象到的最为严酷的环境。通过这种方式,赴海外作战的空军人员都等于受过实战训练,熟悉结伴作战的部队的能力,了解他们存在的问题。经历过“红旗”演习,压力、困惑和“战争的迷雾”对他们来说都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事,犯致命错误的次数也因此会大大减少。
越战惨痛败绩催生“红旗”演习
“红旗”演习是美国空军遭遇的最为艰难的空战--越南战争的产物。朝鲜战争的空战中,美军损失1架飞机对方要损失10架,但是在越南战争中,这个比例只有2:1,甚至在1972年的一段时间里,美国空军损失的飞机比越南损失的还多。于是,美国空军高层下决心搞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美国军方组织的名为“红衣男爵”的研究发现了三条主要的原因:一,战斗飞行员在越南战场要执行各种任务,而其中的任何一种他们都不在行;二,几乎所有的飞行员都是在没有发现袭击者之前就被击落,因为他们没有接受专门的训练如何发现体积小又很灵巧的“米格”飞机。最后,美国空军飞行员从来没有根据敌人的弱点来组织战术。与此同时,其它的研究表明,飞行员在前10次任务中是否能生还非常重要。越有经验的飞行员,效率越高,生还的几率也越高。
越南空战的研究结果使美国空军开始重视战术改进,最终发展成了如今的“红旗”演习。该演习进行不同类型的任务训练;进行国内环境下的战斗训练,使年轻飞行员可以在可控环境下完成前10次战斗任务;利用“红队”利用并研究敌人的战术;重视基于任务的训练,形成并提高完成任务的技能。起初,由于越南战争刚刚结束,美国空军将训练重点定为保证安全而不是提高战斗效率,后来看到海军已经开始注重提高战斗效率的训练,空军也开始行动。时任空军少将里查德-舒特提议,实战训练演习中,应该给空军飞行员10次执行虚拟战斗任务的机会。舒特的建议得到了时任战术空军司令部司令罗伯特-迪克森上将的批准,于是在1975年11月,“红旗”演习诞生。
在最初的几年,“红旗”演习的事故率高出通常训练事故4倍,但是它对战斗部队提高行动能力的作用得到了肯定。一位美国空军少将撰文称,自从“红旗”学习诞生后,“按用心作战的方式训练”的概念深深植入空军机组人员心中。随着演习的逐渐规范,“红旗”演习的事故率也不断下降,上一次发生事故已经是2000年的事了。
如今,“红旗”演习的模式正在被广泛的模仿,如太平洋空军的“对付威胁”(Cope Thunder)演习和加拿大的“枫叶旗”演习。还有,美国空军的“蓝旗”演习专门为指挥和控制人员设计、“绿旗”演习专门为电子战人员设计、“黑魔”演习专门训练信息战能力,“鹰旗”演习则是为建立远征基地的人员量身定做。
首次“联合红旗”演习在44地展开
今年春天,全新形式的“红旗”演习在美国内华达州耐利斯空军基地和全美另外几十处地点举行。这是有史以来的首次“联合红旗”演习,演习的训练内容大大超出了以往程序式化的“蓝军”和“红军”战斗机部队缠斗的范围。
“联合红旗”演习是美国空军今年规模最大的一次实战演习,出动了有史以来数量最多的训练模拟器,超过10000名美空军官兵在全美44个地点参加了演习。美国联合部队司令部主办的“联合红旗”演习,给了美空军、其它军种和盟军一个机会,使他们可以在真正的面对战争前共同应对严峻的挑战。
“联合红旗”演习的任务分为“实地”、“模拟”和“建构”三类,总共出动战机29000架次,其中多数行动在耐利斯以外的演习地进行。其中,不到4000架次是实地战斗训练任务,约6500架次是利用模拟器进行的模拟飞行任务,多数是通过计算机进行的建构型任务,共18500架次。
“红旗”演习是赴海外执行空、天远征任务部队的最后准备工作。来自全美的空军人员要在短时间内形成团队,训练自己的技能,共同作战。三月份的“联合红旗”演习中,来自美国空军第5、6“空、天远征部队”的机组人员、机长和空中行动中心人员。他们多数现在部署在伊拉克和其它国际热点地区。来自友、盟国家的则包括战机、地面部队和空中行动中心人员。
和其它的所有“红旗演习”一样,“联合红旗演习”是为毫无战争经验的空军人员设计,提前把他们推入一个如同现实一样混乱的战争环境下,提高了战争环境下他们完成任务和生还的机会。 “联合红旗”演习的想定是这样的,在美国西南部有一个虚构的国家“中心地带”,它的国土从拉斯维加斯一直延伸至德克萨斯的伊尔-帕索。在东部,莫哈韦沙漠附近是面积很小的友国“被包围的领土”。“中心地带”两侧是两个敌国,位于加利福尼亚的“尤利卡”和占有东墨西哥及德克萨斯大部的“黄金国”。演习的任务是保卫友国领土,并摧毁长期拥有的发动战争的能力。
训练如何应对“绝对最恶劣的形势”
“联合红旗”演习的官员称,空军机组人员的成功不是在演习中获胜,而是来自参与演习的过程。耐利斯空战中心司令史蒂芬-戈尔德芬说:“百分之八十到九十的价值在过程中。”通过解决问题,飞行员和第一次参加任务的指控官可以得到最重要的作战技能。
“联合红旗”演习是训练飞行员应对“绝对最恶劣的形势”,美军官员不愿把演习的具体威胁指向中国或是朝鲜,但是在演习的最后阶段,飞行员们的战斗“对象”却是一个拥有WMD、先进战斗机和机动型地空导弹的敌人。美第414(红旗)战斗训练团的杰弗里-魏尔森中校说,被敌军拖住是“联合红旗”学习的目标,不是失败,如果一个打击小组掠过目标,投下的炸弹没有丝毫威力,那他们算学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
在演习中,飞行员要参与到任务计划的每一个方面。光是每天的任务报告会就要几个小时,他们要在自己的同事面前,不怕丢脸的详细描述自己的每一次投弹,每一次失误。随着演习强度的加大,飞行员学习的速度也在加快,到演习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从容的应对战争。
能够应对大强度的演习并不意味着“蓝军”的胜利。B-52飞行员兼飞行安全官杰里米-福尔摩斯上尉称,接下来的任务设计的时候就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 。
“联合红旗”演习为飞行员们准备了各种移动或静止的打击目标,仅耐利斯训练场就有1600个可轰炸目标,它们当中包括机场、停靠的飞机、防御掩体、导弹发射区、运输车辆和坦克,演习官员对每一次打击都密切跟踪记录,并在随后做出评估。
在第一次参加演习任务的时候,福尔摩斯的B-52曾被“击落”,但是另外的飞行员说这不是什么新鲜事,演习中每天都有B-52被击落,但是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它们的机组人员总能在被锁定为目标之前投出炸弹。福尔摩斯说,真正的战斗任务中,需要有其它飞机和B-52协同作战,“联合红旗”演习最大的好处是提前给了这些飞机整合的机会。这就是人们说的,大型打击组的实战演练是“联合红旗”演习最大的好处。B-52机组人员可以清楚的了解担负空空掩护任务的F-15Cs的长处和短处,可以弄清机载预警和控制系统飞机能做什么不做什么。另一个好处是,轰炸机组可以参与到任务的计划中,而不象伊拉克或阿富汗战争,机组人员只负责执行任务。
3月30日,在“联合红旗”演习的作战室。今天的演习目标是获取制空权、摧毁敌人的WMD、使“红军”的指挥和控制陷入无效、削除恐怖分子和动乱分子对联军行动的威胁。在任务评估中,指挥官指出“敌人”除非万不得以不会撤退,他们可能发射地对地导弹、有充足的零部件、维护能力和技术使多数系统重生。而且,更为复杂的是,“敌人”拥有WMD并可能用来对付联军。
“蓝军”的几十架飞机组成不同的小组执行各自的任务,但是它们之间必须进行协调。指挥官用一个名为“猎鹰视角”的软件程序来编制任务计划,它可以直观的显示出飞往目标的实际飞行路径和所需时间,使决策者可以制定时间表、定位冲突发生的位置、计划起飞的次数和加油机何时提供支援。
中午时分,作战室进行了情况更新。有官员介绍称,“敌人”的领袖开始分散开来。Su-27、Su-30和MiG-29等战斗机仍在战区,还有大量不断变换位置的SA-6防空导弹对准“蓝军”。这个时候“蓝军”各任务组的也不断提出需求。在实战过程中,出现这种复杂的动态变化的可能不大,但是“联合红旗”演习的指挥官经常是故意把形势搞复杂,让参加演习的人从艰险的局面中学到有用的经验。(兰英)